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話語中帶着極其危險的信號,我緊張的不了,一隻腳懸在半空中,動不得分毫,我低頭下望,一排三寸多長的鐵釘立在我腳下,我嘴角猛抽一下,腦袋上,汗珠滾滾落下,簡直太懸了,如果不是胖子及時叫停我的動作,估計我腳面現在一定會多出很多血洞。
我慢慢把腳放下,向後退了一步,長舒了口氣,胖子也嘆了口氣,說道:“好險!”
何止是好險,簡直是要命,這麼長的釘子放在地上,估計踩上去腳就報廢了,以後想走路,不是駕拐,就得坐輪椅。
我倆蹲在地上,用手電照向這處地面,鐵釘很多,但是擺放的非常有規律,並不是鋪設的到處都是,就在我左邊的空地上,空空如也,啥也沒有,但是過幾個石板,又出現幾排鐵釘,這是怎麼回事。
胖子也納悶,他問我:“大帥,你見過這樣的陷阱嗎?怎麼跟小時候玩的跳房子差不多,一處有一處沒的。”
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說實話,這有違陷阱的原則,既然鋪設了陷阱,肯定就是爲了讓別人進入圈套,像我們眼前這處鐵釘陷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與其這麼放,不如直接把所有的路上擺滿鐵釘,那豈不是效果更佳理想,更容易達到“動則痛”的陷阱本質。
胖子饒有興致的數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大帥,這裡只有九處地方有鐵釘,我們只要避過這九處鐵釘,就沒事。”
“九處?爲什麼是九處,爲什麼不鋪設十處或者二十處呢?陷阱不是鋪設越多,效果越明顯嗎?九!難道有什麼寓意在裡面嗎?”我喃喃自語,費勁腦細胞,卻始終想不明白。
胖子這次學聰明瞭,沒有像之前那樣行事莽撞,他沒有急於前進,而是仔細觀察着地上的鐵釘,我看到他的舉動,心裡很欣慰,三思而後行,乃生存之法則,遇事不能急,需先想後做,將一切可能全部設計在腦袋裡,這樣成功就會離你不遠,就算不成功,起碼也不是會讓你踏入危險之境。
胖子在研究鐵釘,我也沒閒着,想着中國古代非常重視九這個數字,這還多虧了前幾天去圖書館惡補了一些中國歷史知識。九字在中國寓意深遠,九爲大數,數字中的尊者,古代帝王多以九五之尊自稱,九又是命理中的長久之意,一線天上的廟宇,採用的就是九百九十九層石階作爲引路通關之所。
難道是爲了討個吉利數字,才設置這樣機關陷阱,我有些想笑,在那個封建年代,做事不按規則,尤其是皇親國戚,更是以自己喜好爲做事的準則,沒準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纔出現這麼一個啼笑皆非的陷阱,細細想來,也不無可能。
這次我以爲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便招呼胖子起來,讓他不必擔心,然而胖子起來的時候,手裡卻多了一樣東西,我仔細一看,這不是鐵釘嗎?他怎麼給拔下來了。
原來這些鐵釘並非一排排連在一起,而是每個釘子都是獨立的個體,放在一起才拼成了這樣的圖案。胖子拿起這顆小鐵釘,眼神略帶驚恐的說:“大帥,這釘子有問題。”
“釘子有問題!”我被他的話驚的一哆嗦,但表情依然佯作冷靜,這地方有問題的東西太多了,要是沒問題,我倒是覺得蠻意外。
我湊過去看了看他手裡的釘子說:“有啥問題,快說,別賣關子!”
他手裡的這枚鐵釘,釘子頭有些發紅,像是塗過紅漆,紅漆防腐,塗在鐵釘上,可以延緩鐵釘腐鏽的速度,非常合理,又或者那紅色的不是燒漆,而是某種毒藥,讓踩在上面的人立刻暴斃,也可以成爲一種合理的解釋。
胖子見我不夠重視,於是加重語氣說:“這上面紅色的東西是血,人的血幹了之後形成的。”
“什麼?”胖子這句話確實嚇到我了,人的血幹了之後凝固在釘子上,聽完這句,我立刻想到,莫不是哥哥不小心踩到陷阱上。腳被穿透而留出的血。
這解釋似乎很合理,但是確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如果哥哥踩到鐵釘,那爲什麼這些鐵釘依然完好無損的放在地上,按正常人的思維,只要他踩中其中一枚鐵釘,肯定會碰到其它的釘子。
釘子都是個體,這點毫無疑問,胖子隨手都能拿走一顆,但是如果哥哥真的踩中鐵釘,釘子怎麼可能完好無缺,這令我感到非常驚訝!
胖子也納悶,他對我說:“你哥哥不會是故意踩在這上面走的吧?”
我想都沒想,當即反駁他說:“自古民告官纔會滾釘板,如果這墓裡的皇帝還活着,又或者咱們生活在那個年代,我哥哥這麼做,那還解釋的通,可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興這一套,吃飽了沒事幹,作踐自己玩?”
胖子聽了我的話,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他把釘子小心翼翼放回原處,又觀察了其它幾枚釘子後,說:“你哥哥是不是在國外待太久了,喜歡上SM這項非主流運動。”
我罵道:“你哥哥才非主流呢?再說他又沒去日本,還SM呢?不對,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胖子讓我蹲下,他用手電照着近處一排釘子說:“大帥,你看看,這裡每個釘子上都是有血跡,也就是說,你哥哥把所有釘子全踩個遍,一個不拉,你說他不是SM愛好者,又是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胖子的話,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哥哥怎麼可能因爲胖子口中說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而踩的釘子,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一定有非這樣做不可的原因。
哥哥一定是出自某種目的,不然,誰也不會,更不可能以自虐的方法來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把這些想法告訴胖子,胖子聽後搖頭皺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我們已經形成了默契,就是不論怎麼樣,一定先要弄清楚這些釘子的問題,我和胖子都不願意像哥哥那樣踩着這些鐵釘子走過去。
沒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絕不向前一步,如果是機關,就一定要破解它,一勞永逸,如果是其它什麼東西阻止我們前進,胖子的手**也不是吃素的。
我將胖子的狼眼手電借來,放在離我最近的石人頭上,高燈下亮,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照亮前方數米遠的地方,而且光亮不會跟着我手一起顫抖,這樣我可以安心仔細研究這些釘子,以及它們擺放的位置究竟有什麼寓意。
我始終相信只要是人爲製造的圈套或陷阱,就一定會留下破綻,胖子對於思考不是不如我,而是有我在的時候,他基本都懶得動腦。因爲跟我在一起,他覺的動手要比動腦簡單。
這也是出自對我的信任,而我也從沒讓胖子失望過,幾次下來,除了剛纔死循環那裡有點危險,(當然胖子在那次事故中要負主要責任)其它時候,我都表現的令他非常滿意。
老套路,胖子幫我點根菸,就自己一邊玩去了,這種把頭掛着褲腰帶上的買賣,我可不敢有一絲懈怠,我先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結合所有可以利用的線索,然後將它們串聯,希望在裡面可以找到答案,或者是找到些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依次將它們破解。
九、鐵釘、血、不得不說,這次線索少的可憐,只有三個關鍵詞,我刨空腦海裡所有思緒,仍舊無法窺探其所以。
我想的頭都大了依舊沒有絲毫進展,煙一根一根的抽,胖子在一旁看着眼饞,我問他:“你怎麼不點一顆?不是還有很多嗎?”
胖子搖搖頭說:“不多了,一會不知道還會遇到啥危險,你抽菸的時候,腦子比較靈光,我還是給你留着吧。”
我覺得好笑,胖子爲了不動腦子,竟然連煙都不抽了,全部留給我,他既然這麼信任我,那我絕對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想到這裡,我腦子突然靈光閃過,胖子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寧願捨棄一些他本來不想捨棄的東西,哥哥也是這樣,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纔不惜一切踩着鐵釘走上去。
我一直先入爲主,覺得鐵釘是設計古墓的人,設下的機關,可如果不是呢?或者說,那些釘子是哥哥帶進來,又是他擺在地上,然後不得不踩着走,這樣解釋似乎合理的多。
胖子的香菸和哥哥的鐵釘,都是出自一個道理,就是必然,想到這,我忙問胖子。胖子見我轉頭,嚇了一跳,剛放進嘴裡的煙,頓時拿了下來,我說:“沒事,你抽吧,我問你個問題,你邊抽邊想。”
胖子一聽這話,頓時眉頭舒張,面露微笑,他知道我一這麼說話的時候,基本離正確答案就不遠了,胖子點上煙,回答我說“:問,儘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