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轉瞬來到他旁,笑說:“軍師昨天晚上設宴歡飲,怎麼會竟然漏了兄弟呢?”
諸葛亮大感困窘,藉着與花錯和東方慕施禮,爭取到少許延緩時間,急急忙忙間想好了結果,淺笑着說:“那算什麼宴會,只是孝文侯突然要爲我搞個祝捷宴,還將兩位大將軍似拉夫般拉了來,吃的則是由我提供的酒菜,佔盡便宜,因此楊修大人切莫怪我,要怪就怪車騎大將軍那傢伙吧!”
楊修、花錯、東方慕和餘下人等聽他說得有意思,都大聲鬨笑起來,形勢至少在局外人看起來融洽了不少。
楊修停不了笑地喘着氣說:“軍師的詞鋒可能拼得過蘇秦和張儀,教兄弟再難找自己麻煩。順道向軍師道個歉,前晚獨孤雄膽大妄爲,自作主張,已給兄弟嚴責,盼望軍師莫放在心上。”
諸葛亮私底下叫好,曉得楊修因認定了曹操是頭號對手,因此才那麼卑躬屈膝地來向自己重修舊好,笑說:“下邊的人有時是不會如此聽話的了,是啦!怎麼會依然未見魏無命來向我報到呢?”
後側的花錯笑說:“這事間我就最清楚了,沒有十天豐月,難以做好官服印綬等物,他哪裡敢妄去報到呢?”
此時宮門在望,楊修出其不意說:“長話短說,花滿樓最近來了個集天下姿色的歌舞藝妓團,軍師今天晚上定要和我到花滿樓歡醉一宵,假如是推託就不當我楊修是朋友了。”
諸葛亮心裡面暗說:老子從沒將你當過是朋友。然而肯定不會透露心聲,無可奈何說:“若在下的愛妻因在下夜歸而揍我一頓,要惟黃門侍郎大人是問了。”
楊修按耐不住大笑說:“原來軍師說話那麼詼諧,唉!真巴不得快點天黑,好能與軍師將盞言歡,今天晚上傍晚兄弟在花滿樓恭候大駕。”
諸葛亮暗叫倒黴,他的盼望剛好和楊修相反,就是盼望從今往後都是日間,那就不用和楊修虛與委蛇地磨它整個晚上了。
魏延的鐵甲兵團,在許昌皇室和權臣的糾纏中,實是關鍵所在。假如給玄德操控了那麼一支精銳部隊,那任何人有異動的時候,都要擔憂到他們的存在。
由於鐵甲兵團的兵員是從外地選拔而來,彙集訓練,自成體系,總不像禁尉軍、羽林軍或中護軍軍般易於被人收買或滲透。
因此曹操想盡方法,威迫利誘,亦須將人安插到鐵甲兵團內去。
多虧他找的是夏侯惇和夏侯淵二人,其中也包含了委曲逢迎他們老子許褚的打算。
玄德和諸葛亮等自然是正合心意。
當魏延在殿上建議須增添兩名裨將的時候,曹操一黨的人馬上大力舉薦夏侯氏兄弟,玄德虛與委蛇,磨蹈一陣後才“無奈”的認可了。
楊修驚慌失措下,霎時間很難找到資歷和功勳比這二人更好的親信,唯有大嘆失着。更加深了他對曹操的嫌忌。
諸葛亮當然是私底下偷笑,眼下他的僅有願望,就是在木牛流馬等等大批秘密兵器趕製出來後,能過幾年太平安樂的時間,等到玄德登基,曹操氣數已盡的時候,就一舉將曹楊兩黨掃平,接着飄然引退。
他去志那麼堅決,除了源出於對戰爭的厭倦,對歷史書上記載的那個六出祁連山無功而回的諸葛武侯的憐憫,不忍見大漢大好江山最終歸司馬氏的場面,更加有一個連自己都不願清清楚楚去想着的原因,那就是不忍見夏侯氏兄弟最終死忠曹操、關羽、張飛這些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的悲慘收場。
因此僅有辦法就是不理世事。
他在影響歷史,而歷史也正在影響着他,其中的因果關係,怕是老天爺抱打不平都弄不清楚。
早會後,曹黨誠然是眉開眼笑,玄德等也是暗暗高興。
諸葛亮被玄德召到書房去,和孝文侯、龐統等研完了木牛流馬等等大批秘密兵器趕製出來的行動細節後,才離開皇宮。
經過蔡府的時候,按耐不住又溜了進去找她。得知蔡琰正在指示下人收拾行囊,見他來到,拉他往一旁含淚說:“我正要使人找你,我義父病倒了,我要立刻趕往巴蜀,唉!”
諸葛亮手忙腳亂說:“你那麼急就要走了。”
蔡琰靠入他懷中說:“夫人待我有如再生父母,這些年來她身體日漸衰弱,能撐到眼下已經是難得。因此蔡琰無論如何亦須在她這最後一段時間,陪在她身旁。諸事一了,我會回到你身邊來,莫再說使我更難過的話好嗎?”
諸葛亮平復過來,問說:“劉皇叔曉得了嗎?”
蔡琰說:“剛使人知會了他和皇后。”
諸葛亮還有何話好說。千叮萬囑下,親身送她啓程,到了城外十多裡處,才依依惜別,返回許昌城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刻,想起楊修的約會,無奈仰天長嘆,急急忙忙地踐約去了。
踏入花滿樓,蔣幹迎了上來,親身領他往楊修訂下的別院去,畢恭畢敬地說:“黃門侍郎大人早來了。”
諸葛亮順水推舟問說:“還有何人?”
蔣幹說:“大都是黃門侍郎大人的常客,只有連霸讓人有點突然。”
諸葛亮詫異地止步,失聲說:“連霸竟來了?”
此時二人依然在園林內的小路上,經常有婢女和客人經過,蔣幹將諸葛亮扯到林內,見左右除鐵血精騎外再無餘下人等後,小聲說:“大將軍能不能聽蔣幹說幾句心裡話?”
諸葛亮心裡面背地詛咒,相信蔣幹這種人有心裡話的若不是鈍胎就是白癡。
在大家面前肯定裝作立馬臉色大變的說:“蔣樓主請直言。”同一時間打出手勢,讓張飛等監察四面動靜。
蔣幹猛然間跪伏地下,叩頭說:“蔣幹願追隨大人,從今往後只向大人效忠。”
諸葛亮只感哭笑不得,歸根到底蔣幹也算有頭有臉的人,乃許昌最大妓寨的大老闆,這般卑躬屈膝的向自己投誠,確讓人不知怎樣是好。
忙將他扶了起來,說:“蔣樓主切莫那樣。”
何曾想到蔣幹硬是賴着不情願爬起來,這傢伙也是演技一流,聲淚俱下說:“蔣幹對於曾加害諸葛大將軍,現已追悔不及,只盼望從今往後能爲軍師鞠躬盡瘁做點事,假如大人不認可,就不如干脆一……嘿!一刀將小人除掉算了。”
諸葛亮那裡不理解他的心境。
像蔣幹這種小人,天生就像一個奸臣,吃裡扒外。
以前他以爲真命天主是曹操,於是投奔其下來算計他諸葛亮,然而眼下才慢慢發覺他的不好惹,到前數天更猛然間發覺到他和劉皇叔竟親密至齊逛妓寨又有張遼伏完這重臣大將的力撐,兼之自己更擊敗了典韋,榮升大將軍。那麼下去,到曹操敗亡之的時候,他蔣幹輕則被趕離許昌,重則拖累親族,在這種形勢下,僅有辦法就是向諸葛亮表明立場效忠。
也可曉得蔣幹買的是以玄德爲中心的政軍團體最終可獲得勝利。
因此蔣幹固然只是個從市井崛起的人,然而卻比不少人有見地。
諸葛亮思考了一會,嚴肅說:“假如要我諸葛亮將樓主看成是自己人,樓主務必要以行動來證明你的誠意,而且從今往後要全無異心,要不然我一定不會十分容易放過你。”
蔣幹叩頭說:“大將軍請放心,歸根到底我蔣幹還是向着東漢,當日只是難免犯迷糊,以爲魏王乃劉皇叔寵信的人,而大將軍則是……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