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傻妞開始坐在客廳裡面寫毛筆字了。
張遙的家裡被傻妞給整理了一番,居然有一副窗明几淨的味道。馮俊軼一來就看到那個小人兒握着毛筆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樂呵了:“哈,我說你課都不用上,原來窩在家裡開書法輔導班了!”
張遙斜躺在沙發上,從書中擡起頭,很鄙視地瞥了他一眼。
馮俊軼樂顛顛地湊到傻妞跟前看,說:“呦,這字寫得真漂亮,跟墓碑上刻的似的。傻妞,準備以後寫棺材紙去?”
張遙受不了他這張破嘴巴,站起來直接將厚厚的書往他頭上砸。
馮俊軼捂着腦袋跳起來逃竄,傻妞也放下筆,看着這一幕雞飛狗跳咯咯笑。張遙一個眼刀扔過來:“字練好了,有時間笑?”
原來笑得開懷地一張臉頓時嘴角一抿,麪皮一繃,笑容收了就繼續寫字去了。馮俊軼看着這一幕,張大的嘴巴何不攏:“這*怎麼感覺在看鬼片似的,這麼靈異。”
張遙皺眉頭:“你下次能說句好聽的話嗎?”
“得,”馮俊軼在離張遙遠一點的沙發上坐下:“你不要告訴我你就守着這麼一個丫頭片子過了半個月?”
張遙不置可否:“你有意見?”
“我靠!”馮俊軼跳起來,摸了樣東西想砸張遙,發現那是一個代數課本,“她是你親閨女還是怎的?明知道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你還使勁地和(huo),你玩兒也不帶玩這麼久的?你把自己的前程當狗屁啊!”
傻妞被他的話給驚到了,看着張遙惶恐不安。
“乖,繼續寫字。”張遙對傻妞說完以後狠狠地剜了馮俊軼一刀,“我要做什麼,自有分寸,以後你最好小心點說話。”
馮俊軼的心尖抖了抖,不敢再說話。他掏出一個遊戲機在一邊玩着,奇怪的是, 這麼一大一小,一個看書,一個寫字,絲毫沒有被他打遊戲的的聲音所影響。
被他們倆專注的樣子給駭到了,馮俊軼繼續低頭玩自己的遊戲。過了一會兒,嫌不夠癮,他乾脆將張遙房間裡的遊戲機搬出來,接到電視機上玩,然而客廳裡一趟一座的兩尊佛愣是眼皮子都沒擡。
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張遙放下了手裡的書,傻妞也小心地端了毛筆去洗手間洗了。看張遙抓起了桌子上的鑰匙往玄關處走去 ,他納悶地問:“你去哪啊?”
“吃飯。”張遙說,“難道你不吃?”
這時傻妞也出來了,將筆放好,跟着張遙往外走。馮俊軼連忙關了電源。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下樓的時候他特期待地問:“你們去哪裡吃啊?”
張遙的嘴刁,馮俊軼知道他去的地方飯菜一定好吃。結果一路跟過去,馮俊軼傻眼了,這不是一中老師的宿舍樓嗎?
“你 不會是要去傻妞家吧?”他問。
張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麼,我去閨女家吃頓飯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閨女,這詞說得,馮俊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初中的時候經常犯事,地中海對他是恨鐵不成鋼,這會兒要去地中海家裡吃飯……
“怎麼,不敢去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馮俊軼的膽子越來越小啊?!”張遙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在樓下蘑菇的某男。
傻妞吸了吸鼻子,說:“今天是冬瓜排骨湯喂,真香。”
她這麼說着,馮俊軼依稀也聞到了那麼一點香氣,現在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他於是壯着膽子也上去了。他原以爲反正張遙也去,多一個自己無所謂。可是上去以後,才真真的發現錯了。
張遙上去後熟門熟路地進了洗手間洗手,還沒開飯,他和傻妞就每人拿着一隻蘋果啃着,並且還彷彿比賽似的,每啃一口還要看對方一眼,甚至有時笑一笑。馮俊軼坐在旁邊如坐鍼氈,雞皮疙瘩抖了一堆又一堆。一轉眼的時候看見傻妞的媽媽繫着圍裙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憂鬱地看向這裡。
馮俊軼想起前兩天文科的班花拐彎抹角地問自己張遙喜歡什麼樣的。他瞅瞅傻妞小個小個的身子,再想想班花面前的波濤洶涌,忽然覺得張遙的審美真的是一中所有男生的幸事。
他這麼惡趣味地想着的時候張遙已經將一隻蘋果吃完了。他剛纔在考傻妞英語單詞,一問一答間啃完蘋果將核一扔。當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傻妞已經被馮俊軼用紅線綁成了一對粉紅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