荏苒看着一直看似處變不驚的舒亦軒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奸計得逞般哈哈大笑說:“安啦,開玩笑的,不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舒亦軒第一次感覺自己被她忽悠的不知所以, 只好端起茶杯喝了口大麥茶來掩飾剛纔一時間的尷尬。
唯延坐在一旁不關其事的只顧聽着, 一邊悠閒的喝茶, 終於明白其實兩個女人也可以唱出一臺別具風情的戲。
荏苒最後張開手臂左一下右一下的拍着舒亦軒和唯延的肩膀說:“算了, 不和你們玩了, 你們慢慢吃吧,我要去買飯飯了。”
說完她和他們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就朝櫃檯走去。
吃完飯,舒亦軒和唯延離開大學城的時候, 唯延漫不經心的問:“荏苒在你耳邊說什麼?”
舒亦軒頓了頓說:“她說,你第七根肋骨旁約兩寸的地方有顆黑痣?”
唯延聽聞後愣了一下, 隨之嘴角附上一個慣有的笑容, 那裡所透露的信息不言而喻。
“我想問, 事實上有麼?”在唯延面前,舒亦軒第一次說的吞吐, 彷彿在心裡考量了許久才決定要問出口。
“有啊。”唯延對她眨了眨眼睛回答說。男生長長的睫毛扇動起來很漂亮,在滿城的彩燈下散發着令人迷戀的氣息……
街角分手的時候,舒亦軒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號碼了吧。”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着笑容說:“順其自然吧。”
“你可真小氣啊。”
“不是小氣,是經驗之談, 不可以給陌生人號碼。”
……
學校的攝影比賽經過專業老師的重重評審, 終於在萬衆期待之中揭曉答案, 如薰的那張恍若天堂毫無懸念的得了一等獎, 而在二三等獎和其他單項獎上, 她和小花的作品也榜上有名,可惜等不到頒獎時間, 她就要離開這個海濱城市。
她上午八點半的車次先到上海,再從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飛回英國。
七點的時候大家都堅持早起在車站爲如薰送行。荏苒誠懇的向如薰坦誠了當初的惡作劇,如薰寬容的笑了笑表示這沒什麼。
她依次和爲她送行的衆人擁抱,輪到唯延的時候,她說:“其實來的時候有千言萬語的,走的時候發現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真是奇怪啊。”
唯延搜腸刮肚,卻只能微笑着對她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無疑是浪費感情,可是除卻這三個字剩下其他的話語更加無意義,他就寧願選擇不說。
“你只是在做你自己,沒有對不起我。”說罷,她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像個久違了重逢的朋友。
放開唯延,如薰恍然的感嘆:“原來只有做朋友才能能和你如此親近。”
最後一個,花滿樓,他依舊帶着耳塞,就如同那天帶着她逛書城的時候,一身的溫和淡雅,散發着書卷的氣息……
如薰走近他身邊的時候,他自己主動取下了耳塞。
在一個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裡,卻遇到了一個正確的人,或許這是她此行唯一的收穫的吧,只是這個錯誤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盡頭……
此刻什麼話從嘴脣裡出來都改變不了什麼,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看着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澀澀的眼淚竟然在不自覺中溼潤了她的隱形眼鏡,順着她雪白的臉頰而下。
花滿樓上前張開臂膀擁住她,如薰的眼淚一滴一滴的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斷線的珍珠,珍貴的想讓人一顆一顆收藏在玻璃瓶。
這就是愛情麼,沒有一句言語,只是相互凝望,所有的一切均可以得到傳達?
荏苒、起源幾個自動的退後一步,悄悄的把時間留給他們。
西門見到這種場面,抱着臂唏噓:“很多事情爲什麼要都要在這一刻明白過來呢。”
麗妍“唉”了聲接去感性的說:“很多時候明白了才發現時間不夠了。”
雖然沒有親身在那個場景,但是遺憾畢竟是共性。並不是她此刻想憤青一把,但總感覺有時候生活他媽的一點都不善解人意,把人玩了一遭又一遭。
陸小鳳打趣着說:“他們現場演繹的就是經典的愛在離別時。哈哈。”
荏苒瞧着他們都一個個哲人模樣,故意不輕不重的朝起源和麗妍說:“是啊,有些人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還不知道珍惜時光,總有一天也會落到個明白了時間不夠的下場。”
被點重的兩個人默契十足的恍若未聞,扭頭轉移注意力。
“真不知道每天在想什麼都。”荏苒扁扁嘴說。
“是朽木不可雕也,荏苒。”陸小鳳加入荏苒的陣線一起說。
“是的,是的,我們小鳳大哥真有學問,都會用這詞了。”荏苒崇拜萬分的抱拳。
目送着如薰上車之後,大家各自回來走出車站。
看到小花獨自聽音樂憂悒的樣子,都想說些什麼安慰,卻又實在想不起該說些什麼,只能寄望時間可以把這一段意外而來的邂逅沖淡。
上出租車的時候,小花意外的收到如薰的一條短信,“等我回來。”
簡單的只有四個字,卻在若干年後改變了本應該無所交集的兩個人,也讓他們明白一個通俗的道理,在愛情的路口勇敢的人終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回到大學城已經快九點,現在去上課的話估計會引起一番騷動,所以揹着書包上學的孩子都明智的決定翹課回去補覺。
荏苒堅決相信自己是非常不願意去蹭唯延家的牀的,但是話說現在離上班還有幾個小時,而且她困得想叫太歲爺。所以,在萬般無奈以及殘酷的現實面前,她只能選擇諾諾的跟着他走……
“你一個女孩子不怕睡在男生的公寓麼?”唯延一邊開門一邊問荏苒,“膽大應該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吧。”
“唉,我都已經殘花敗柳了還怕什麼?”荏苒無所謂的回答,轉而眼神變得頗爲輕佻,“不過,我這陳舊的盤子,你如果真的很想要的話,再拿去摔一下也是可以的,我很大方的。”
“你是不是女孩子啊?”唯延輕輕皺起眉頭,哪有人會在這麼說的?
”如假包換,不信的話,我不介意你驗明正身。”看着唯延逐漸凝下來的臉,荏苒得意的哈大笑,大搖大擺的推進他的房間睡個回籠覺。
“魏荏苒,那是我的。”唯延朝着裡面喊,一種即將要失去愛牀的感覺襲上他的意識。
“我知道,讓我躺一下啦,我很困。”裡面沒心沒肺的女孩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困。
“你老是做鳩佔鵲巢的行當。”
“是有點的,不過我留個枕頭給你。”說着從房間裡扔出一個白色的枕頭給他。
客房被如薰睡了一個月,被子被單估計都是她的味道,要洗拿去洗過之後纔敢睡。那現在他只能望牀興嘆,在沙發上暫時睡一會兒吧。
荏苒一直都按兵不動的佯裝睡着,聽着客廳沒有響聲之後,心下不安,輕聲輕腳走出來探測一下情況。
此時,唯延正微微蜷了身體,側躺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