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闌卻沒有急着喝水,而是把竹節都放到一邊的石頭上,然後把手裡的一塊白巾到潭水邊浸了水,搓洗了好幾下後,擰乾了遞到了李冰冰手中,“擦擦臉吧,這裡是野外,不比你在樓家了,所以將就一下吧!”
李冰冰沉默的接過,聽到他提起樓家,眼神也一黑,安靜的擦過臉後,看到顧卿闌已經有走進了洞中,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好半天他也沒有出來的跡象,似乎有意把她晾在這裡了,李冰冰不由喊道,“喂--,顧卿闌,你在哪?”
以爲他沒這麼快應她,卻沒想到她的聲音還沒落,顧卿闌的人已經到了他的眼前,沉聲道,“出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我是想問你,我們怎麼離開這裡?你把那藤條弄斷了,這裡還有另外出去的路嗎?”
“沒有!”顧卿闌只道她又遇上了什麼有毒之物了,沒想到她這麼急着喊他出來,居然是爲了問自己幾時帶她出去,不由之前剛回來不多久的好心情,又告全沒了,“你就這麼不想與我待在一起?你就這麼想快點出去,回到那對姓樓的兄弟身邊去?”
“顧卿闌,你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我纔是那個被你綁架的人,我都沒激動,你激動什麼啊?我們不能好好說嗎?”李冰冰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之前這人留給她的溫情的感覺,一下子已經全沒了,她就知道,跟顧卿闌這樣生就不會溫柔的人要溫柔,本就是件高難度的事情,她該慶幸至少她還曾經見過他溫柔的樣子,“首先,我不是不願意與你待在一起,而是你不該就這麼突然的就把我帶走,起碼要讓我和咘咘以及亦風說一聲,你就這樣把我帶走,你知道他們會多擔心?而你這樣把我帶來了這裡,還容不得我說一兩聲呢?第二,我不是想回到樓家兄弟身邊去,我喜歡的人是樓亦風,不包括樓書北,你不要因爲你的不喜歡,就把他們混作一談,好嗎?”
“叫他就是‘亦風’,叫我不是瘋子就是顧卿闌的全名,你趕說你沒把我排斥在外?”顧卿闌冷冷的絲毫不假以辭色。
“顧卿闌,你真是有點不可理喻,你幾曾像模當樣的叫過我的名字嗎?哪次不是‘你這個女人’的吼我的?你居然在這裡翻舊帳說我不叫你的名字?你不知道,要想人敬我,非得我先敬人嗎?你幾時學會好好的與我說話時,我自然也不會對你這態度,好了,話題扯遠了,我就先想問你,如今我們怎麼出去,若是不出去的話,這裡沒吃的,沒換的,晚上山裡肯定很涼,睡哪,蓋什麼?我可不像你們有內功的人,只憑吐納就能過去一個晚上,現在我已經覺得肚子餓了,你打算給我吃什麼?”
這些都是現實的再現實不過的問題,都擺在眼前,反正她如今被他擄了出來,樓亦風肯定已經都擔心了,與其再擔心他會如何如何,還不如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一下,該如何儘早出去,纔是實在的事情,任何多餘的擔心都比不過自己的人,完好無損的親自站在樓亦風的面前要來的讓他放心。
“這裡若干年前,有一次不小心採藥時,曾經來過,洞內深處有個石室,裡面有些可供果腹的花果,
也有睡覺的石牀,就是條件沒有你在樓家舒服,不過住上十天半個月卻也是可以的,所以你不必擔心,如果你不願意吃花果的話,這深水潭裡的魚肉也似乎非常鮮美的,我可以捉幾尾給你烤着吃!”
而李冰冰別的沒聽進去,就聽到十天半個月時便急了眼,“你說什麼,我們要在這裡住上十天半個月?那怎麼行?”
“不住那可不行,我不知道怎麼出去!”顧卿闌攤了攤雙肩,分明一副你奈他何的表情,讓李冰冰更是咬的牙癢,“我不相信,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出去,難道你甘心在這裡住一輩子嗎?別玩了,你現在想要怎麼樣,開誠佈公的說出來,我能做到一定都做到,還不成嗎?這樣像落難一般的待在這裡,有意思嗎?”
“我爲什麼不甘心,有你陪着,別說一輩子,幾輩子我也甘心!”顧卿闌此刻卻一副無賴的模樣,讓李冰冰頓時爲之氣結,“該死的,顧卿闌,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不考慮考慮卿闌的想法了嗎?還有我的想法?你一個人決定了就好了嗎?誰給你這權利的?”
“卿闌?怎麼你叫他就叫的這麼親熱,卿闌卿闌的,輪到叫我就是顧卿闌,你還敢說你對我是一視同仁的?既然你這麼關心他,他的想法你自然不用擔心,你沒感覺出他喜歡你嗎?我們總是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本來我真不想承認自己竟然喜歡上你這麼一個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要溫柔還野蠻的女人的,然而後來一想,我爲什麼不承認?看着你在別的男人身邊笑的那麼高興,那更刺我的眼,所以你給我聽清楚,我喜歡你,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以後身邊都只能有我,你若再要想着樓亦風,我就殺了他!”
顧卿闌又恢復了李冰冰見他不久時的那種感覺,狂放不羈,且傲慢**到了極點,那一席話聽的李冰冰心中激動的同時,卻更多的是氣憤,她沒想到他會說喜歡她,她以爲發生在彼此間的吸引力是單方面的,如今看來,原來竟不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而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也喜歡她。
然而他即便是再喜歡她,有這樣的**和沙豬主意想法,也是不可原諒的,他以爲他是誰,他以爲她又是誰?是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可以讓男人搓扁搓圓的女子嗎?那便是他做夢了!
“顧卿闌,你如果敢動樓亦風一根毫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雖然我武功不如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真恨一個人時,是絕不會讓他好過的,所以若是樓亦風有個萬一,我絕對要你去陪葬,這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更不是在跟你說大話,或者你可以先一步把我殺了,然後你再去動樓亦風,那我管不着!”
李冰冰用力的喘着氣,繼續激動的道,“聽着,最後一句,我在這裡只待五天,你想辦法把我從這鬼地方弄出去,否則我殺你了,要不我就殺死我自己!”
“李冰冰,你這是在威脅我?”顧卿闌眯起了危險的雙眸。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通牒你!”李冰冰毫不畏懼的仰頭看他,心裡其實沮喪的很,這樣的她們就算一早相遇相愛,估計也走不長的,都是這樣的脾氣,誰都不肯讓步,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現在與他走遠些是對的,無論是他也好,還是溫柔的卿闌也好,都不是她能要的人,何況她已經有樓亦風了,人不能貪的太多,而她素來就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可以等着看結果!”
顧卿闌用力的把她的人攬進懷裡,把頭抵在她的頭頂,抱的很緊,李冰冰因爲腳受傷,用不上力,只能被任自己被他抱進懷裡,頭頂上方傳來顧卿闌有些氣悶疲累的聲音,“冰冰,我知你心裡根本不是真的討厭我,你非得要這麼跟我說話嗎?氣了我,你心裡就好受?”
“笑話,你哪來的自信說這般話來!”李冰冰一邊尋思着自己什麼時候給過他自己喜歡他的錯覺了嗎?否則他怎麼會像是看透她的心事的,說出這般話來?
即便覺得有點驚慌,嘴上矢口否認卻已成了本能,她已經選了樓亦風,就不會再招惹別人,尤其是像顧卿闌這樣的一旦招惹了就甩不掉的麻煩。
她沒認爲自己是個西施重生,貂禪再世的人,沒有那等美貌才情值得這麼幾個男人爲她相爭,所以到如今樓亦風究竟喜歡她哪一點,她還在不明確中,就更別提還有這黑白兩個性格的顧卿闌了。
“你的眼睛!”
顧卿闌用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細細地道,“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你不知道吧,你看着我的眼神中總帶着幾分渴望,卻又透着遠離,既然喜歡爲什麼不上前呢,爲什麼要躲呢?冰冰,你說,爲什麼?我比樓亦風差在什麼地方?樓家雖是天下第一家,我顧家也不差,錢也多的足夠我們幾輩子用不完,若說相貌身材,我自信也不輸於他,他會經商,我會武功,去掉以上這些,我還會醫術,能生死人,肉白骨,江湖聲名雖譭譽參半,給你足夠的依靠和平安,卻總是做得到的,更重要的是,對你這麼一個有主見,有自我意思的女人來說,純粹比什麼都重要吧,而樓亦風有七個老婆,且每一個都有不可一世的家世,他不可能爲你休棄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更不可能把你扶正,或者讓你成爲他的唯一,而我,我就不同了,我不但正妻姬妾沒有一個,若你願意相伴,我此生都只會有你一個女人,再不會有妾氏之類,如此這般,你依舊不願意考慮一下嗎?若有孩子,也只會是你生的,我是爹,你是娘,這不好嗎?”
這般條件,的確任何女人都沒有可能不心動,不猶豫,顧卿闌很善於剔透人的心理,他每一句每一字,都說中了李冰冰心頭上的硬傷,‘成爲一個男人的唯一’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和一生爲之追求的純粹愛情,在這一點上,顧卿闌和樓亦風都一樣懂她,而樓亦風也早與她說過他無法給她唯一的名分,但是卻願意給她獨一無二的真心,便也是怕她因爲他有家室就不要他吧!
只是女人有時,光擁有男人的心時,總是感覺不夠安全,需要一些實質點的行動表示,比如她李冰冰也並非真的是心胸大的足夠容納天的人,所以她也會介意樓亦風有別的老婆的事實,雖然他與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有**上的關係,而顧卿闌,卻正是抓住了她的這些心理變化。
她知道他正在引誘她走上另一條思維之路,他同時也在引誘她背棄樓亦風的溫柔而改投他的懷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惟有兩件事,一件是欺騙,一件是背叛,所以她只能說,顧卿闌他終究是來的晚了,雖然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分,但是誰先一步佔據了心,便已經是勝利了,而現在,她的心和愛情的天平依舊是偏向樓亦風的,所以顧卿闌縱是把整個天下都送給她,她也不可能點下這個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