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動的肩膀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因爲哭泣,冰冷如雪的水還在灑落,看着瑟瑟發抖的她臉色蒼白如紙,及膝中裙此時早已溼透,單薄的布料變得透明,緊緊貼在她身上,曲線畢露,若隱若現之間,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貼身衣物。
關上花灑,駱曜笙含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已算是裸露的付溪茜,身體愈發變得滾燙,室內原本陰寒的氣息持續升溫,頓時瀰漫着一股曖昧的氣息。
可這些危險的靠近付溪茜全然未覺,身體的冰冷讓她的思緒得到了清醒,再擡頭望見站在一旁的駱曜笙時,她木訥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用虛弱卻寒冷致人產生千里之外之感的語氣道:“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假好人的同情心。”
那雙原本明亮動人的眸子中,此刻寫滿了冷漠與絕情。
“哼!假好人?”
聞言,駱曜笙冷笑了一聲,對於她不知知恩圖報的態度,他覺得心裡一陣惱怒,雙手翹起放在胸前,冷然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一向不多管閒事的駱曜笙,今天卻因爲在酒吧和客戶談生意,看她被慕容沁邀請到了包間裡,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他也不必管,但他卻該死的插手了!
到頭來,這個受了自己這麼大恩惠的女人,竟然這麼不識好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彼時駱曜笙的心裡謾罵一段接着一段,低沉着一張臉,陰冷地看着她。
“你們這些人,只會用勢利眼去看別人,把自己的看法強加在別人身上,在我看來,你們更讓我覺得噁心。”堅定而冷漠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面對他令人畏懼的氣場,付溪茜表現出來的淡定,倒是讓駱曜笙大開眼界。
然而,更讓駱曜笙大開眼界的,是一向在他面前,雖疏遠卻還是禮貌溫文的女子,竟然會說出這般銳利的話語。
看來,即便是溫順的小白兔,也是會有發怒的時候的,可她的話深深地觸動了駱曜笙心底的暴怒點。
他黑沉着一張烏雲密佈的臉,邁開步子走向她,壓迫而陰寒的氣息一點點地向她靠近,無形的氣場化作一張捕魚的網,將她緊緊地禁錮在他的獵捕範圍之內,使她無處可逃。
若是放在之前,付溪茜一定會害怕得全身發抖,可是此時已經被徹底激怒的她,只是冷着一張臉,雙眸無情地盯着他,任由他靠近自己,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畏懼,定定地站在原地,等到狂風暴雨的襲擊。
一步又一步,不過是五步的距離,駱曜笙卻似乎走了許久,時間恍若被凍結了一般,付溪茜看着他的動作,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髮絲上的水珠兒滴落在積滿水的浴室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響徹耳際。
最後,當駱曜笙踏出最後一步來到她的面前之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他的手,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眯起危險的雙眼,冰冷的光線就這麼赤裸裸地落在她還溼着的身子上,彷彿要將她完全凍結。
疼痛的感覺從下頜骨傳來,付溪茜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雙脣緊抿,不讓自己喊出聲音來,即便將嘴脣咬破,她也倔強地仰着頭,冷漠而傲然地看着他。
漆黑的眸裡,深深的眼底之中,沒有任何情緒可言,駱曜笙望進深如泥潭的她的眼中,看到的卻是如宇宙之中的黑洞般無盡的黑暗,不覺間,手中的力道加深。
忽而加重力道的手指緊緊地掐着她的下頜骨,付溪茜可以清晰地聽到恍若骨頭碎裂的聲音,痛欲加倍,好看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卻還是倔強地不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
“你倒是很倔啊!”她的態度和表現讓駱曜笙更加地惱怒,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她如此這般,讓他這麼的生氣,這麼的想要摧毀。
從來都接受別人的臣服和畏懼的唯唯諾諾的駱曜笙,何曾受到這般侮辱,這個女人,成功地將他徹底惹怒了。
“噁心是嗎?那我就噁心給你看!”
撂下這句狠戾的話語,駱曜笙猛然鬆開了鉗制住她下巴的手。
禁錮突然消失,始料未及的付溪茜纔剛有機會讓窒息的喉嚨吸入清新的空氣,卻在下一秒,手被一股溫熱的力道給拉住,重心猛然前傾,差點兒摔倒在了地上。
驚愕地睜着一雙眼,步子還沒有站穩,手上的力道忽而向前,將她整個人拉出了浴室。
臥室中的陽臺門大開,夜晚寒涼的風呼嘯地颳起,肆虐地吹進屋內,迎面吹向全身溼透了的付溪茜身上,讓她滴着水的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蒼白的薄脣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