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驚訝的樣子，你記得那天你喝醉了嗎？”韓蕭雲回答了凌如兮的疑惑。
但是，這麼一來，凌如兮更加的坐立不安，她急忙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一個人的目光，無論是詢問的，還是好奇的，還是戲謔的，她都會覺得非常難爲情。
“小兮，將你的宣傳冊拿出來吧。”韓蕭雲說道。
“小兮，韓總要看你的宣傳冊，你還在猶豫什麼呀？”於建華恨不得將凌如兮的包包搶過來去找那本宣傳冊。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呀，凌如兮到底在猶豫什麼？
凌如兮的確是捨不得，可是面對於建華的眼神，她只好嘆了一口氣，將本子從包包裡面拿出來。
似乎是老天開的玩笑，原本她沒想過要帶着這個本子出來的。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起得晚了一些，是父親幫忙收拾的東西，他將兩本冊子都裝到她的包包裡面去了。這是她在公車上的時候才發現的。
想着帶着也沒關係，頂多就是重了一些，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是提到它的時候。
冊子拿出來，不光是於建華，就連不懂任何美術的林老闆都讚歎了一聲，比起那本用照片來描述場景的宣傳冊，這本完全用手描繪出來的本子更爲漂亮。
裝訂雖然沒有成品冊子來的整齊，但是它的每一個字，都是由凌如兮寫上去的，用的是非常漂亮的隸體書寫。
每一個字之間的間隔似乎是拿精密儀器測量出來的，如果不認真看，有些地方的筆跡有些瑕疵，那麼這就是一份打印出來的檔案。
凌如兮的筆功相當了得。
“小兮，難道這都是你一筆一畫製作出來的嗎？”於建華讚歎。
凌如兮點頭，有些侷促，時不時的看了幾眼韓蕭雲，他似乎也挺喜歡的，她心底有些暗喜，如果連韓蕭雲都喜歡，那麼她的這次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太厲害了。”於建華拍手。
韓蕭雲淡淡的說：“於先生覺得小兮的這份宣傳冊做得很好是嗎？”
“是呀，韓總，你看，小兮一筆一畫的描繪，不但將所有的場景都臨摹的相似度那麼高，這些字體，是極爲工整的隸體字，它的要求相當苛刻呢。”於建華滿嘴的稱讚，對於這本宣傳冊的愛不釋手可以見到。
他指着宣傳冊一頁一頁的解釋，並且還解釋了什麼是隸書，並且凌如兮在這本宣傳冊裡面一共運用了多少種繪畫手法。
韓蕭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一直帶着一個微笑，看得凌如兮心裡不禁亂跳，當然，不是害羞，而是擔心。
韓蕭雲高深莫測的一笑，便對林老闆說：“你先出去吧，我和小兮有話要說。”
“是的，韓總。”林老闆出去之時，也將於建華給帶了出去。
只留下兩個人的時候，凌如兮顯得更爲坐立難安，今天的韓蕭雲與平時冷冰冰的韓蕭雲不一樣，這次似乎變得有人氣。
但是，也變得更加危險。
就像現在，韓蕭雲嘴角的那抹笑意，成功的讓凌如兮感到臉頰在開始發燙，她暗暗給自己做心裡建設。現在是談生意，就算……就算他們之間有過什麼，那都是私事。
“小兮，我覺得
這樣叫你挺好，以後就這樣叫了吧，你覺得呢？”韓蕭雲說完這些，預料之中的看到凌如兮紅了臉頰。
“韓總。”凌如兮知道，她完蛋了。
之前纔剛剛發現自己愛上了韓蕭雲，現在，韓蕭雲只是對她稍微好一點，她都覺得無法承受，心裡彷彿塞滿了蜜糖一般。
她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一個這麼經不起誘惑的人。
經不起愛情的誘惑。
“叫我蕭雲吧。之前我就覺得我們兩個之間似乎有點不對，原來是稱呼。”韓蕭雲語氣一貫的淡漠，聽不出有多溫柔。
但是凌如兮的確感受到了溫柔。
“我們是不是需要談宣傳冊。”凌如兮沒有忘記她的宣傳冊。
韓蕭雲望着她，良久之後說：“兩個選擇，一是將這本冊子賣給我，給你兩百萬，或者是將這本冊子當作是你們工作室的作品，一百萬。”
“韓總。”
被韓蕭雲臉上的陰沉嚇得急忙改口：“蕭雲，我是藍色海天的員工，這個單子也是藍色海天接下來的。”
“給我一個答案。”韓蕭雲不以爲然，不願意繼續聽她的解釋。
“我選擇第二個。”沒有作任何的猶豫，凌如兮作出選擇，這令韓蕭雲愣了一下，隨後挑起眉頭看着她。
“你確定？允許你更改的機會。”韓蕭雲難得大方。
而凌如兮則沒有作考慮，直接搖頭：“蕭雲，我選第二個。”
韓蕭雲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小兮，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凌如兮搖頭。
“我給你的那一百萬的支票你沒有去兌現吧？”韓蕭雲也是昨天得到助理先生的稟報後，才知道凌如兮並沒有去兌現那張支票。
這令韓蕭雲很是困惑，連帶的，他也想看看凌如兮到底要玩什麼把戲。這麼一個急需錢用，並且還很貪財，虛僞的女人，對着一百萬無所動作，他記得日期早就過了纔對，那麼她是在玩把戲了？
如果凌如兮玩把戲，這當然好，這麼多天來，他可以說將她裡裡外外玩了個遍，有些膩味，又不願意那麼快將她捏死，要是她想着玩點手段，他很願意配合。
“我覺得，那一百萬，不應該拿。”
“你不是借走了五百萬？多一百萬又有什麼差別？”說到那五百萬，韓蕭雲臉上有着淡淡的笑，只是眼睛裡的笑意不在，而凌如兮沒有注意看。
“五百萬，是借的。”凌如兮說得沒底氣。
誰都知道，凌如兮還不起五百萬。
輕笑了一聲，凌如兮聽不出那笑裡的味道，比起以前的諷刺，譏笑，似乎友善了很多，凌如兮不知道這樣的轉變預示着什麼。
她吶吶的說：“蕭雲，這次的畫冊，就當作藍色海天的吧。”
她不是沒想過，拿了兩百萬，分一百萬給於建華，藍色海天一樣沒有任何損失，而她也得到一百萬。
但是，這樣的做法非常是不對的，那本宣傳冊原本談的價格就是一百萬。
於建華不一定要她的錢，在凌如兮看來，於建華就是那麼有骨氣，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的手可以畫出富有生命的畫作，這樣的一個人
，又怎麼會差到哪裡去。
對於藝術，畫家，不可以用金錢這麼庸俗的東西去玷污。
“好，就按你說的。”韓蕭雲點頭，隨後說：“叫他們進來吧。”
“好的。”凌如兮站起來，執行韓蕭雲的命令。
回去的時候，凌如兮對着於建華的那些問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小兮，你居然認識韓總，爲什麼之前沒有說，看他的樣子，似乎很喜歡你，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那麼擔心的了。”於建華心情非常好。
他開着車，嘴角的笑容一直在，就算凌如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還是保持着這個狀態。
凌如兮聽到他說的那句話，韓總看起來喜歡你。
她就想苦笑，要是於建華知道她跟韓蕭雲的關係，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都說韓蕭雲對待自己的情人很大方。
這次，恐怕也是對待情人大方的一個方面。
只不過凌如兮想不通，爲什麼韓蕭雲會有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吩咐林老闆處理不是嗎。
所以說，韓蕭雲這樣的一個人，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的心思。而她，就是那個別人，她完全看不通韓蕭雲的心思。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於建華說韓蕭雲喜歡她，這點她不敢苟同。
於建華邊開着車，時不時會打開車頭暗格，看看裡面的那張一百萬的支票，那張支票是韓蕭雲開出來的。
凌如兮記得當時的情景，她叫了外面等待的兩個人進來之後。於建華還說了一些話，無疑是恭維的話，而林老闆代替韓蕭雲禮貌的檔了一下。
隨後，韓蕭雲開口，場面安靜下來。
凌如兮記得韓蕭雲是這麼說的：“小兮的作品非常好，完全符合了我們的要求，並且，也非常適合我們這次的風格，這是一百萬支票，馬上可以兌現，這本宣傳冊，就是我們的了。”
凌如兮見到當時的於建華笑得眼睛都眯得沒了，他點頭哈腰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他是一個從事藝術方面的人，並且還是一個畫家。
韓蕭雲還說：“小兮的那一份提成，我會額外給她，於先生，這一百萬你自己收着。”
凌如兮當時很愣，韓蕭雲當然沒有給過她任何錢，當然，指的是這次的設計宣傳冊這件事情來說。之前……之前凌如兮欠下的那些錢，凌如兮幾輩子都還不出來的。
所以，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要求，她的提成其實也有幾萬塊，要給她？
於建華的謝謝不斷，凌如兮坐在一邊發呆。
之後，就是告辭離開，不過韓蕭雲有跟她說，明天要去他的別墅找他，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並且解決。
至於是什麼事情，凌如兮又怎麼會知道。
回到家裡時，面對凌尋寅的詢問，凌如兮點頭，笑得大力，告訴凌尋寅，他們成功了，對方接受了凌如兮的設計。
望着凌尋寅一臉得意的樣子，凌如兮好受不少。
晚上，兩父女吃了點麪條，凌如兮將麪條煮得很爛，適合凌尋寅吃，他抱怨了幾句，說她不需要什麼事情都考慮他，因爲他知道凌如兮不喜歡吃那些看起來軟軟的還有些爛的食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