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簡青書道。
鹿鳴宴,其實就是爲秀士們專門舉辦的慶功宴,每年科舉之後都會舉行,到時候不僅當年考中的三十個秀士都要參加,本縣聖道士林中許多有名望的人也會前來,算得上是一個盛事。
幾人稍作交談之後,李綱帶着簡青書等就要告辭,無奈宋別徑盛情挽留,定要用了晚餐再走,直到吃完晚飯,李綱和宋別徑喝得興高采烈,幾人這纔回了明溪山。
接下來的兩天,縣府準備鹿鳴宴並派送請柬,宋別徑修書給顧家家主顧英武,簡青書與簡紅鯉一起繼續練字作畫等諸多事情,暫且略過不提。
這一天晚上,潯陽縣最大的酒樓樂富酒樓被縣府整個包下,酒樓張燈結綵、笙歌曼舞,酒樓大掌櫃滿面笑容,親自在樓下迎客,許多從酒樓下路過的人無不停下來圍觀,指指點點。
鹿鳴宴開始了!
雖然宋別徑提前給兩人打過招呼,簡青書和李綱還是在兩天前接到了縣府的請柬。
簡青書的請柬上只說爲了慶賀各位秀士科舉取中,縣府按慣例特舉辦鹿鳴宴,與各位秀士共襄盛舉,請務必出席云云;而李綱的請柬上,則是說科舉結束,聖道再昌,爲新科秀士慶賀、爲大唐第一秀士出自潯陽縣慶賀,誠邀參加鹿鳴宴云云。
兩人到達樂富酒樓之時,原本以爲還需要出示一下請柬,沒想到酒樓掌櫃遠遠的就迎了上來:“原來是李先生和簡秀士,快請快請!”說完親自在前面引路。
簡青書有些奇怪,這個時候正是許多受邀之人前來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中,許多人的衣着打扮看起來比李綱和自己要顯眼得多,看身份也是本縣名流,爲何掌櫃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他心裡奇怪,就問了出來:“掌櫃的,你怎麼會認識我們?”
“李綱先生是潯陽縣名人,哪個不認識?你更是欽點與國同休的大唐第一秀士,這個時候想要別人不認識你只怕也難!”
掌櫃呵呵笑道:“而且你上次不是來過我們酒樓嗎,小老兒記性不錯,還記得你去的是杏花廳,這次鹿鳴宴的主廳,宋大人也專門改在了杏花廳!”
“掌櫃記憶力果然超人!”簡青書客氣一聲,暗暗道,俗語說人怕出名豬怕壯,被欽點爲大唐第一秀士好處雖然多,但是看樣子以後的麻煩也不會少。
兩人到了杏花廳,宋別徑、屈通幽等一干縣府主要官員都已經到了,廳裡還有不少潯陽縣聖道士林之人。
除了之前在琵琶亭文會上打過交道的儒家悟庸子馮庸、四平老人謝長亭、執中先生黃貫中、潯陽笑笑生鄭無謂等之外,還有許多簡青書從來沒有見過的,有些還穿着道家、醫家的服飾,看來都是其他流派宗門之人。
簡青書見杏花廳竟然變得十分寬敞,一張可坐幾十上百人的寬大長條桌案擺放其中,有些奇怪。
一問酒樓掌櫃才知道,原來此次前來鹿鳴宴的人比往年都要多,宋別徑又將主廳定在了並不是很寬敞的杏花廳,無奈之下,酒樓將杏花廳與相連的梨花廳、荷花廳打通,又專門加緊訂做了一張巨長的桌子,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聽掌櫃說完,簡青書不禁暗自失笑,宋別徑這個老爺子居然也有勞民傷財的時候!
掌櫃告辭出去,宋別徑見到他們到來,便帶着簡青書與已經到來的人其他人一一見禮,算是引薦。
其實經過雷鳴聖音一事,大家早就將簡青書的模樣打聽清楚了,根本不用宋別徑引見,但堂堂一縣之尊親自引見,這個事卻給所有人傳遞了一些微妙的信息,那就是宋大人不僅看好這個所謂的第一秀士,而且兩人的關係也很親密。
只是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行爲,許多人立即便心照不宣,有了欽點的名聲,有了一縣之長的支持,這簡青書成爲潯陽年輕一代執牛耳者已是順理成章,看來以後要和他打好關係了,許多人在心裡想到。
雖然晉升養心境界之後,記憶力有了極爲明顯的提升,但還是沒有到達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地步,這麼多人一一介紹下來,簡青書頭昏腦漲也只記住了其中的一部分人。
沒多久,本屆科舉三十個秀士除了顧玉清之外全部到齊,其他縣府發出請柬的人也都差不多來了,宋別徑招呼大家坐下,鹿鳴宴正式開始。
按照慣例,宋別徑先是講了一番潯陽縣上下一心昌大聖道,在座百家諸子貢獻良多的話語,並勉勵新晉秀士們要繼續攀登聖道更高峰,之後衆人隨宋別徑給聖皇聖後敬酒、給當世聖人敬酒,祝大唐國運昌隆、永世不滅,最後纔是宋別徑代表縣府給新晉秀士們敬酒。
給新晉秀士敬酒,第一個當然是要給簡青書這個潯陽案首、兼欽點大唐第一秀士敬酒了!
“簡案首獲得與國同休大唐第一秀士的榮譽,給我潯陽縣增光不少,依我看不能讓宋大人獨佔鰲頭,我們應該每人敬他一杯,大家說是不是?”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
“這等喜事,一杯怎麼夠,至少也得三杯才行!”另外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附和道。
“簡案首能寫出《字經》,智慧如海才識出衆,這酒量必然也不能小了,這個提議正合我意!”又有人哈哈笑道。
簡青書看見,就連悟庸子馮庸、四平老人謝長亭等舊相識都是一臉興奮,看樣子等自己與宋別徑喝過之後,他們立馬就會過來找自己。
簡青書暗暗叫苦,這事不能怪他們,自己是名義上的儒家士子,他們自然會感覺臉上有光,可是這麼多人,別說一人三杯,就是一人一口,自己也得喝趴下了不可,就算喝死在這裡也不意外。
“簡案首趕緊和宋大人喝過,我們還等着呢!”有人見簡青書臉色猶豫,不無戲謔的起鬨。
“就是就是,簡案首趕緊的,樂富酒樓好酒有的是!”
衆人正在笑鬧,卻聽杏花廳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雖然柔和但廳中喧鬧卻絲毫掩蓋不住的聲音道:“緊趕慢趕,顧英武還是來遲了,還請宋大人恕罪,各位仁兄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