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城外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魏延纔得到了守將的答覆。
本想經過這次見見呂布的,沒想到在徐州城門口吃了閉門羹。陳宮並沒有讓魏延進城,而是直接派了一個嚮導給魏延,還是從城樓上放下的吊籃,是一點兒讓魏延進城的意思都沒有。
無奈之下,魏延雖有些失望,不過眼下的任務更爲重要。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心中一個念頭滋生萌芽,‘下次來的時候可就是打進城了。’青州以臨淄城爲界限,西有袁譚本部兵馬,東有呂布的數萬大軍。兩方對持一月有餘,卻相安無事。短暫的和平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這一路北上的三千人馬似乎就是點燃引線的火星。
另一方面,許都司空府衆人的商議還沒有結束。
聽到樑誠接連拋出的幾個問題,一時間,書房內陷入了沉靜,曹操等人完全被樑誠搞糊塗了。不是在討論如何應對袁軍嗎?怎麼說着說着就扯到袁紹的想法上去了!
即使和袁紹一起玩兒到大的曹操也不能肯定的說,猜透了袁紹的心思。至於樑誠...
儘管曹操很信任他,但也絕對樑誠要是能猜到袁紹在想什麼,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關鍵是怎麼應對袁軍的佈局!”
樑誠的話鋒一轉,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將話題引了回來,淡淡的說道。
在場的衆人,包括賈詡在內,皆是眼角狂抽。樑誠這小子不會是玩兒我們的吧?!
曹操的臉色更黑了,心底裡憤憤的想道,‘原來你也不知道呀!害的我還剛纔那點兒小激動瞬間就沒有了...’好像一炮打空了的感覺...
不理會衆人鄙視的眼神,樑誠轉過頭看着地圖,自顧自的說道。
“濮陽城的袁軍進攻白馬首先就要渡過黃河,白馬津的黃河水面雖然比不上上游官渡的那麼寬,那麼兇險,但也不是說過就能過去的。尤其是,白馬屬於東郡,以善守著稱的曹仁將軍至少也能在黃河拖上一個月。”
尤其是還有在黃河上打秋風的甘寧。
袁軍南下最困難的地方就是渡過黃河,黃河天險不僅僅是對於袁紹,曹操想要北上也是一樣。所以,有了樑誠的先見之明,早在數月前就開始訓練水軍了。
儘管現在甘寧的水軍未成型,只能打打醬油。不過,醬油黨有時候也很有用的...
“這一個月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半天沒有開腔的程昱進一步,站到前面來。他始終認爲還是集結重兵滅掉袁紹的一路大軍爲好。
若是跟袁紹比拼發展,就算中原富庶也拼不過呀!
程昱的辦法就是讓曹操孤注一擲,集結許都北營以及陳留、東郡、泰山的二十萬曹軍埋伏於白馬、烏巢一線,放文丑過河,再一舉殲滅。
如果成了,雖然對袁紹的百萬大軍不會傷筋動骨,但對其士氣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有一句話叫,出師未捷身先死...
同時,也將打亂袁紹三路齊攻的計劃。這一耽擱,至少又得數日或是半個月來制定新的計劃。
只不過,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若是成了好處自然大大的有。若是敗了,那可就讓對面一波推...額,直接端老窩了。
並且成功的條件太過苛刻了,沒有兵馬駐守在黃河沿岸,遠在白馬的曹軍就算一個人都不死掉的全滅文丑部隊。但只要消息走漏,袁紹屯兵牧野的八十萬大軍便一舉渡河,直下許都。
曹操想防都防不了,所以,這個辦法曹操也只是聽聽就過去了。並沒有放在心上,九層失敗的概率不說,價碼也不相等,曹操是絕對不可能拿身家性命去賭文丑的十萬大軍。
“一個月?錯了,黃河能夠攔上文丑一個月,白馬、平丘、延津、烏巢四城至少也得攔上兩個月。這樣一來我們就多了三個月的準備。同時,只要文丑沒有攻下烏巢,牧野的袁軍就不會強行渡河。”
樑誠臉上一抹自信的笑容,讓在場的衆人即使心中存疑,也開不了口反駁。似乎樑誠說的都會發生。
就算袁紹沒有腦子孤注一擲不等文丑奪下烏巢就派大軍強行渡河,他帳下的謀士團可不會都跟着袁紹發瘋。到那時候,不管袁紹的謀士團分爲幾個派系,平日裡明爭暗鬥多激烈,肯定立馬統一陣線阻止袁紹。
袁紹是個好面子的人,就算心裡在不願意,表面上也只能聽從衆人的建議,按兵不動。
“依你說,就算三個月守過去了呢?百萬袁軍可一個都還沒有減少!遲早都要南下的!”
程昱再次開口,言語愈加激烈。
“仲德!”
曹操微微皺眉,略帶責備的喊了一句。程昱立即醒悟過來,連忙給樑誠作揖。樑誠卻不在意的搖了搖手,程昱也是一心爲曹操。
對事不對人,樑誠不喜歡程昱的行事作風。但喜歡他的爲人,剛正不阿,不結黨營私,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曹操被罵的時候也不在少數...
曹操都能不在意,樑誠還能不如一個腹黑老古董?
“的確,袁軍是沒有少。可是袁紹的糧草呢?百萬大軍的確是很威風,可也有一百萬張嘴巴,人吃馬嚼,加上路途運送,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更兼近年來年年天災,以中原和河北爲甚...”
樑誠總算是說到重點上了,衆人一聽,立即明白過來了,這小子竟然是在打袁紹糧草的主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古訓,準備不好足夠的糧草,四世三公的袁紹?就算四世五個皇帝的袁紹都沒用,誰搭理你呀!
袁紹坐擁河北四州勢力絕對是天下第一大諸侯,只不過此次起兵儘管是延緩了半年,可還是倉促的很。這一切還都得‘歸功於’扛得住的公孫瓚。
公孫瓚修築易京樓,完美的詮釋了‘人在城在’!
收拾公孫瓚可花了袁紹不少的工夫,更多的是時間。此次袁紹剛剛消滅了幽州公孫瓚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南下,一方面是因爲袁紹年事已高,若再不進取,他擔心有生之年不能實現一統天下夙願了。
另一方面,對於曹操,打小就奸詐的很。袁紹、袁術、曹操洛陽三害,可每次闖禍了,受罰的都只有袁紹和袁術。所以,能夠儘快滅掉曹操,袁紹才能安心。
說到糧草,袁紹雖然地盤兒大,可常年征戰,並不富裕。袁紹手中不少的糧草都是向世家大族們借的,他自己根本供應不了百萬大軍的調動。
爲此,袁紹帳下有一人正是因爲反對倉促出兵而被關押。
此人乃是鉅鹿人氏,姓田名豐,字元皓。計破公孫瓚,平定河北,官至冀州別駕,曾是袁紹最爲信任和倚重的謀士。但田豐爲人剛直,說話直來直去,而袁紹又是外寬內忌之輩,聽了自然心裡不爽,久而久之就疏遠了。
因爲田豐曾多次向袁紹進言而不被採納,最終在出兵許都一事上,頂撞袁紹而入獄。
在樑誠看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袁紹帳下的謀士團,諸如逢紀、審配、郭圖之流雖然頗有智謀,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但多是以袁紹的興致來決定進言。
不說真話,只知道迎奉上意的謀士還不如不要,關了田豐的袁紹等於自斷其臂。
另外,袁營還剩下的還有一個名士——沮授,這傢伙雖然是袁紹的從事,不過他的話還沒田豐的管用,袁紹更聽不進去了。沮授和田豐關係是最好的,也是一心爲了袁紹的,同樣是袁紹不喜歡的。
尤其是袁紹的勢力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之後,潛藏在內心真實的性格暴露無遺。
樑誠想着怎麼算計沮授的同時,曹操等人也在思索樑誠如何打算毀了袁紹的糧草。
“君親,即使託了三個月袁紹的糧草也不見得耗盡吧?”
如今,有了樑誠的先見之明,早早便開始屯糧,重金將河北以及其他州郡的糧食收購而來,曹操倒不像歷史上那般窮到要吃人的地步。更何況,還有冀州的甄家和徐州的糜家暗中支持。
託,曹操都是託的起,可袁紹不會苦等。
曹仁五萬大軍對文丑的十萬大軍拖上三個月,沒問題。這一點,曹操也深信不疑,可袁紹增兵支援怎麼辦?
袁紹牧野城還有八十萬大軍,增兵二十萬給文丑,曹操難道也增兵二十萬給曹仁?!
曹操話中的意思樑誠當然聽得出來,總之不解決定袁紹的兵馬,其他的方法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存在。
若是魏延能夠有個數萬人馬直插冀州鄴城,把袁紹的大本營給打下來的話,標本都治好了。可曹操就是缺少兵馬呀!
“這個嘛,等會兒再說!你們先來看看這封信...”
樑誠神秘的笑着從衣袖裡取出一卷昏黃之物,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一張羊皮卷。草原上的人用這東西書寫,可是大漢領土上,能夠寫在羊皮捲上的通常都是機密之物。
因爲羊皮卷不像白紙那樣容易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