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卡了一下,然後佯裝隨意地說:“我們從來都沒怎麼樣啊。”
“如果她真嫁了別人,你也無所謂?”顧青媛問。
“強扭的瓜不甜,她要真喜歡我,也不會去嫁別人。”楊斌哼道。
“我只知道有好感了就要抓住,如果當初景厲琛不逼着我結婚,恐怕我們也不會有今天。有時候錯過就是一個念頭,我不希望你遺憾。”顧青媛說道。
這話讓楊斌聽的一怔,他沒有說話。
顧青媛也沒再說話,輕輕地掛了電話。
楊斌被說的心都亂了,他乾脆把文件合上,站起身回家了。
回到家,還沒休息的廖清竹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她迎上前問:“兒子,這幾天你都沒回家,你和嫋嫋怎麼樣了啊?”
楊斌沒好氣地說:“媽,您就別惦記了,人家姑娘現在和景寒墨正打的火熱呢。”
“什麼?怎麼就景寒墨了?這怎麼回事?”廖清竹驚問。
“有一天我看到她和景寒墨去吃飯,應該是相親。”楊斌面無表情地說完,又說:“媽,以後別給我介紹這麼不靠譜的人,這不是玩弄我感情嗎?”
“不是,這宋家怎麼能這樣呢?”廖清竹生氣地說道。
楊斌大步走回房間。
廖清竹二話不說,電話就給付海瓊打了過去,上來就問:“宋太,我們當時不都說好了麼?怎麼現在你又讓嫋嫋和別人相親去了?”
付海瓊早就想到這事兒會給捅出來,她已經想好了說辭,所以她淡定地說:“紀太太啊,如果紀少他對嫋嫋有意,我自然不會應了這事兒。當時你也沒告訴我,紀少他心裡已有別人了。”
“有什麼人?你說什麼呢?他要是有別人,還能同意和嫋嫋做朋友?”付海瓊氣道。
“有些話呢,我也不想說太白。”付海瓊緩緩地說:“我看紀少他和顧青媛私交很好。”
廖清竹心裡一抖,怎麼連外人都看出她兒子的心思了?她忙說道:“就是朋友嘍,你不至於可笑到他們有什麼吧,如果真那樣的話,景厲琛還能容許他們來往?”
“呵呵,這事兒景少肯定是不知道的。”付海瓊說罷,又說:“我們嫋嫋不小了,紀少他要是真對嫋嫋有意,也該來爭取一下不是?見了面,就把嫋嫋給扔下了,還是我們姑娘去找他兩趟,你說我們臉皮再厚,也不能總這樣吧!我承認我是讓她去見了景寒墨,我就是想着,現在年輕人也讓他們自己選擇吧,喜歡誰就選誰,這婚事,也沒有定下來的意思,所以我們也不算違約,是不是?”
這話說的廖清竹是啞口無言,她真恨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連個女人都追不到,有什麼用?
最後還是她敗下陣來,這有兒子真不如有女兒,像她兒子這樣優秀的,竟然娶不着老婆!
——
宋嫋嫋實在忍受不了景寒墨那脈脈柔情,彷彿她沒有迴應,就是對不起人家似的,可她心裡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覺。
其實她今天是想來和他說以後不要來往的,但一晚上他太過體貼溫柔的表現,讓她怎麼都說不出這麼傷人的話,她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一般。
於是臉滾燙的她,只好假借去洗手間調整一下心情,回來和景寒墨說清楚。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長長地嘆了聲氣,進了門,她先用冷水拍了拍臉,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臉也不那麼熱了,這纔將手烘乾,到裡面去方便。
這個時間點還沒到大家喝多的時候,所以洗手間裡沒有看到人,她心不在焉地竟然走到了最裡面,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快撞牆了。
最裡面的門是虛掩着的,裡面有人在方便,她轉身往回走,可剛走了兩步就覺得不對勁,她雖然沒看人家,可那人靠在馬桶上,頭仰着,哪有人這樣方便的?
她擡頭看天花板,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她小心地倒回來,往裡看了一眼,這一眼,把她嚇的尖叫起來,然後飛奔出去,因爲極度恐懼而變了調的嗓子喊出的是——殺人了!
楊斌已經躺下,正要休息,接到了董鵬的電話。
“楊局,左岸酒吧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董鵬語氣有一種異樣,但並不易察覺。
“嗯,你處理就好。”楊斌沒什麼心思,淡淡地說。
普通的案件,他一般不會插手,除非是連環案或是惡性案件,他纔會親自跟進。
董鵬遲疑地說:“可是……發現屍體的人是宋小姐。”
楊斌頓時坐起來,問道:“宋嫋嫋嗎?”
等問完,他也愣住了,他複雜的心情,還來不及分析,就聽到董鵬應道:“楊局,是宋小姐!”
“我馬上過去!”楊斌說着,手已經抓過了一旁的衣服。
——
宋嫋嫋喜歡看偵探小說,她以爲她很重口味,一聽到案子、聽到屍體,她就會忍不住興奮。
曾有一度她以爲她的身份和這些都離得太遠,曾經她以爲她看到命案,會興奮地學着書裡冷靜地觀察着死者身體的一切異樣。
可是她沒想到,當她所渴望的一切猝不及防地到來時,她竟然像個普通人一樣,像她最鄙夷的方式一樣,尖叫着,表情扭曲着,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甚至在景寒墨的手臂伸過來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彷彿這是身處大海中,能抓住的唯一的一塊浮木。
楊斌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宋嫋嫋在景寒墨的懷中,而景寒墨溫柔而體貼的安慰着她。
看來,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這也是董鵬異樣的原因,他簡直不忍直視,於是他裝沒看到。
楊斌別開頭,向董鵬走過去,說道:“我先看看現場。”
宋嫋嫋看到楊斌的時候,已經晚了,但她還是推開了景寒墨,低着頭淡淡地說:“我沒事了,剛纔謝謝。”
景寒墨體貼地說道:“女孩子看到這些都會害怕。”
宋嫋嫋沒有說話,她實在是沒心情說什麼,此刻她極度地看不起自己,她覺得是她把一切都搞亂了,明明是來和景寒墨說清楚,然後她努力去得到楊斌的原諒,可是沒想到,突如其來的意外,更糟了!
董鵬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死者是酒吧的一位兼職小姐,被發現時,她在女衛生間最裡面一格,呈坐姿坐在馬桶上,頭向上仰。”
楊斌已經走到門口,他戴了手套。
董鵬說道:“現場已經做完了。”
楊斌走進去,看到死者坐在馬桶上,她應該長得很漂亮,不過此刻的表情顯得很猙獰,再加上這詭異的坐姿,衝擊感很強,也難怪宋嫋嫋會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