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面前這個也配得上“玉樹臨風”四個字的俊美男子,花想容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總有刁民想害朕!
這個男子一身灰色綢緞衣袍本沒有什麼出奇,不過奇就奇在,他的一炮上繡着銀光閃閃的騰龍。至於,這龍是幾爪的,她還真沒機會看清楚。
只是有一點她十分清楚,不管這個男的怎麼帥,橫看豎看也不是万俟家的孩子。偏偏,他的年歲又好像比之万俟鳳麟大不了三兩歲。
“我的外婆是万俟家的庶女,我自然承有万俟家的血脈。雖然血統不夠純粹,但是能看見法陣,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花想容並不打算認慫。
不管這個人怎麼大有來頭,總歸她不認識。正所謂“不知者不罪”,管他是誰,這麼擠兌一個姑娘,算什麼男人?
長得好看有用麼?還及不上她家流光和上仙師兄一半兒!
“妹妹別說了……”瞧見花想容一言懟的對方說不出話來,還要窮追猛打,鳳初趕緊低聲地用肩頭撞了撞她的肩頭。
“幹什麼?”她明知鳳初在提醒自己不要口無遮攔,卻假意沒看懂反問。
鳳初不由得汗顏,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個表妹什麼時候遲鈍過。不過,此時不同往日,她內心裡覺得,花想容一定是因爲好不容易從九尾天狐爪下得生,所以有些失常。
“這個…這個是……”鳳初剛想低聲引薦。
“哎呀沒逮住,好可惜。鳳初姐,鳳麟表哥的眼睛怎麼樣了?你架着我去看看他吧!我估摸着,他現在應該在院門口等咱們呢!”可是,花想容不給鳳初機會,她很快就要走了,根本不稀罕認識什麼大人物。
“可…祖父?哎?妹妹……”說話間,也不知是誰架着誰,總而言之,兩個小姑娘就離開了這個院子。
衆人興致勃勃地來,此時氣氛讓万俟老太爺着實尷尬。兩個丫頭走遠,即便是此時召回,也對面子毫無挽回作用。
老人不由欠身向那灰衣公子抱拳,淺施一禮:“真是對不住!那孩子是昨日才尋親來的,比不得養在家裡的丫頭懂禮數。”
那灰衣公子似乎並沒覺得自己被俘了面子,他淺笑向老人擺擺手,豁達道:“我倒是覺得,這位姑娘,與咱們鳳初姑娘像親姐妹。以前怎麼從不曾聽您說起過,万俟家還有這麼一位小姐?”
見到男子不曾介懷,老太爺的面子也覺得過得去一些,衝着家裡的晚輩拂了拂手,他們便知道是收拾殘局的意思。
隨即,老人便伸出一隻手,示意公子前行:“您也聽見了,她並非我万俟本家的孩子,是我庶出妹妹的外孫女。”
“哦?想不到万俟家的血脈竟是如此厲害,竟連外姓的孩子,也承襲了馭獸之能?”灰衣公子彷彿是有意說了這樣的話。
原本,老太爺是不打算繼續對他說花想容的,只是他說了這樣的話,老太爺反而不好意思不說了。
“正是呢!這孩子啊,可能是老天垂憐。”
依道理來講,被灰衣公子這麼誇讚,老太爺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可現在,他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爲花想容不是他自家的孫女兒,偏偏對馭獸之能悟性又太高。最最要緊的,丫頭之前的話,已經明擺着不可能和他們万俟家一條心。
如果她向別人家小姑娘這時候的心性,老太爺也會覺得是上天終究待他們万俟家不薄。現在嘛,他只怕權勢他移。
“哦?爲何這麼說?”灰衣公子好奇。
見四下終於無人,老人才帶着和藹的笑容“解釋”道:“實不相瞞,皇上有所不知,那孩子…懷有龍吟之體。”
“什麼?!”此時,白末驚而側目,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爺。
不過,老太爺的話彷彿真的起了一定的作用,白末沒有繼續詢問下去,反而靜默了。
見到這個小皇帝的目光,老太爺心下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上天爲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們万俟氏呢?好端端的血脈不讓我們家孩子繼承,卻偏偏給了那個孩子。
“皇上舟車勞頓,不如先稍作休息再去看麟兒吧?”老人似在詢問,實則試探。
“不必了,還是先看鳳麟的傷勢要緊。”白末婉轉拒絕老人好意。
至此,老太爺輕輕頷首。他一面引着這個統轄着他們耳峻峰屬地的小皇帝往万俟鳳麟的院子去,一面開始盤算,要如何留下花想容。
鳳麟院子門口。
遠遠地,花想容指着門口似在眺望的人:“吶吶吶!我說什麼來着鳳初姐?表哥一定是心急我爲什麼還不來給他看眼睛。”
鳳初則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側目看看身邊神氣活現的人:“妹妹,你身上,確實一點兒都不難受了麼?”
!!!
被人家問起,花想容纔想起自己這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剛纔分明傷得不輕。若換成常人,被人架着能走動都不錯了,哪能如她這般咋咋呼呼。
“嗯,我確實沒事了。剛纔冒冷汗,是因爲你們來的時候,我服用的丹藥還沒有起效。現在好多了!”她煞有其事地說。
“是麼?”鳳初疑惑。
“對呀!鳳麟將軍,我回來了!”說話間,她鬆開了鳳初的手臂,直奔着鳳麟一躍而至。
徒留下鳳初一個人在原地驚愕。
良久,鳳初見到她半扶半拉鳳麟進門,才訥訥道:“還真是。哎,有丹藥就是好。”
她方要起步,背後就被人輕拍了一下。
回眸之下,鳳初才知道自己到底愣了多久:“見過皇上!見過祖父。”
“你這丫頭,在這愣着幹什麼?”万俟四兄弟中,白末原是和鳳麟最爲交好,所以自然而然,也便和鳳初比較親厚。
說話之間,全無皇帝威懾。
“我……”
只是,她纔要說話,就見到祖父看了她一下,忙轉換話鋒道:“我是被容表妹的驚人恢復速度驚着了,所以愣了好一會兒。”
不過,她似乎,還是回錯了意。
“哦?那位姑娘,恢復了?”白末問話時,還下意識向院子裡探看。
再次見到祖父目光有異,她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說:“那是因爲…啊呀!光顧着和您說話,我都忘了還答應幫容表妹做事了。那個,你們先進去,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