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和關羽等聚精會神觀察這部分一會兒將伏擊他們的對手,見他們不論男女都武藝高強,都心生戒懼。
假如不是有夏侯淵通風報訊,驚慌失措下,有可能真要吃上大虧。
那十多位美女在幾名猶如泰山的力士襯托對比下,施展鎖骨絕技和賞心悅目的舞姿,引得全場歡聲雷動。
雜技團退下後,衆客人還是衆說紛紜,對這部分軟骨美人懷念不已。
曹操又再霍然而立的時候,大家曉得好戲來了,呼地靜了下來。
大堂內近千對眼神,全彙集到這叱詫風雲的冒險家身上。
曹操乾咳一聲,正要說話的時候,楊修含笑而起,朝曹操遙遙作揖,大家正大惑不解,楊修已淺笑着說:“若下官所料不差,魏王是不是要公佈兩位大人的切磋武藝爭美呢?”
曹操眉開眼笑地說:“楊修大人真懂捉摸其他人打算,事實恰好是這樣,不知楊修大人是不是別有高見?”
他語帶嘲諷,暗諷楊修擅於逢迎伏皇后,非常陰損抵死。
楊修即使是不高興,也不會透現出來,泰然自若地說:“好事成雙,主菜上席前,也該有些可口小點。不如先由下官兵丁與魏王親信,來一場點綴助興,開開眼界,魏王意下怎樣?”
衆客人何曾料到會橫裡殺了個楊修出來,明目張膽地向曹操挑戰。東漢好武,宴會切磋武藝乃家常就飯,好事者更陸續喝彩叫好。
玄德見楊修說話前,沒有先向自己請示,知他恃着伏皇后,並不將自己放在眼內,比曹操更目中無人狂妄,心裡面暗自生氣。
這邊的劉琦向諸葛亮小聲說:“楊修是不甘寂寞了。”
諸葛亮含笑點頭。
他肯定明白劉琦意之所指。
自漢室式微,諸侯稱霸,各地諸侯權貴都風靡養士之風。這不單是蒐羅人材,以爲己用,更加是地位的象徵。
權貴間兵丁卿士的切磋武藝,更意味着門客實力的比試。
楊修得伏皇后力撐,力量日增,當然是盼望趁此時機,揚威立萬,一顯銳氣,若他派出的門客大家能勝過曹操的人,不僅那勝出的親信聲價百倍,還可突顯出他楊修現時的權勢地位,一舉兩得。
在某一程度上,諸葛亮與典韋之戰中楊修可能還是看好典韋,因此假如真的能夠先勝上一場,那即使是典韋真的打敗諸葛亮這大漢第一刀手,典韋依然未可算無敵,那是由於楊修依然擁有一位勝利者,不讓曹操專美。
諸葛亮眼神掃過楊修親信門客,見那東方慕面帶喜色,立知此計必是出於此君腦袋,於是對這人留上了心。
曹操呵呵再笑,很顯然是猜透了楊修打算,別掉頭來,同玄德畢恭畢敬地說:“切磋武藝助興,既可增添熱鬧,更可顯揚我大漢武風,請劉皇叔示準。”
楊修和伏皇后同一時間臉色微變,曉得曹操故示尊重玄德看法的姿態,當然是用心不良,其圖加深伏皇后楊修方面和玄德的分歧。就好像只有他才尊重玄德的樣子。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千百道眼神全彙集到這未來的漢中王的身上去。
玄德也是非池中之物,像一點不理解曹操的暗示般,含笑對楊修說:“楊卿家會派出那位刀手來讓我們見見世面呢?”
花錯由楊修旁霍地立起,大步走到大廳中央,下跪說:“黃門侍郎府客卿花錯,請皇后劉皇叔恩許獻技。”
這番話既自負又傲慢,特別強調要獲得伏皇后的允准,很顯然針對曹操方纔沒有將伏皇后這皇后放在心上。
近月來花錯在許昌聲名大噪,直迫諸葛亮和典韋這兩大頂尖刀手,其他所有人見楊修派的人竟然是他,立即激動得一片譁言。
曹操微微一笑,坐下。
玄德笑向伏皇后說:“一切由皇后作主。”
那麼一說,大家更加是激動,此一道主菜前的美點,已經是勢在必上。難道是伏皇后會和深得她垂青的楊修擡槓嗎?
果然伏皇后輕柔地說:“花錯乃有浪客刀霸之稱的求敗道人慕容吹雪的得意門生,刀法超羣,不過魏王親信也能人多不勝數,必可派出抉擇,好逼使花先生抖出絕藝,讓我等見識一二。”
關羽見伏皇后很顯然捧楊修壓曹操,固然對後者絕無好感,依然按耐不住小聲對諸葛亮等說:“巴不得去將花錯的龜卵子捏了他孃的出來。”
諸葛亮聽得好笑。迴應說:“二哥總有空的,何不眼下借曹操的人,看看這人有什麼本領。”
張飛肯定地說:“曹賊一定會派勒尚出來,除他和典韋外,怕沒有人是這廝的對手了。”
事官上除他們外,堂內人人都在猜測曹操會派什麼人出來應戰。
此等勝敗關乎到曹操的面子和榮譽,曹操自不情願輕忽對待。
曹操的眼神果然落到勒尚身上,何曾想到就在此的時候,和勒尚有師門之辱的杜殺假笑一下長身而起,恭身說:“請魏王允許杜殺迎敵。”
杜殺也是當今許昌隻手遮天的刀手,曾多次在宴會場合顯露身手,大家見他自動請纓,立即鼓掌喝彩。
曹操很顯然對他還是有些許自信,眉開眼笑地說:“好,然而記着點到即止。”
只有典韋和勒尚同一時間皺起眉頭,很顯然吧不看好他。
鼓聲大聲響起。
大家都知好戲馬上開場了。
二人隔了丈許,並排面向主座位的玄德,曹操和伏皇后,先致以敬禮,隨即掉頭面向對手,四目交投。
花錯平常固然予人傲慢冒犯的感受,然而這時卻像變了另外一個人般,十分沉着,聚精會神掃視對手,沒有半點放鬆警惕或粗枝大葉。
他右手握在刀柄處,穩定而舒坦,雙腿微分,不動如山,固然沒有擺出架勢,然而卻比任何姿態更加有震懾人心的大家風範。
連諸葛亮和關羽等也暗暗爲他喝彩。
他的目光變得刀般咄咄逼人,然而卻沒有透現出分毫心裡面的情愫,使人更覺得他深不可測,很難猜度。
大堂內一根針掉到地下也聽得到,人人鴉雀無聲。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感覺,這不是其他所有人今天晚上特別有忍耐力,而是沒有何特別大動作的花錯,已足以生出強凝的氣勢,鎮懾全場。
最令人艱於呼吸的是他竟清楚傳達出一種信息,就是除非他不出手,要不然必是駭人的進攻。
關羽在劉琦後側過來,奇說:“這傢伙與紅拂同出一門,怎麼會卻徹底不同刀路呢?”
諸葛亮剛和月英交換了個心生驚異的目光,聞言說:“只從慕容吹雪能調教出兩個不同的徒弟出來,就可知慕容吹雪確已達大宗師級的境界了。”
關羽點頭同意。
要知假如是一般下乘刀匠,只知照版煮碗地將自身武功授與徒兒,很隨便培造出另一個自己來。
只有博通刀法的宗師級人物,才能因人而異,令徒兒發揮出本身的優點和特長。
紅拂以快爲主,刀走飄靈。花錯則以穩爲重,刀求勢求狠。
只從兩者的分別,就可推測出慕容吹雪的成就。
另一邊的杜殺固然向來狂妄目中無人,然而際此生榮死辱的關鍵時刻,也變得氣度沉凝,嚴陣以待。
在局外人看起來一點看不出他落在不利位置,還拔出長刀,橫在胸前,丰姿十足,可是大家總有他給刀還不曾出鞘的花錯比了下去的感覺。
二人對峙了半盞香茗的工夫,花錯突然間微微俯前,像只尋到獵物弱點的斑豹般,雙目厲芒劇盛,凝注對手。
事實上二人的距離沒有一點改變,然而大家卻猛地感到花錯已先發制人了,其中情勢,真的是很難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