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水域無邊無際,這便是凡人、常仙以及一切窺視着靈獸島的諸界中人們,無法企及的緣由。
若不是忽然發覺自己能在水下閉息,花想容覺得自己肯定是會死在這白水連接靈獸島海域的水下的。絲毫,沒有懸念。
漫長的水道里面,她不免會剮蹭到水道壁上的小傢伙們。
而這時候,她也發覺,了結了它們性命的,的確不是華栩扇,而是她周身時不時久違漫溢出來的那一絲絲雷電金光。
在因爲金光想到若邪一瞬,她面前的圓形水道忽然越來越短。一眨眼的工夫,視野豁然開闊。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面對的還是那茫茫的大海時候,腳下的華栩扇一頂,頭頂“嘭”地一聲,她便破水而出。鼻息中忽然竄入清新的空氣,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肺要炸開了。那是一種長時間憋氣後的不適應,可她在水下的時候,分明就沒有那種感覺。
這樣的感覺,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花想容嘗試着調試自己大口大口喘息的頻率,一身衣袍盡溼,坐在岸邊大石上,卻沒有寒意隨溼氣入股的感覺。
由此,她看了看垂在臉側溼噠噠的一縷青絲,這才注意到,她周身沒有釋放出熱氣。也就是說,她的周圍並不冷。
驀然間,她環顧四周。
見到眼前桃紅柳綠,還有許許多多珍奇異草的景象,她忽然覺得可能是自己誤闖入了世外桃源。比起蓬壺仙島,這個地方好像更不被外人所攪擾,只是這麼淺淺的一眼,她便覺得整個心都跟着舒坦起來了。
“吱吱——”正當她被滿眼的美景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腳下響起完全是正常老鼠的叫聲。
花想容不由得斂下眸子,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才道:“原來不管這世上何處,都免不了要見到你們這一族。咦……”
只是,當她探看向自己身下的大石旁邊,見到的居然不是形似老鼠的小獸,而是小兔子似的小傢伙,而且,還是三五成羣。
見狀,花想容方要少女心氾濫地向它們伸手過去,不由得留了一個心眼:這裡又沒有草,兔子怎麼會來海邊?喝水?鹽水怎麼喝?
“吶,你們這羣小騙子。姐姐我呢,不想傷害你們,咱們就,河水不犯海水了怎麼樣?”這麼打商量的時候,她已經將手負在身後。
這僅僅是她的本能反應,一來是摸摸華栩扇在不在她身後,二來是爲了讓這些小傢伙不防備她。
無聲無息地,石下的其中一隻小傢伙忽然仰頭望向她,而後就一個彈跳直撲她面門張開小嘴,露出那對大板牙。
“嚓——”說句實在的,要是這羣小傢伙願意和她和平共處,她還真是可以攔一攔華栩扇,不讓它大開殺戒。可是下傢伙上來就要啃掉她的鼻子,這是和談的態度麼?
果然,這靈獸島看上去一片祥和,可就連這麼小的傢伙都知道欺負弱者。
溼衣服貼在身上,她連活動都費勁,就別說是還手了。要是沒有藍紫穗華栩扇,她的鼻子九成九不保了。
“你你你你你!你們幾個,要麼閃一邊去,要麼姐姐就烤來吃,姐姐正餓呢!”食指逐個點了剩下的幾隻“目瞪口呆”。
見到幾隻小傢伙還不肯推開,她的手裡已經快要將火符攥溼。
就在剛剛,她想要心下誇獎華栩扇厲害的時候,她耳邊卻響起了那把扇子的話音。它說,它們快乾了。一旦扇面乾爽,它們便不能再和她以人言交談。相應的,它昨天追擊冥王的時候消耗了太多靈力,所以不敢擔保,在這島上還能支持多久。
“吶吶吶,我知道你們能聽懂我說話,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哈!剛纔那隻小白死的已經夠悽慘了,嘖嘖嘖!難道你們想像它一樣,死後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終於,幾個小傢伙的小腦袋瓜湊在一起,嘰嘰歪歪一會兒,總算是打了退堂鼓。它們周身幽幽地閃了一下靈光,再眨眼,已經去到青草茂盛的不遠處。
展開藍紫穗華栩扇,花想容有些驚異地拂過已經超乾爽的扇面。再看看自己身上,仍然是溼溼的,這就是差距呀!
收攏這把扇子,她其實更擔心流光繭裡的昭白骨如何了。隨即展開粉穗華栩扇,扇面靈犀般地乾爽。衣袖擦過扇面,將扇面打溼了一片。
“我若以火烘乾衣服,你們也會跟着幹掉。又不能一隻呆在水邊,難道還要隨身帶着壺水不成?”扇面雖是溼的,婦人的話音卻沒有響起。
由此,花想容不由得疑惑,不明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隻手覆在扇面上,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眼前恍惚出現了流光繭裡的情形。而更令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她在昭白骨的上方,看見了一隻手掌。
順着心意,她下意識地將右手繼續按向扇面,丹鼎光照可及的那裡,那隻手果然探進其中。因此,她的呼吸有些不穩,若是她的手伸得進去,就說明,她也進得去纔對?
但這怎麼可能呢?流光繭的持有者如果去了流光繭裡,那外面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些晃神的工夫,花想容只覺得自己的之間觸到了微涼的皮膚,注意力集中看向流光繭裡。她的手,正觸碰到的,居然是昭白骨的臉頰。他的臉有些冰,不知現在還能不能感覺到有人在碰他。
心神一亂,眼前的景象立時消失,而她的手,仍然覆在扇面上。只是,此時她的手指上掛着一條髮帶,是昭白骨從不離身的那條繡着特殊圖紋的髮帶。
“這……”人明明是昏死的,那麼到底是誰將這髮帶掛在她的手上。
“吱吱——”忽然間,她面前不遠處響起成羣的叫聲,擡眼望去那原本的幾隻,已經集結了“大軍”向她這邊奔來。
垂視了一下自己腿邊的那把華栩扇,她鼻息裡輕出了一次氣,左手在自己周身石下揮了一圈兒之後,十數道火符將她包圍起來。
索性身上的水也起不到作用,花想容想着烘烘溼衣服,也好多被小傢伙你一口我一口地啃咬強多了。
不過那些小毛球到底是要幹什麼?放眼望去,她好像身處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