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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13

們會和檢控官一起過來。”

“是,長官!”這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小夥子恭敬地大聲應道。

開車把一臉倦容的李畢青送回公寓,一股濃重的疲憊也淹沒了里奧。

“真的不想對我說什麼嗎?”他最後一次詢問對方,依然得到了溫和而堅定的拒絕:“我沒事,里奧,身邊的人發生了這種事,任誰都會情緒低落一陣子吧。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好好睡一覺。”

“好吧,你好好休息,”聯邦探員用一種罕見的溫柔口吻對他說,“明天就不用去上課了,我替你請個假。”

“晚安。”李畢青朝他笑了笑,走進自己的臥室,反手關上房門。他走到盥洗臺前,打開水龍頭,撩起冷水就往臉上潑,隨後將臉整個兒埋進了水裡。

隔着漾動的水波,雷哲陰冷的聲音仍在他的耳膜中迴盪,捲曲的深色頭髮下,是一雙野獸攫取獵物時充滿殺戮慾望的細長雙眼,它們如蛇信一般在他肌膚上一寸寸舔過:“畢青,我親愛的新朋友,知道嗎,我原本設定的目標不是科林……而是你!你纔是那個,讓我想用樹枝一根一根地刺入骨肉,聆聽迷人的哀嚎與呻吟,欣賞鮮血在皮膚上繪出美麗花紋的人……我想操着你溫熱、順從的屍體,直到滿足地射出來……”

在即將窒息之前,李畢青猛地擡頭離開水面,額邊溼發在半空中甩出一串飛濺的水珠。鏡子中映出一張水痕逶迤、急促喘息的臉,他久久地盯着它,直到淌下的水滴徹底模糊了雙眼。

次日一大早,市警局傳來一個糟糕的消息:雷哲?唐恩,這個波特蘭州立大學連環殺人案的最大嫌疑犯,竟然從警局牢房逃之夭夭。

他越獄的辦法出奇簡單,卻十分奏效。凌晨那班崗的值勤警察是阿曼達,他不知用什麼法子打動了好心的中年女警——很可能是利用了她對他不自覺生出的憐惜之心。阿曼達曾經有個差不多大的兒子,顯然這個充滿魅力的捲髮男孩激發了她夭折的母愛,讓她強烈感覺自己有撫育與保護他的必要——他說服她打開牢門走進去,然後襲擊了她,把她打暈在地,奪走了鑰匙,進入更衣室偷了一套警服,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混出去了。

里奧一接到電話,就驅車直奔市警局,不多久羅布也急匆匆地趕來。鑄下大錯的女警已經清醒,在同事的安慰下愧疚地哭泣。

“把同情的眼淚留在他的死刑現場吧,現在是行動的時候!”里奧毫不留情地說,“去調動附近街道的交通監控攝像頭,看看能不能拍到什麼;馬上搜查他的家,尋找一切可能暴露他行蹤的蛛絲馬跡;去查問他在市內的所有親屬,看看他們能不能提供可能躲藏的地點;讓交巡警配合在市區各個出口的公路上設崗盤查……”

迅速發佈的命令被各司其職的市警與探員們一一執行,里奧本人則與羅布一起,帶隊趕往雷哲獨居的住處尋找線索。那是一棟位於城郊的兩層小樓,被刷成潔淨的米白色,庭院裡種植着一大片野薔薇,深紅淺粉的花瓣在陽光下吐出馥郁的甜香。

警察們幾乎將這棟小樓翻了個底朝天,在雷哲的臥室中找到不少“殺戮紀念品”,包括吸飽了血已呈黑紅色的尖銳木樁、紀念版的打火機等等,甚至還有受害者的部分軀體,其中時間最久遠的是一枚白骨戒指,它用人體第七節脊椎骨製成,內圈刻着名字縮寫,也許是某個受害者的姓名——由此看來,森林公園裡的那宗虐殺案,很可能並非這個連環殺人犯的處女作,在警察未曾發現的陰暗角落,屍體已腐爛、白骨漸枯朽,冤魂仍在徘徊慟哭。

在一個隱藏的抽屜裡,里奧找到了一個小金屬扣盒,銅質邊緣摩得光亮,可見經常被它的主人打開。他掀開盒蓋,裡面靜靜躺着一疊照片。

里奧取出照片,拿在手上輕飄飄的一疊,共有七張,男孩們年輕而俊美的臉在照片上青春洋溢。里奧屏住呼吸,一張一張往下看,到第五張時,他認出來,是殞命森林公園的那個男孩;第六張,則是之前在校區偏僻處被發現死亡的男大學生;第七張——

那是一片點綴落葉的鬆軟草坪,陽光穿透橡樹與赤樺的嫩綠樹梢,在身上潑灑點點光斑,照片中的亞裔男孩微仰頭,彷彿在凝視枝頭新生的一片綠葉,嘴角噙着慵懶而恬淡的微笑。他的髮絲被輕拂的風撩動,這縷清風甚至透出紙面,捎來一股夏日薔薇的芳香。

男孩熟悉的面容令里奧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他的心臟被這股森寒凍結,變成一坨寂滅了生機的冰塊,連同每一條奔流的血管瞬間冰封——他覺得自己從內到外都涼透了。

畢青……畢青!他在心中不斷呼喊,僵硬的嘴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直到羅布在身後叫了他一聲,如同打破了禁錮時間的魔法,將他從定格的畫面中推出,那聲吶喊才猛地衝破喉嚨——

“——畢青!”

羅布愣住了,他從未在冷靜自持的搭檔臉上看到過如此狂烈的神情,那是一種極致的憤怒,與深深的恐懼。

“你說什麼?”他不由得顫聲問。

里奧一邊往外疾衝,一邊掏手機撥號,鐵青的臉色與顫抖的手指都讓羅布意識到,有什麼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或者正在發生!他連忙奔跑着跟上去,在車子飛馳出去的前一秒拉開門躍上副駕駛座。

“到底怎麼回事?”他再次追問。

黑髮探員的目光直視前方擋風玻璃,繃緊了肌肉的側臉如箭在弦。“是畢青!他原定的下手目標不是科林,是畢青!”

“什麼?”羅布大吃一驚,“你是說雷哲……天,他剛剛逃出警局!”

“我們都以爲他會躲起來,或是隱藏身份、改名換姓逃離波特蘭市,甚至逃到其他州去。卻忽略了一點——”里奧低沉醇厚的聲音此刻乾澀如砂紙,“像他這種桀驁不馴的殺人犯,在絕境中選擇的往往不是逃亡,而是不顧一切地再次出手,作爲對警方最有力、最赤裸裸的回擊!”

“而他這時對下手目標的選擇,必然無視了各種利益,只爲滿足心中最真實熱切的慾望!”羅布終於明白了里奧的恐懼所在,臉色蒼白地說:“上帝啊,保佑我們趕在他之前……”後面半句,他終究沒能說出口。

“我打不通畢青的手機,”里奧把自己的手機丟過去,“你給司麗娜打電話,告訴她號碼叫她再查一次!”

羅布手忙腳亂地撥打着電話。里奧腳下油門越踩越深,黑色雪弗蘭Suburban如咆哮的猛獸在街道上橫衝直撞,朝波特蘭市區呼嘯而去。

第12章 血腥薔薇

十分鐘後,司麗娜那邊傳來不好的消息:追蹤不到手機所在位置,可能是因爲手機完全損壞,或電池被拔出。

壞消息讓羅布臉色凝重,但里奧卻出乎他的意料,並沒有露出挫敗或沉痛的神情,這讓他感覺他的搭檔就像一根被拉伸到極致緊繃的弓弦、一塊被加熱到極限溫度的岩石,不到最後一絲拉力施加或一桶冰水潑下,就會一直保持着這種臨界點的MAX狀態——這令他很是擔心,當最後一刻降臨時,他會不會因負荷過度而猛地四分五裂。

租住的公寓裡空無一人,里奧和羅布從17樓電梯直下,分秒必爭地直奔波特蘭州立大學。

今天在語言培訓班裡授課的教師正好是韋恩,被裡奧劈頭蓋臉的一問,弄得有些緊張:“畢青?是,是的,他今天有來上課,雖說遲了一點,但昨天請過假,我還以爲他今天不會來了……現在?我不知道……各位,有沒人知道你們的同學李畢青上哪兒去了?”他轉頭問課堂上唧唧咕咕說着話的十幾名學生。

片刻後一個華裔男生懶洋洋地舉起了手:“之前我看到他接了個電話,然後就拎着包出去了。”

“什麼時候?”里奧追問。

“大概……一個多小時前吧,不記得了。”

“聽到他通電話說什麼了嗎?”

“嗨,我怎麼知道?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整天打探別人隱私的人嗎?”那個男生不滿地叫嚷。

“難道你不是嗎,八卦男?”他的同桌乘機攻訐。

課堂裡又亂哄哄笑成一團。

里奧拔腿就走,連一句客套話都沒留給韋恩,剩下大個子白人在他身後尷尬地搖了搖手指:“……不用謝。”

“現在怎麼辦?”羅布追在里奧身後問。

里奧強迫自己跳痛的大腦冷靜下來,理清那些紛亂如麻的思緒,“假設,給畢青打電話的正是雷哲,他會怎麼說?尤其是在他殺人嫌疑犯的身份已經曝光之後?畢青不是個做事沒輕沒重的人,他必須有個非常有力的藉口,才能把他引出去,而不是立即報警。”

“呃,‘其實我是無辜的,兇手另有其人’之類之類的?”羅布努力思索着說,“不,案子證據確鑿,畢青自己也很清楚,他不會相信這套說辭。那麼會是什麼……難道是僞裝自殺前的一段真心告白打動了他,令他不顧危險地去見他最後一面?”

“狗屎,你這是什麼推測!”里奧難得爆了粗口。

“這很有可能,不是嗎?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那個拉美小子對畢青有意思。”

“廢話,所以他才把他當做下手目標!”

“不不,我指的不僅僅是那種變態的慾望,而是某種隱藏的……情愫?或許在他看來,畢青是他所選定的目標中,最與衆不同的那一個……”羅布用盡量不刺激里奧的說法表達自己的觀點。

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刺激到了黑髮的搭檔,後者像對待窮兇極惡的犯人一樣惡狠狠地瞪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怎麼個與衆不同法?把屍體佈置得更精緻一些嗎!該死,你要是再這麼口不擇言,我會狠狠揍你一頓,我發誓!”

“是我的錯!”羅布立刻舉手做投降狀,“我們回到正題,他會把畢青引去哪兒?”

里奧咬着牙沉默了,他們的行動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僵局。

嗨,里奧,猜猜我去哪兒了?一身家居服的華裔男孩光着腳丫,盤腿坐在沙發上,抱着厚筆記本,右手鉛筆的末端俏皮地咬在嘴裡。噢,別露出這麼爲難的神色,好吧,降低難度,我會給你提示的……

里奧閉起雙眼,任由那個虛幻的人影在腦海中笑語,如同眼前所見一般真實。你會給我什麼樣的提示,在哪兒,畢青?

他猛地睜眼,回身朝教室內奔去,衝到李畢青的座位旁,上下檢查他的課桌椅,韋恩好不容易整頓好的課堂又變成了一盤散沙。

找到了!他的手指在抽屜裡的一處筆跡上停滯,那裡用黑色水筆寫着一行英文:“大黑胡桃樹。”

里奧一陣風似的再次衝出教室。完全被無視了的韋恩無語地望着他的背影,表情訕訕:“……再次不用謝。”

西海岸原本盛產黑胡桃樹,由於數十年來大量砍伐,數量已經銳減到需要保護的程度。州立大學裡有一些,其中最大的一棵就在校園東側,鄰近森林公園的地方。

兩個身穿深色西裝的男人在校區裡急奔,一路上相當惹人注目,不斷引來“嘿,我見過這兩個傢伙,就在兇案現場的警戒帶旁邊,他們是FBI!”“難道我們學校又要發生什麼倒黴事了嗎?”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

十幾分鍾後,里奧與羅布氣喘吁吁地橫穿整個校區,找到那棵高大的黑胡桃樹,不出意外樹下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了。這是個中轉站,他們一定在這裡說過話,里奧心裡非常清楚,他只是希望畢青出於謹慎,能繼續留下一些線索。他繞着樹四下轉悠,仔細尋找。

“嗨,我找到了!”羅布的鞋底踩到草叢中一塊硬物,撿起來看是一部摔散了架的嶄新手機,後蓋和電池就落在機身的附近。他蹲在地上,擡頭看了看茂密的枝葉,推測道:“他應該是把手機塞在枝杈間,而後掉下來的……可能是雷哲開始用強硬的手段,控制他的對外通訊,他一邊引開對方注意力,一邊把手機偷偷藏在上面。”

“很合理。”里奧說着,把手機拼裝起來,嘗試開機。幸好,黑莓相當耐摔,他在手機裡快速瀏覽一番,找到了一段時間標示爲1小時25分前的錄音。這段錄音只有短短的90秒,里奧不假思索地按下播放鍵。

“……聽着,我並不想傷害你,只想和你好好談談。”

“你可以說了。”

“在這裡?不,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讓我們去一個安靜、優美的地方。”

“雷哲,我不想跟你去任何地方,而且接到你的電話後我本來想報警的,要不是你威脅說一旦報了警,就把那個昏迷的女生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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