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從不參與世間之事,皇族統治的是萬民百姓,卻不包括修道的人士,可是,這一切有了變化。
“掌門真人,原本不應該來叨擾您,不過眼下世間不太平,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即便是修道的世外高人,難道不應該心懷天下麼?”檀香冉冉,在問天峰主祠堂之內,說話之人正是張伯卿。
只見他言辭嚴正,一字一句說來,讓人無法抗拒。
想不到,這位只讀詩書的少年,也有這一番姿態!
道尊掌門笑了笑,道:“我們修道之人,原本就不應該過問世事,張大學士還是請回吧。對了,你要見的那位秦天,他已不是三清門弟子了!”
“啊!”
張伯卿頓時一驚,他原本便是要來看一看自己的這位弟兄的。
“他犯了本門戒律,已被逐出師門。”道尊真人見張伯卿的吃驚表情,補充一句。
“原來是這樣。不過,眼下三清山之下,即將就有大批兵馬過來駐紮,我的這位弟兄暫且放在一邊,這件事,還請掌門真人好好考慮!”張伯卿道出了重要事情。
“中宮皇帝原本無意在這裡駐紮兵馬,可是,掌門真人亦是知道的,在貴門之中,有幾位重要的弟子,皇帝出於保護的目的,加上中宮之中的那位大祭司的極力相勸,才這般安排。”張伯卿說道。
“重要人物?”道尊真人微微一驚,道,“是何遠鼑大將軍之子何羈麼?”
是了,在三清門青竹峰之中,有一位弟子,正是何羈,他的父親,就是鎮東大將軍,現在的東州侯——何遠鼑!
修煉之人從不過問身世出生,所以在三清門之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何羈的身份,本來,修煉之事就是極爲淡泊名利與脫離世俗的。
“正是,何遠鼑大將軍駐守東州,已被封爲東州侯,爲一方霸主,可是他的長子何羈卻在貴門之中修煉,所以,朝中大臣藉此機會,派遣部隊前來,就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張伯卿說道。
“笑話!”道尊真人不禁微怒道,“我三清門雖然門庭小,比不得中宮皇族,不過,好歹是如此修煉豪門,難道還需要別人的保護?”
聽得道尊真人有些發怒,張伯卿神色隱忍,似乎有什麼隱情。
“說罷,到底是什麼事情?”道尊真人觀察入微,自然一眼瞧出其中必有內情。
張伯卿上前一步,拜倒在地,道:“道尊真人,請您出山,救治天下黎民萬衆吧!我張伯卿在此替天下人拜謝!”
道尊真人哪裡預料的到眼前之人忽然出現這般舉動?他極爲詫異,旋即站起來,連忙扶住張伯卿,道:“大學士怎生如此行禮,當真是折煞微道了!”
張伯卿實話說出,道:“將兵馬駐紮於此,當真是百年來也沒有的,人人皆知,修道門派素來不參與世間紛爭,高陽皇帝怎麼會這般做呢?其中內情便是,中宮之中的那位大祭司,手握重權,逼迫爲之啊!”
“啊!”
道尊真人不禁驚詫萬分!
道尊真人遙遙想來,在數十年之前,那位高陽皇帝也曾經尋訪天下修煉之士,來到過三清門,與道尊真人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道尊真人潛心修煉,從不過問世事,故對高陽皇帝的請求,並沒有答應。
高陽皇帝的請求,就是希望道尊真人能夠出山,以修煉之力輔佐君主。
“想不到,高陽皇帝真的請來了一位修煉之人當他的大祭司!”道尊真人緩緩說道,神色之中,頗爲不屑!
因爲,向他這般修煉高人,是從不關心世事的,對於別的修煉之人過多的關心世事甚至出山,他是極爲反感的。
修煉之人,飄然出塵,纔是應有的姿態!
“大學士,請問高陽皇帝所拜的那位大祭司,是何方神聖?”道尊真人問道。
“只是一位方士,不過是在皇帝周遊中土的時候,偶然遇到的。”張伯卿如實說來。
道尊真人沉吟片刻,道:“只是一位方士,且沒有名號,定然是裝神弄鬼之徒,還請大學士回到中宮,清君側,不要讓高陽皇帝被小人矇蔽!”
按照慣例,就算是皇帝請修煉高人出山,都是尋名山拜名門,若是名不見經傳之人,皇帝怎麼能待見?可是,聽張伯卿這麼一說,這大祭司來歷不明,當人令道尊真人懷疑。
張伯卿神色嚴峻,說道:“雖然這人名不見經傳,卻身懷高深法術,爲人玄機莫測,實在是一位高人,況且,當今中土五州,已有三州都遍佈着他的勢力之下的兵馬!”
“哦?”道尊真人驚訝不已。
張伯卿繼續說道:“中土五州——東州、西域、北契、苗疆與中宮,其中苗疆、北契與中宮,都是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就連中宮皇族之城,都是佈滿了他的護衛,皇帝身邊的禁衛,也全部是他的人!”
“有這等事情!”道尊真人微微怒道。
“正是,此次在下出得中宮,還是皇帝的極力爭取,才讓在下前來佈置兵馬,這裡是中宮邊域,屬於大祭司的實力範圍,情況極爲不妙啊!”張伯卿神色嚴峻,如此說道。
三清山羣山環抱,自然不是等閒之地,就算是朝中佈置兵馬,也很難對三清門造成威脅,畢竟朝廷的軍隊,難以與修煉之人對抗。這一點,道尊掌門心裡清楚。
不過,既然兵馬已經佈置到了這裡,這些三清門之中不過問世事的修煉之人,也會隱隱感到不安!
“這等奸賊,實在過分!”道尊真人怒道,“不爲君主江山社稷與黎民百姓着想,卻劃分勢力,這大祭司必定心懷不軌,有心反君!”
“掌門真人所言極是,現在,皇帝的位置已然動搖,可是高陽皇帝在位,爲民造福,卻是有目共睹的,在下實在是爲聖上擔憂啊!”張伯卿憂然說道。
“高陽皇帝之善德,微道是聽說過的,既然如此,若是朝中真的有什麼妖魔邪惡之人犯上作亂,擾亂生靈萬物,那麼,我三清門作爲正道門派,必然不會袖手旁觀!”道尊真人嚴肅地說道。
張伯卿再次俯身拜禮,道:“真人心懷仁義,當真是令在下涕零感激!如今,在苗疆,那位皇帝御封的侯爺已然叛亂,他在苗疆廣袤地土地之上收羅壯士,集結猛獸,整飭軍馬,實在是極大的惡徒!”
道尊真人聞之一震,道:“苗疆是那位妖邪之人大祭司的勢力所在,難道他們便是要叛亂麼?”
張伯卿原來是得到了高陽皇帝的密旨,前來向三清門求援的,所以他事無鉅細,一一向道尊真人述說,可謂一字不漏,便有問話,亦是全盤托出。
“正是。現在,只有東州與西域的兩位侯爺忠心與皇帝,沒與大祭司同流合污,不過,什麼事情也說不定••••••”張伯卿一想起天下五州之事,再想起高陽皇帝對他那浩蕩的皇恩,不禁對皇帝的現在這番景狀憂愁萬分!
“你說的那位苗疆侯爺,是誰?”道尊真人心中暗自決定,這下須得出山,將這天下的妖邪之氣掃一掃了!
“苗疆侯,人稱——異人王!”張伯卿正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