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福,付溪茜的眼裡更多的是羨慕,羨慕廖欣,能夠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這對幸福甜蜜的新人身上,忽略了站在廖欣身後的付溪茜,但只有兩個人,駱曜笙和時逸楓,他們的眼神,一直放在付溪茜的身上,自然也能看到她眼中的羨慕。
兩人都不自覺地將垂在身側的拳頭收緊,駱曜笙望向觀禮席上的時逸楓,正好與他轉過來的眼神對視上了,又是一陣火光四射,刀光劍影。
而在另一側的慕容沁也清楚地感受到了這一股不尋常的氣氛,擡頭望去的時候,入目的就是兩個大男人在用眼神較勁。
爲了付溪茜?慕容沁不甘心,爲什麼付溪茜能夠讓她深愛的男人如此着迷,爲什麼一向冷漠殘暴的駱曜笙,也會爲她瘋狂。
只是如此平凡的一個女子,到底爲什麼,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那麼多,但是她花費了許多努力換回來的,卻恍若一夢,抓不緊,終破碎?
想着想着,慕容沁心裡的怨恨更加的深了,她的手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報復的心理,更加強烈。
她這一次,一定要把時逸楓奪回到自己的身邊,也要讓付溪茜,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
用工作麻木了自己那麼久,沉寂了整整五年,被慕容沁極力壓抑在心底的那股報復的仇恨心理,終於破開匣子衝了出來,將她整個人都在一瞬間改變了。
婚禮還在繼續着,接受了墨軒的真情告白,廖欣的心結也算是完全解除了,因哭泣而紅腫的眼睛裡充滿了幸福,臉上掛着甜蜜的笑容,牽着墨軒的手,走到了神父的面前,開始了宣誓。
帶着淚水和羨慕的付溪茜,微笑着站在一旁觀望着,記下了這美好的一幕。
兩人熱情地擁吻在了一起,害羞的孩子們都捂着臉不敢看了,但是好奇心的趨勢讓調皮的他們總是張開手指來偷開,不斷地竊笑。
整個教堂裡瀰漫着一股幸福的味道,所有人都由衷地從心裡祝福這對新人,開始的妒忌都全然消散了,只因爲墨軒的告白太過感人,而這樣的畫面,太過的溫馨和甜蜜。
緊接着是宴會,就安排在了教堂後邊的露天田園裡,自助餐形式的婚宴,這裡隸屬郊外,比較清幽安靜,氣氛很足。
抱着付婼馨,付溪茜選了一個很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了下來,也沒有去拿東西吃,只是靜靜地坐着。
“媽咪,我想和沐陽哥哥還有辰玥姐姐他們玩。”看着不遠處正在和自己的爺爺奶奶打鬧玩耍的廖沐陽和廖辰玥,付婼馨轉頭向自己的媽媽詢問道。
“去吧!別吃那麼多的甜食。”放下懷裡的小人兒,付溪茜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才鬆開了抓住她的手。
“好。”乖巧的付婼馨應着,然後小跑到了廖沐陽還有廖辰玥的身邊。
墨軒的父母見到有一個可愛的孩子走了過來,還是自己孩子的玩伴,頓時眉開眼笑,老人家就是對於孩子沒有免疫力,看到馨兒被很好地照顧着,付溪茜這才放心地把視線轉移開來,不經意間,落在了不遠處正和別人攀談着的駱曜笙身上。
不知不覺的,她的目光就這麼定定地頓在了那裡,停留在了他露出職業性而弧度適宜的微笑上,他似乎和對面站着的人在談生意,這副淡漠的姿態,周身散發出來的紳士氣度,很是讓人沉醉入迷。
那些前來參加婚禮的一些名媛千金,紛紛嬌羞地向駱曜笙偷偷地投去崇拜的目光,爲了保持千金的矜持,都只能默默地看着,沒人敢上前。
可只有付溪茜一人,敢明目張膽地望着他。
就這麼看着看着,付溪茜忽然出了神,眼神忘記收了回來,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動不動。
飄忽的眼神,表明了付溪茜的思緒遊離了出來,心不在焉,站在她身側不遠處的時逸楓看着她這副出神的模樣,一雙眼緊緊地盯着駱曜笙,心裡牟然有一股落寞的感覺。
欲邁開步子走向她的時候,和生意夥伴攀談着的駱曜笙,隱約感覺到了有一股飄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禁循着那視線望過去,正好對上了付溪茜的眼睛。
身體一怔,沒料到這目光竟是來自於付溪茜的,這倒是讓駱曜笙吃了一驚。
驚訝過後,駱曜笙的臉上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和自己的生意夥伴隨便聊了幾句,就拿起了一杯紅酒還有一杯果汁走了過去。
見狀,剛想要到付溪茜身邊的時逸楓停住了腳步,眼眸黯淡了下來,邁開的步子定在了那裡,把腳收了回來,低垂下頭,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
在衆多名媛千金的矚目下,駱曜笙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付溪茜的面前,一時間,跌宕起伏的心碎聲音不斷響起,崇拜羨煞的目光轉換成了嫉妒,紛紛同時投向了付溪茜。
忽而有一個人影擋住了自己的光線,眼前黯淡了下來,付溪茜飄忽的思緒才恍然回了過來,但一雙眼還是呆滯的,機械地擡起頭來,木訥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駱曜笙,一時還沒完全的反應過來。
“不吃點兒東西嗎?”瞟了一眼她身旁的空桌子,什麼東西也沒,再看看她消瘦嬌小的身子,駱曜笙都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生活了五年的,竟然比五年前還要瘦了。
呆呆地看着遞到了眼前的那杯果汁,還有那雙溫厚的大手,久久,付溪茜才反應了過來,接過那杯果汁,細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見她如此恍惚的模樣,也沒回答自己的問題,駱曜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又恢復了平直,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位置,走過去,坐了下來。
用餘光斜睨了她一眼,只見到付溪茜低垂着頭不發一語,捧着那杯果汁沒有任何的動作,不喝,也不放下來,只是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你不餓嗎?”付溪茜發呆的模樣讓駱曜笙心裡很不舒服,一直這麼沉默也不是辦法,他只好隨便找點兒話題來說。
“不餓。”輕輕地搖了搖頭,付溪茜細聲地回答了她。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就算付溪茜拒絕了,駱曜笙看着她消瘦的身體也受不了,只好無視掉她的這兩個字,徑自地問了她這個問題。
“駱曜笙,我不餓,不需要了,謝謝你的好意。”再度搖搖頭,付溪茜很堅定的說,可是目光仍舊是沒有落在駱曜笙的身上。
“你太瘦了,不餓也得吃,快說,吃什麼?”不耐煩的駱曜笙也不想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付溪茜,沉了下來的面色十分陰沉,語氣有些惱怒。
“駱曜笙!我都說不用了!”不知爲何,當聽到駱曜笙如此強迫自己,管着自己,付溪茜就來氣了,捧住果汁被子的手用力收緊,生氣地轉頭衝着他大喊了一句。
“三文治吧!不會太撐,你應該吃得下,就這樣吧!我給你去拿。”又一次無視掉付溪茜的話,駱曜笙獨自說着,給付溪茜做出了決定,不等她答應,他就起身走去放置着餐點的區域,拿着盤子夾了一份三文治放在盤子裡。
惱怒的付溪茜看着駱曜笙的背影遠去又漸進,回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還捧着一盤裝着三文治的碟子,頓時氣泄了,無奈地看着他:“我都說不用了,你爲什麼總是不問我意見擅自做決定?”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付溪茜最受不了的,就是駱曜笙這霸道的性子,從不問她的意見,也不顧她的想法,按着他所想要的來。
“我有問,你不說,我只能幫你做決定。”駱曜笙把三文治推到了她的面前,平靜地說道。
“我說了不用,難道你耳朵聾了嗎?”面對駱曜笙的這個說辭,付溪茜感到很無力,明明是他牛頭不對馬嘴,無視掉自己問題的,怎麼責任就變成了她的呢?
“我也說了,你太瘦了,必須吃。”他義正言辭地說道,那雙漆黑的墨眸非常認真而堅定地望着她,不容她去拒絕這份三文治。
四目相對,付溪茜定定地望進他的眼中,當看到那抹霸道的堅持的時候,付溪茜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果汁放到了桌子上,拿過那份三文治,放到了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咀嚼起來。
最終,她還是拗不過他的霸道,她知道,如果她堅決不肯吃的話,這個殘暴的駱曜笙,肯定會用硬塞的方式逼着她吃下去的。
衆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想成爲衆人的焦點人物,畢竟今天,是廖欣的大好日子。
見付溪茜這麼聽話地吃了下去,駱曜笙嚴肅地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平直的嘴角也開始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心滿意足地微笑。
“好吃嗎?”他輕聲溫柔地問了一句。
“唔……嗯。”吃着三文治的付溪茜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點着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不知爲何,心裡有一股暖暖的液體流淌過,讓付溪茜覺得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