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
黃巾賊的營寨駐紮於此,正是看守着從整個兗州掠奪而來的糧草。
糧草關乎着黃巾軍的命運,因此徐和對定陶大營頗爲重視,看守將領乃是徐和的弟弟徐敦,儘管定陶位於兗州之中,不過徐和依舊撥給他一萬兵馬。
“來來來,飲滿此杯!”
徐敦舉起手中酒爵,哈哈一笑,而左右諸多將領則是笑容滿面,紛紛舉起手中酒爵,與徐敦對飲。
“諸位,大哥正在酸棗圍攻劉燁,算來如今已經過去月餘,想必酸棗城破近在咫尺,劉燁所部乃是漢軍主力,等到酸棗城破,大哥攻進洛陽,廢了那個小皇帝。”徐敦嘿嘿一笑:“到時候俺大哥做了天子,俺也能封個王爺,諸位都是開國功臣啦。”
座下諸將聽到徐敦之言,頓時歡呼雀躍。
一員瘦削的將領起身道:“那小人先敬王爺一杯!”
徐敦聽到此言,面色更加興奮:“好,幹了!”
“小帥,大帥臨行之前交代過您要嚴防糧草,今晚這酒?”然而一員將領卻發出了異聲,徐敦面色一沉。
“定陶大營,防衛森嚴,況且劉燁主力都被大哥拖在酸棗城,何險之有?”
徐敦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嘟囔道:“掃興……”
此時定陶大營之中燈火通明,你來我往,好不熱鬧。而與此同時,定陶大營之外卻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這就是定陶糧倉?”張頜擡頭看着面前高高拱起的糧草堆,感慨道。
“張將軍,駐守定陶大營的乃是徐和弟弟徐敦,此人有勇無謀。”周慎對張頜恭敬道。
張頜點了點頭,吩咐道:“諸軍且準備火箭,等到半夜丑時,以火箭覆蓋敵營,驚擾敵軍,隨後鐵騎突擊突破中軍,擒殺徐敦,燒掉糧草!”
“諾!”
兩千鐵騎藏在黑暗之中,並未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凝而不發,等待時機。
丑時初。
“啊……”巡防的黃巾賊卒打了一個哈欠,百無聊賴的四處觀望一陣,忽然眼前一亮,跑到一處營帳的草堆上,躺了上去,挪動幾下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反正沒什麼事,倒不如睡一覺的好。”
徐和攻破兗州,定陶的黃巾賊十分鬆懈,因此巡防的黃巾賊卒也舒服的打了個噸。
然而忽然之間,睡着的黃巾賊只聽到耳邊嗖嗖勁響,頓時睜開眼睛,卻是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得天空之上忽然落下數千只火箭,如同千百道流星從天而降,附着着火焰墜落而下,頗爲壯觀。
有的火箭落在了營帳之上,頓時把營帳燃燒起來,營帳中的黃巾賊的衣衫甚至都燒了起來,無數睡夢中的黃巾賊紛紛從夢中驚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最可怕的是,有一些火箭,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糧草堆之中……
轟!
軍中糧草方便保存,自然是乾燥處理,本來就是上好的易燃物,被火箭這麼一接觸頓時劇烈燃燒起來。
熊熊烈焰一蹦三丈高,一時之間黃巾賊營帳之中火光重重,空氣中的溫度猛然上升,黃巾大營彷彿變成了一個火的世界。
“漢軍襲營!”
“糧草燒起來了,快救火啊!”
營中的萬千黃巾賊頓時被驚醒過來,在營中大聲呼號,四處奔走,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破黃巾,殺徐敦!”
忽然之間,營帳之外一陣猛烈的喊殺之聲沖天而起,黑暗之中一陣沉悶的響聲大作,彷彿是沉睡之中的巨獸悄然甦醒,巨大的心臟緩緩跳動。
在糧草燃燒的火光之中,這隻“巨獸”的身影終於顯現出來,兩千鐵騎從外面殺了進來。
黃巾賊因爲糧草被燒而陷入到混亂之中,還沒有反應過來,漢軍兩千鐵騎便輕而易舉的殺了進來。
“媽呀,漢軍怎麼殺進來了?”
“劉燁不是遠在酸棗麼?怎麼忽然就殺到定陶來了?”
“這莫不是法術中的縮地成寸?他也會仙術,和當年的大賢良師一樣。”
張頜率領鐵騎突襲定陶大營,營中的黃巾賊卒頓時就懵了,漢軍不是還在酸棗城麼,怎麼一眨眼就冒出來了?
張頜率領兩千鐵騎突擊,使得黃巾賊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到處呼號奔走,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因此漢軍縱橫自如,佔足了便宜。
“不要耽誤時間,直奔中軍,先殺了徐敦再說。”
中軍帳裡,傳來一陣打鼾之聲,卻是徐敦喝醉之後,在營中脫了衣服赤膊沉睡。因爲徐敦大帳在萬軍之中,因此暫時並沒有被戰火波及。
“徐帥,徐帥!”
一陣急切的叫喊聲忽然響起,徐敦眉頭一皺,卻依舊在睡夢之中。在夢裡,大哥徐和擊敗劉燁,做了天子,而他被封爲諸侯王,富可敵國,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小美人,來香一個。”徐敦就要對懷中的小妾親下去,然而小妾嬌豔如花的面容忽然變作了一副猙獰面龐。
“徐帥,醒醒!”
“啊!”
徐敦猛然坐了起來,赤裸的胸膛上滿是冷汗。
“徐帥,劉玉卿用了縮地成寸的法術,派遣天兵天將來襲營了,如今營中大軍慌亂,請徐帥出去指揮調度!”
來將急切道。
“放屁!”
徐敦頓時一怒,什麼縮地成寸?所謂的法術通神、符水能治病不過是騙人之言,用來騙普通的勞苦大衆,他大哥徐和乃是張角親傳的三十六方弟子之一,對於這些法術自然瞭若指掌,因此徐敦也清楚。
要是張角真的會法術,當年被盧植率兵圍困在廣宗城之中,爲何不召喚黃巾力士來解圍呢?
來將急道:“可是真的有無數敵軍,如今營中火起,大夥兒羣龍無首,還請徐帥出來指揮。”
營中失火?
徐敦十分睡意頓時去了九分,猛然清醒過來。
這批糧草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可以說是黃巾賊的命脈所在,要是全都燒了,後果不堪設想!
“披甲,取我刀來!”
左右士卒當即迎上前去,左右環繞徐敦,爲他披上鐵甲,又遞上一把沉重的環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