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當初在問天峰提起過的那位弟子?”太沖道人見到秦天,不禁一怔,他在風源城見過這位小子,當初太沖道人想要收下張伯卿,不想張伯卿一心聖賢,竟是不肯來修道,倒是眼前這小子秦天,當時他自薦要去三清門,卻沒能入太沖道人的法眼。¬
想不到今日,這小子竟然參與了崆峒會武,並且通過了太清寒宮的考驗。¬
三清門與崆峒派的一衆弟子,也將目光朝這邊看來,原本都關注的比試,似乎一下子沒了多少人去關注了,不過,王炎與東楠二人的切磋比試仍是激烈難分。衆目睽睽之下,似唐飛雁、何羈這等秀麗與俊武的人物,加之佩與仙劍,竟是奪衆人之目光,讓場上不少人暗自驚呼-好幾位不凡年輕俊才!
這可難爲了一旁的秦天,見他身形瘦弱,又破袍着身,與身邊之人一對比,頓時黯淡下來,哪裡還有什麼“青州第一大俠”的樣子?¬
人羣之中,便有些許弟子不禁暗中發笑,有鄙夷之色,這也難怪,像三清門這般修仙豪門之中,其弟子多爲俊秀難得的民間子弟,更加有不少名門大戶之子嗣,似秦天這般的小家窮戶的少年,當真少見。
“三清門豪俊輩出,更是不少年少英武之人,怎麼來了這麼個破爛小子參與會武?”
“是啊,難道青竹峰當真無人了麼?哈哈!”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這其中就有太沖派下的禁幽峰弟子,這一脈向來氣勢很盛,甚是可以比肩三清門掌門真人所掌管的主峰——問天峰一脈,故其中弟子多自負且瞧不上其他各派的弟子,尤其是對上官誠所在的青竹峰更是不屑。
或許是在場的弟子說話聲音過大了,又或是上個誠聽覺極爲靈敏,這些話竟是被他一一聽在心裡,此時他心中怒火大燒,氣憤難當,卻見上官誠忽地站起身來,拂袖怒道:“我青竹峰弟子,向來羸弱是不錯的,但是,這幾日且看我派中弟子如何表現!”
他的這一聲怒吼,竟是振聾發聵,令人不寒而慄,當下各派弟子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崆峒派的幾位弟子,也都驚詫不已,紛紛朝這邊看來,一時場上氣氛甚爲凝重。
饒是如此,王炎與東楠依然是難解難分,一點不爲在場之事所紛擾半點,此時場上一幕,讓人感覺有些怪異——一邊是發怒的上官誠,口出怒言;一邊是比試的二人,糾纏難分。
“走,青竹峰的弟子們,這比試,我們不看也罷!”上官誠臉上的怒氣一點沒有消減,反而引着衆青竹峰弟子,便要離開這山頂廣場!
“上官師兄,何必這般?”兮月道人自然是極爲了解上官誠的脾氣,便要好言相勸。可是上官誠哪裡肯留,闊步離開麒麟狀的銅鼎之下的地方,與一衆青竹峰弟子,向山頂邊上的通道之處走去。
“罷了,這人就是這般的臭脾氣,咱們不用管他!”太沖道人知是自己的弟子出言不遜,但他卻也不怪罪自己座下的弟子,一點不示弱,便這般說道。
正好此下的對陣之勢,上官誠手下的三位弟子,被分到了最後三日,所以他這一走,對近幾日的比試無甚影響,說不定三清門其他各派的弟子連勝四場,不用青竹峰弟子出場,這崆峒派前來挑戰比試之事就結束了。
其中的意思,或許三清門各派掌事及弟子,也都料想到了,因爲,青竹峰向來人脈不盛,弟子不強,在三清門確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地位,若不是這上官誠的道法一直高深難測,或許這一派更要受人冷眼!
“哪個混蛋,如此說話!”
除青竹峰的弟子以外,其他三清門之中的人都不太在意此時青竹峰掌事上官誠帶着衆弟子離開,不過權當是一個笑話罷了,不料,此時場中忽然響起一聲話語,其言甚爲不遜,更是飽含怒氣與憤概!
這一聲話語,甚是響亮,在場之人都能聽到,卻是從青竹峰的那些弟子之中,傳過來的。
“誰,如此無禮?”太沖道人原本不再理會上官誠及其青竹峰之中的弟子離走,然此時忽然聽到這句話,一聽便知是青竹峰之中的一位弟子所說,不禁大怒!
“太沖老道兒,是我,秦天!”
這說話之人,從青竹峰衆弟子之中走了出來,站定,一字一句地回道。
原來,說話之人,正是秦天!
“哇,這小子還挺狂妄的,竟然稱呼太沖師父爲‘老道兒’!”
“他不知道啊,這太沖道人可是三清門最爲嚴厲的,我們都害怕他,這小子竟然……”
“不想活了……”
衆人譁然,紛紛議論,大家見秦天凜然站立,出言不遜,俱是又驚又悲——驚其膽子不小,悲其不知這太沖道人的手段!
其實,早在風源城,太沖道人就與秦天有過一面之緣,當時秦天這小子也是混蠻無理,稱他“老道兒”,且對他有不屑之意,今日一見又是這小子說話冒尖,心中雖是驚訝憤怒,卻不怎麼覺得突然。
因爲,太沖道人早就看到了,秦天這小子有些混絝,不合常理。現在,太沖道人一見秦天從人羣之中毫不畏懼地走了出來,不禁神色一變,臉上沒了那般怒色,變成平常的神色。
“小子,你還是沒吃過苦頭!”
沉吟片刻,太沖道人忽然怒目圓睜,驟然間從座位之上,如幻如影般,離開原地,一下子閃身來到了秦天的面前。
秦天一驚,原本自己是看不過去那禁幽峰之中的那幾位出言傷人的弟子,便脫口而出那句話來了,想不到現在這太沖道人,似乎盯上了自己,見他眼中,平靜之中暗涌波瀾,秦天吞吞口水,有些懼意,但他想自己既然說了這話,便無論如何也不能輸了氣勢,便又是挺了挺胸,說道:“你想怎麼樣?”
“嘿嘿……”太沖道人一聲冷笑還沒結束,衆人竟是沒看清他做了些什麼,就見到他的掌中依然發力,那掌心之處聚集一團莫名氣焰,頓時其衣袍飄舞,整個人氣勢大盛,便是要發出招來了!
太沖道人的地位,在三清門之中,自是極高,其道法修爲更不用說。此時,他便要出掌教訓一位門中的他派弟子,衆人的目光,再一次盯緊了這場中的情況!
此刻,秦天也發覺了眼前的太沖道人便要發掌向自己身上招呼,可他的道術修爲如何可以與眼前之人相比?
秦天自小雖是調皮混賴,但心中自小便有的大膽子和不屈之心,早就在小時候與街頭巷尾的孩童玩打廝混之中,根深蒂固,而其自小單親,自尊之心更是比常人孩子要強一些,現在就算是再緊急、再如何生死關頭的時刻,他心中竟是一點不服氣,有些蒼白也有些稚嫩的臉上,竟是沒了半絲懼意!
“怕你做什麼?你派中弟子侮辱我青竹峰師兄弟在先,我就是罵了你們,又能怎樣?”
秦天默默想到。
可是不怕歸不怕,那一掌,一點不含糊的,從太沖道人手中使將出來,便要直擊秦天而去!
這一掌,明眼人一看便知其氣勢不弱,若是秦天這小子被擊中,只怕不死也殘了!
“你這混小子,毫無禮貌,你錯了還是沒錯?說!”
那一掌之力,被太沖道人御在手掌之前的半空之中,並未發出,此時太沖道人怒吼一聲,如此罵道,便要教訓秦天,叫他認錯!
“沒錯!”
那一聲少年口中還有些嘶啞的回答,卻是響亮異常,在場之人皆聽得清清楚楚!
秦天消瘦的臉龐一揚,竟是一點不在意眼前迫在眉睫之勢!要知道,這三清門之中,掌管禁制之術與弟子們的刑責之事的,正是這位太沖道人,門中弟子,只要是有行爲不軌的,他都會嚴加懲罰,更何況此時之情景下,出言頂撞他竟然還毫不悔改的秦天!
太沖道人的臉上,便有了出離的憤怒之色了,不收拾了這小子,如何在衆人面前立威?
便是此番一想,太沖道人使出掌力,急推向前,直擊秦天而去!
“啊……”
門中弟子,雖不太看得上眼前的弟子——秦天,但太沖道人這般教訓,衆人心有惻隱,多數的弟子,見此情狀,不禁心下大呼一聲!
“這一掌,不會將這小子打死了吧?”
更有依然在議論的禁幽峰弟子,但看他們的表情,不但沒有半絲憫意,反倒是有拍手稱快的神色。
“嘭!”
一聲巨響,如驚雷般在秦天的眼前炸將開來!
太沖道人吃了一驚,自己掌上所帶之力,已然不小,何以這一掌到了秦天這小子面前,倒這般輕柔了?
不僅如此,自己的掌上,還隱隱作痛!
那巨響之處,白煙彌散,不見形狀,待煙氣散去,只見到一位白袍道人,身材微胖,目光之中的怒氣四射、竟有微微紅光,威風凜凜地,佇立在那裡。
他的身後,更有一柄赤色仙劍,不正是——“赤木”麼?
“師父!多謝師父!”
如此驚險地在太沖道人掌下脫險,在場之人還沒看清這一切的情況,而秦天,更是料想不到,是師父上官誠,飛速之間,御起劍來,救下自己!
秦天無不感激,只是眼含極爲敬佩之意,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