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由自主地因爲這股寒涼而打了一個寒顫,衣服之下真空的感覺涼颼颼的,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腦子裡涌現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想法,付溪茜幾乎都不敢低頭看下去了,但是,爲了確認,她只能機械而緩慢地低下頭去……
目光緩緩地移動着,先是看到了那和自己今天穿的裙子格格不入的白色領子,然後是敞開的胸口,春光漣漪,若隱若現。
緊接着,就是和自己想象中的裙子不一樣的地方,自己的胸前竟然有鈕釦!
再繼續往下望去,付溪茜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出門的時候換上的那一條裙子是米黃色的,但很明顯,此時自己看到的,是赤裸裸的純白色……很乾淨的,白色……
一秒,兩秒,三秒……
付溪茜的腦子逐漸地進入了死機的狀態,她沒有立即地反應過來,而是呆愣在了那裡,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站在一旁的駱曜笙眼神緊緊地鎖定在她的身上,看見她忽然停頓在了那裡,低着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眉頭疑惑地微蹙,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邁開一步,他正想要上前去詢問一句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忽然之間,付溪茜在駱曜笙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猛然地擡起頭來,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走到了她眼前的他。
她的行爲太過的突然而沒有預兆,令駱曜笙牟然地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像木頭一樣地頓在了那裡,驚愕地睜着一雙眼睛,以同樣驚恐的表情看着面色慘白的付溪茜。
以爲她是哪裡不舒服,伸手正欲去扶着她,卻再一次毫無防備地被嚇得膽戰心驚。
“啊!?”
就這樣,駱曜笙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遭受了付溪茜這一聲如雷貫耳,響徹天際的尖叫聲。
駱曜笙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隔絕了這尖銳的叫聲,以防自己的耳膜被震破。
久久,這聲尖叫聲的迴音纔在房子裡銷聲匿跡,狹小的房子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慢慢地鬆開了自己捂住在耳朵上的手,駱曜笙緊擰着眉頭,忽然被這樣的獅吼給嚇到的他,臉色陰沉得可怕,什麼睡意都沒有了。
黑着一張臉,他儘量壓抑住自己心裡的慍怒,用低沉的聲音向付溪茜瞭解情況:“你幹嘛突然大叫啊?”
“你!你還說!駱曜笙!你對我做了什麼!”一聽到駱曜笙的問題,付溪茜才從驚叫中回過神來,一臉凶神惡煞地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駱曜笙,伸出手指來憤怒地指着他。
胸口因爲滿腔的怒火而起伏明顯,鼻孔中吐露出來的氣息十分的粗重,昭示着她現在是有多麼的憤怒。
“什麼做什麼?”面對付溪茜莫名的指責,駱曜笙顯得無辜而無奈,根本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做什麼?駱曜笙!你這個流氓!你……你說,這個是什麼!”扯着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如雪的乾淨而嶄新的襯衫,付溪茜整張臉都紅了,不知道是因爲羞怒,還是因爲尷尬。
她記得她出門的時候穿的就是一條裙子,可是自己現在身上穿的是什麼?剛剛一時被自己起牀的時候那種無力的病痛感所吸引了注意力的付溪茜沒有注意到。
如今壓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不見了,過大的襯衫一點兒也不貼身,付溪茜也就感覺到了這股久違的真空的感覺,若不是還有這件襯衫做遮掩,她應該就算是喪心病狂地*了……
但她一直昏迷着,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換衣服吧?那自己現在換了一身,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還有解釋就是駱曜笙給自己換的,總不能他去請個保姆來吧?
今天下了這麼大的雨,而且時間那麼晚,付溪茜想想也覺得那個可能性太小。
“付溪茜,你是燒糊塗了?那是衣服啊!”視線順着付溪茜扯着的地方看去,駱曜笙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她手上抓着的,不就是自己的襯衫嗎?
“我知道是襯衫!我是說,這是,這是誰給我穿上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的付溪茜還是自欺欺人地給了自己一個希望,不親口聽到他承認,她覺得或許還存有“可能不是他給自己換上”的這個想法。
但仍舊是那句老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也許上輩子,付溪茜跟駱曜笙有仇,而且,還是她負了他,不然,爲什麼上天總是要讓他來捉弄自己呢?
下一秒,駱曜笙說出來的話就完全地打破了她最後抓住的希望了。
“嗯,是我幫你換的。”駱曜笙面不紅心不跳的,直接就回答了付溪茜的問題。
當這個答案落入了道付溪茜的耳中,久久地迴盪在自己的腦海中,形成了悠遠的迴音。
微張着小嘴,付溪茜的表情瞬間呆滯了在了原地,眼睛空洞,就像是木頭一樣。
“付溪茜?”見她忽然沒有了聲響,駱曜笙看向了她,入目的及時她恍然的一副表情。
“付溪茜!”
沒有得到迴應,駱曜笙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企圖將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啊……”聽到駱曜笙的第二聲交換,付溪茜身體晃悠了一下,才擡起空洞的眼神來看向身前的駱曜笙。
停頓了幾秒,付溪茜呆滯地看着他,片刻,才重新完全回過神來,埋在心裡的怒火淹下去了不到一分鐘,就又點燃了起來。
而且還是變成了熊熊烈火,就像是即將要噴發一樣。
僅僅是一瞬間,付溪茜白皙的臉頰就變得通紅通紅的,就像是火燒一般的辣椒紅一般。
“駱曜笙!你這個流氓!你怎麼可以這樣啊!”奮力地一把推開身前的駱曜笙,付溪茜用氣急敗壞的語氣衝着他怒吼了一聲。
這個流氓竟然趁人之危,趁着她昏迷的時候,把她扒得精光,在她身上肆意爲之……想着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限制級畫面,付溪茜的臉頰就更加的通紅灼熱,心中的怒火愈發得旺盛。
始料未及的駱曜笙接受了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往後踉蹌了幾步,所幸是自己反應快,很快就站穩了。
“流氓?付溪茜,需要我做一次真正的流氓給你看嗎?”自己的好心就這樣被一件襯衫給埋沒了,駱曜笙的心裡說不出的委屈,但是好面子的他當然不可能像個小姑娘一樣嬌滴滴地表現出來,只能皺着眉頭,語氣輕挑地調戲了她一番,以此來做反擊。
“你……”聞言,付溪茜霎時啞口無言,惱羞成怒的她只能極其敗壞的眼神惡狠狠地瞪着他。
事已至此,她還能怎樣,但是有個問題她害死必須問清楚:“我不跟你廢話!駱曜笙,你明白說,你有沒有,有沒有……”
終究,付溪茜只是一個臉皮薄的女人而已,有些事情,無法直白地說出口來。
“我只是給你洗了個澡,你生病了,不能再受涼,身體溼了也不好受,我可以給你保證,我對你,什麼也沒做。”看出付溪茜的眼中有尷尬,臉紅得更加的不尋常了,她還生着病,駱曜笙也覺得不能再逗她了,就把實情告訴了她,並且做了一個保證。
擡眸看進他的眼中,付溪茜仔細探究了一下,沒有謊言的成分存在,她在心底裡才鬆了一口氣。
“那你……你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今天,什麼都沒發生!我回去了……”自己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看光光了,洗澡那就說明還被摸光光了,這下子,她就真的什麼隱私也沒有了……
尷尬害羞地低着頭,付溪茜用細柔地聲音向駱曜笙提出了很沒有警示意義的話語。
“嗯哼?我這個人,最了不起的,就是過目不忘。”
就在付溪茜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故意冷不丁地開口說出這充滿調戲意味的話語來。
門口處的她身體微微怔了一怔,腳步停滯在了那裡,垂放在身側的一雙手緊緊握着,眉頭擰成了一團,轉過頭去,用幾近可以噴火的眼睛死盯着他,咬牙切齒地吐露出了她這一輩子從未那麼討厭的三個字:“駱——曜——笙——!”
餘音久久地縈繞在屋內,歸於平靜之中,緊接着,一聲中氣十足的吼叫傳入了他的耳中。
“混蛋!”
話罷,付溪茜瀟灑地轉身,狠狠地摔上房門,走回了自己的公寓裡。
害怕驚擾到睡夢中的付婼馨,付溪茜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輕輕地關上門,儘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來。
關上門,付溪茜轉身,背靠在了門上,仰頭嘆息,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剛醒來的時候,駱曜笙那副安詳得就像是孩子一樣睡顏。
就像是老式電影一樣,畫面緩慢地播放着,付溪茜一邊慢慢地回味,嘴角情不自禁地就微微勾起。
雙手隔着單薄的襯衫覆上了自己胸前的柔軟,想着他剛剛是不是也想自己這樣,溫柔的輕撫自己,忽然間,臉上頓時害羞到面紅耳赤了起來。
“我在想些什麼呀……”意識到自己想歪了的付溪茜掩面低聲尷尬地叫了一聲,甩甩自己的腦袋,把腦海中的思緒全部甩出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