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曹操討賊之功,大將軍從寬處理,這一次曹將軍不過是撿了一個便宜而已。”賈詡笑眯眯道。
要不是劉燁率軍摧毀了張勳軍,袁術自然是不可能主動逃出壽春的,張勳所部六萬大軍乃是袁軍主力所在,因此袁術被迫出逃,曹操則是佔了便宜。
“呵呵,言盡於此,仲德先生請回吧。”賈詡說完之後,直接站了起來便要走出去。
“文和先生,大將軍何在?某要見大將軍。”
程昱伸出手將賈詡攔了下來,面色深沉道。
賈公事公辦道:“大將軍輔佐陛下總理全國軍政要務,如今忙得不可開交,仲德先生還是不要去勞煩大將軍了,回去將消息帶給曹將軍即可。”
“我主曹將軍平叛有功,豈能如此賞賜?”程昱微微怒道。
賈詡露出一絲輕笑,直接大步走出,臨走之前友情提醒道:“仲德先生,大將軍真的很忙,在下建議你便不要費力不討好了。”
程昱身爲曹操特派使者,自然不滿意僅僅得到加俸五百石,因此這幾天並不回去,而是想要求見劉燁,辯論曹操之功。
以我程昱三寸不爛之舌,只要見到大將軍,肯定能說服他!
程昱整理衣冠,信心滿滿,然而可惜的是劉燁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乾脆閉門謝客,程昱在汝南城中軟磨硬泡呆了三天,卻是連劉燁的面都沒有見到,無奈之下只好乘上馬車,往淮南而回。
“昱慚愧!”
程昱低頭道:“劉玉卿以我軍擅自離境之事與討伐袁術功過相抵,僅僅在象徵意義上爲主公加俸五百石。”
曹操微笑,擺手道:“無妨,某很瞭解玉卿,這廝從來不肯吃虧,如今我軍輕而易舉便得到了淮南之地,收穫已經不小,需要好好鞏固消化。”
“主公!”
門外傳進一陣腳步聲,只見得戲志才急匆匆的從外面走進議事廳中,面色嚴峻。
見到戲志才如此面色,曹操疑惑道:“志才怎麼了,探聽到了什麼消息?”曹軍之中,荀彧總攬政務,坐鎮中樞,程昱擅長奇謀戰略,而戲志纔則是最爲曹操心腹之人,掌管着曹軍之中的情報往來。
“主公,我軍此番只怕再淮南已經陷入泥潭之中。”戲志才語氣沉重道。
“怎麼回事?”曹操奇道:“難不成劉玉卿不甘心某得到壽春,準備出兵平定東南?”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倒真是一個天大的噩耗,西涼軍之勇猛,劉燁之威名,當真是冠絕宇內。
“非也,孫策與主公同時出兵討伐袁術,而孫策使者與仲德同時而到劉燁軍中,主公可知道孫策被封爲什麼官職麼?”
“難道是?”曹操似乎有所察覺。
“揚州刺史!”戲志才一字一頓:“孫策軍必定北上,與我軍鏖戰。”
“好高明的手段,這位大將軍身邊的確有能人異士啊。”曹操又是驚歎又是可惜。
“孫策既然爲揚州刺史,而壽春屬九江郡,九江郡屬揚州,何況孫策此人野心勃勃,即便是沒有揚州刺史之封,他早晚也會北上與我軍爭鋒。”程昱分析道。
“不過這倒也是一個好消息。”曹操忽然笑道。
“好消息?”戲志纔不解道:“淮南之地河網縱橫,我軍多爲北人,擅長陸戰而不習水戰,孫策麾下江東軍皆爲縱橫江河湖海之輩,這一仗打起來即便是我軍兵多將廣,也不一定能輕易取勝吧?”
“哈哈哈,這是自然,我說的好消息是指,既然玉卿封孫策爲揚州刺史消耗我軍,說明他短時間內沒有領兵南下,飲馬長江的打算!”
曹操昂然道:“趁着這段時間,我軍應該積極擴張,操練水師,最好能夠擊敗孫策,吞併江東,佔據長江之險,以樓船鬥艦應對西涼鐵騎之利。”
與此同時,吳郡則是一片賀喜之聲。
“恭喜主公繼任爲揚州刺史!”
“是啊,大將軍果然是賞罰分明,對我主如此看重,哈哈哈。”
“如此一來,主公在官職上已經與劉景升老賊不分上下,弱冠之年便是一方封疆大吏,我主必將青史留名。”
孫策面帶笑容,迎接着麾下文武的歡呼之聲,而一旁的周瑜則是眉頭一皺。
周瑜扭頭一看,見到魯肅一言不發,當即走到他身邊,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隨後走到角落之中。
“公瑾兄?”
周瑜轉過身來,冷靜道:“子敬兄,大將軍的圖謀,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吧?”
魯肅微微頷首:“不費吹灰之力而使得我軍北上與曹操爭鋒,以我主之性情,只怕樂得如此,設下此等計謀之人簡直是摸準了主公的性子,洞察人心如此之深,真鬼謀之士也!”
“子敬,夜晚隨我到伯符府中去。”
周瑜吩咐了一聲,魯肅點頭答應,各自回到宴席之中,若無其事。
等到夜晚,孫策寬衣解帶,剛要睡下,衛兵卻稟報道:“主公,周校尉和魯都尉前來拜訪。”
“公瑾和魯肅?”
孫策聞言頓時精神了起來,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翻身而起,隨手披上衣衫,赤着腳直接走了出去。
“哈哈,原來是公瑾和子敬先生,快快進來。”
見到孫策赤腳相迎,魯肅略微感動,周瑜卻是沉重的點點頭:“嗯,我等入內說話。”
孫策命人點起燈火,走入內室之中,直接道:“公瑾和子敬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伯符。”周瑜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劉燁封你爲揚州刺史,目的乃是爲了要我軍和曹軍相鬥,他則是漁翁得利。”
孫策笑道:“是啊,可是這不是公瑾你當初就制定下來的戰略麼?如此一來我軍戰略方向與揚州刺史之任命不謀而合,豈不正好?”
周瑜搖了搖頭:“某的確是主張進取淮南,然而那時我軍的戰略意圖並未暴露,趁着曹操疏於防備之時忽然北上,很有可能一鼓而下壽春,但是如今劉燁卻把我軍的計劃全盤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