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短靴、黑色的衣袍、黑的的腰帶、黑色的長髮,她好像,又看見誰了。可是,那短靴靴口的繡紋是怎麼回事?恍惚看不清楚,又好像能看清楚,那是……
“容容!容容!容容!”
她的神啊!就差那麼一丁點,差那麼一丁點兒她就看清了,這隻小狐狸可真是會趕時候,她是不是應該把他從流光繭裡面抓出來燉了?
呼啦一下坐起身,花想容醒是醒了,可是不怎麼高興地斂着眸子眼前有點模糊,好像身在霧裡嘴裡咕噥着:“天末流光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我就……”
話沒說完,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它們這是要圍攻我?”她的面前,哦不,應該說這個地穴裡,全都是淺藍色的光點,要不是她先搶佔了地盤,幾乎沒有地方可以下腳。
“圍你個大頭鬼,還不把它們吸進體內?等一會小吃貨要是回來了,你說得清楚麼?”
“有什麼說不清楚的,我又什麼都沒幹?於心無愧!”
“我去!”
小狐狸算是完全被花想容帶歪了,該不該學的,他都會了。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下品聚靈丹難道是吃到我肚子裡了?趕緊趕緊!不然你一定會被認成是妖怪的!”
“可是,我要怎麼做?”
“該咋辦咋辦!”
“這是什麼話?”
“你都笨成…那麼特別了,我教不會你,反正你自己想辦法把靈氣吸光,要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聽了小狐狸的話,花想容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伸手向面前擠成一堆的靈氣團“嘩啦”!
“……”不再是“卟鈴卟鈴”的清脆聲響,花想容把手伸過去的一瞬,耳邊就好像聽見了海納百川的聲音。
緊接着,她的眼前便出現了從未見過的景象。
靈氣團的手就好像爲靈氣們開啓了一道進入永生殿堂的大門,不單單是手邊的藍色“水霧”直接沒入她的左手。周邊的靈氣們彷彿受到了誰的召喚,井然有序地順着她的手緩緩流淌,匯入她的身體。
感覺到有東西源源不斷地流入自己的身體,花想容先是覺得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像是乾渴了好久的土地和植物,皮肉不斷地傳來飽脹的微小感覺。
隨後,那膨脹滾燙的感覺驟然削減下去,就在小狐狸所謂的“丹田”位置,一道轟響瞬時間爆開。
那是一道來也快去也快的響聲,身邊好像發生了地震一樣,不過僅僅是震盪一下以後,所有異樣的感覺就消失了。
看了看周圍如舊的地穴,花想容又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豁然不解地問:“流光,剛纔那個…是什麼?”
“哪個?”
“就是‘嘭’地一下,就消失的那個!”
花想容本以爲小狐狸會神神道道地和她說一堆有的沒的,可是小傢伙卻沉默了。她的“百事通”居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難道是什麼不值一提的東西?
她不由得左手托腮冥思起來,小狐狸不和她說的,她得自己想出來。可是,掌心微恙以後,下顎就傳來癢癢的感覺,餘光一瞥,手裡多出一顆斂息丹。
“丹藥快把你擠出來了?你幹什麼給我斂息丹?”
“我想,你要是和人家說,你睡了一覺,醒來就提升了一階修爲,就算是聶魄再疼你,也不會相信的。”
“睡一覺一階修爲?流光你鬧…什麼……”
聽見小狐狸說一句話斷了五六次,花想容還巴巴地想要好好地訓他一頓,可是話才說到後面,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地停了下來。
“是的,你沒聽錯,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感受一下,有修爲和沒有修爲的不同。所以本靈狐在這裡,僅表我個人對你的恭喜。恭喜你從無到有,只用了睡一覺的工夫!”
小狐狸的話讓花想容錯愕,她怔怔地望着手裡的下品斂息丹,鼻翼翕動的一瞬,發覺自己周身的香氣好像比尋常時候更加濃郁了。
擡手將斂息丹放進嘴裡,機械地吞下,依照小狐狸之前做出的姿勢,盤腿在地上打坐。
花想容合起雙眼,首先映入她眼簾的還是流光繭裡的景象。她本來有些失望,不過下一瞬,她眼前的景象變了,不是小狐狸,不關乎流光繭裡的一磚一瓦。
暗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條很細很細的,河流一樣的東西。它們是什麼顏色的?好像是金黃色,可是恍惚還有些微微的藍,漸漸地,那比陽光深邃外面還籠着的微藍幽光,一點點地融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光線”沒有絲毫的茁壯,但是表層微藍的光暈漸漸滲入了那金黃的顏色裡。而此時,花想容忽然覺得,自己腿上微麻的感覺消失了,渾身遍及了一種微乎其微的暖意,而這暖意就像一層薄膜一樣籠罩在自己的周身。她深吸一次氣,那暖意就像空氣一樣被她吸入心肺,瞬間消失。
“吱嘎”
花想容好像忽然聽見有人打開煉丹房的聲響,她眼前那些纖細到可以你納米計量的“光線”消失了,她看見的仍是流光繭裡的景象。
小狐狸和她一樣的姿勢坐在光暈邊緣,仰眸看着她,他指了指自己的頭上,也好像是在指着她的頭上:“有人來了,可是不太像是小吃貨。”
花想容驀然間睜開眼睛,立即身子一側傾身歪倒在地上,餘光瞄向地道入口的方向,好一會兒也沒聽見有人打開機關的聲音:流光,你聽得出這人是誰麼?這人應該不是聶魄,好像也不是義父。
“你剛纔吸了太多靈氣,本靈狐的腦袋有點亂。”小狐狸這話頗有一種“吃飽了撐的”那種感覺。
不管是誰,花想容還是輕伏在地上,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她感覺自己一點也不困了,相反的,還有一種精神百倍的感覺。
隔了一會,煉丹房的房門再次開啓,她本以爲是進房的人走了,可是卻不知是不是錯覺地感到第二個人走了進來。
地穴的隔音效果,她是試驗過多次的,尋常時候,要不是有人接近暗室入口,腳步聲一點兒都不明顯。
可是,她今天的聽力似乎格外好。
“現在局勢這麼緊迫,你就不能聽我一言麼?”
聽見聶千古的聲音,花想容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她情不自禁地心下吶喊着:流光!他沒有死!那小白花,應該也活着!聶魄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