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啓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真的是你做的?那……那爲什麼……爲什麼你一開始沒有告訴我呢?”
陸詩月的表情上染上一層淡淡的愧疚感,好似她真的爲她做過的事情感到無限後悔似的。
“爸爸,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處理的有所失誤,我應該早早告訴您的。可是我又怕沒有掌握更多的證據之前,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您,您一定會找來阿姨問清楚的。到時候,不但是打草驚蛇,而且……而且萬一事情不是我瞭解到的那樣,您對阿姨產生那樣的誤會,一定會破壞你們的感情的。所以……所以我就沒敢說。”
陸啓元看着陸詩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到剛剛要不是她趕到,事情說不定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心裡的氣也便消了幾分。
“你繼續說。而且要事無鉅細的說,不管是什麼,都不要隱瞞。”陸啓元的口氣篤定,眼神更是逼視着陸詩月。
陸詩月心裡清楚,在這件事情上,陸啓元一定會追究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肯罷休的。
所以也不準備隱瞞什麼。
她抿了抿嘴脣,緩緩開口說道,“首先我要告訴爸爸這四個和阿姨簽署轉讓合同的人是誰。他們分別是:魏子軒,任洪忠,曹雨,嶽建雄。”
陸詩月口裡每一個名字的說出,陸啓元的臉上就會增添一份陰鬱之色。
“居然是他們。”
“其實一開始,我也是無意中聽說那段時間阿姨和魏子軒的妻子牛麗麗走的特別的近,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阿姨向來是那種眼高於頂的人,平時的交際圈子也大多是A市裡身份格外顯赫的太太小姐,怎麼會突然和牛麗麗這樣的人走的親近呢?雖然牛麗麗也算是A市上層社會的人,但要和阿姨平時的圈子比起來,還是相差很遠的。”
陸啓元點點頭,“恩,沒錯,然後呢?”
“然後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後來乾脆找人跟蹤了阿姨,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知道阿姨接近牛麗麗的最終目的就是得到魏子軒的股份。”
陸啓元有些疑惑,他微微蹙眉道,“月月,你說的詳細一點。”
陸詩月點點頭,然後將艾雅莉是怎麼設計讓牛麗麗進入賭場的,又是怎麼讓她欠下高利貸,從而拍了照片威脅魏子軒的,事無鉅細,說的一清二楚。
陸啓元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直接拍桌而起,聲音裡壓抑着怒氣說道,“實在是豈有此理,這個艾雅莉簡直就太膽大了,這樣齷齪的事情她都能做的出來。”
陸詩月倒是不以爲然,“若不是能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又怎麼會得到這麼多的股份呢?”
陸啓元猛地擡起眼皮看着陸詩月,卻對上她一汪清亮亮的眸子。
“你接着說,每一件事,沒一個字都不要落下,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陸啓元的聲音幾乎帶着顫抖,陸詩月知道,此時此刻,陸啓元的重點已經不再是誰背叛了他,給了艾雅莉股份,而是艾雅莉做的那些惡事。
陸詩月將後來的,她是怎麼設計讓任洪忠和曹雨爲他所用,去欺騙艾雅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包括後來她被陶心雁派去澳洲,所以一時疏忽了對艾雅莉的調查,讓她鑽了空子,讓她又得到了嶽建雄的股份。
所有的事情都說完後,陸詩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是講完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陸啓元的臉色則是更加陰鬱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雖然你給了艾雅莉兩份假的股份轉讓書,但是她現在手裡還是掌握了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她依然是陸氏的股東。”
想到這一點,陸詩月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
“爸爸,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艾雅莉的奸計得逞的,雖然她現在是陸氏的股東,不過很快,很快她就不是了……”
陸啓元挑眉,“你有辦法了?”
陸詩月點點頭,“爸爸,你現在只要掌控好公司就行了,通過這件事情,你也應該對股東們的心理有了很深的瞭解吧,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安內。至於艾雅莉那邊,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雖然還是有很多的不放心,但看着陸詩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陸啓元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陸詩月坐了一晚上的飛機,又跑了一大截的路程,剛剛又在會議室裡和艾雅莉進行了那麼一場激烈的鬥爭。此時渾身已經沒有半點的力氣了。
還有她的腳……
她不想讓陸啓元看見他的傷口,所以便說自己實在是太累了,要回家休息。
可等她下了電梯,路過公司大廳的時候,卻看見冷凌澈坐在那裡。
陸詩月抿了抿脣走過去,“你在這裡幹什麼?”
冷凌澈一開始可能在想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看見陸詩月走過來,此時陸詩月的聲音突然響起,冷凌澈不由一怔。
他擡起頭,將陸詩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隨即眼神在她的腳上停留。
陸詩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後退一步道,“你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冷凌澈還是看着她的腳,然後微微嘆了口氣道,“你的腳受傷了吧?”
陸詩月一愣,隨即搖頭,“沒有的事兒。”
說完她就要走,可是下一秒手臂就被冷凌澈鉗制住。
“你放手。”陸詩月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冷冽,幾乎還帶了些鋒刃。
可是冷凌澈完全不理會,拉着她就往公司的地下車庫走。
這裡是公司,陸詩月怕被人注意到,也就不敢太張揚,只能小聲的一遍又一遍的警告冷凌澈放開她。
可是一直到他們來到冷凌澈的車子前面,冷凌澈才鬆開她。
陸詩月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擡手就要打過去,手腕卻再次被冷凌澈抓住。
“你……”
“你應該知道的,我對你不會有惡意。”冷凌澈目光柔和,聲音溫暖,讓陸詩月一下子怔在原地,片刻不得反應。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冷凌澈已經把車門打開,“上車吧,我知道你腳上有傷,我車上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