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徹大步的走着,炎熱就像瘟神一樣黏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太快了,心口堵的像是背在身上的棉被,有那麼一瞬間,韓徹真的想把被子和旅行包都摔在地上不幹了。但是冷靜下來,想着自己不能被這些個小事壓倒。周圍的同學都跟逛街似的,三五個一起的慢慢溜達,就他自己,簡直要有競走的速度了。背的本來就比別人多,走的還飛快。沒多久就汗流浹背了。
腦袋裡什麼也不想,彷彿一想就再也逃不出來了。飛快的走着,水有半瓶進了肚子,剩下半瓶一口氣倒腦袋上了,大有豁出去了的氣勢!水倒完了,腦袋涼爽了,清醒了,也就後悔了,自己腦癱了吧,把水都到腦袋上了,一會渴了喝啥啊……
走着走着,瞧見熟人了,斌子和斯坦(王司探)怎麼湊一起了,倆人也溜着大街,晃悠晃悠的邊走邊侃呢。韓徹在後面一人給了一腳,倆一回頭:“哎呦!我當是哪個姑娘走累了暈倒了,摸到我屁股了,原來是你!”
“想姑娘想瘋了吧!”韓徹沒好氣的說。
“唉,我說大徹,你怎麼背這麼大一包啊?”斯坦吃驚的張着嘴,昨晚上爲了減輕負擔把手指甲腳趾甲都剪乾淨了,要不是怕傷風化都想把內褲也脫不穿了,怎麼還有這種白癡,給自己背一大包啊!
“我腦癱還不成麼!”韓徹哼了一聲。
“給哪個姑娘搬的吧~~~”斯坦嘿嘿的笑。
斌子跟一邊,小心翼翼的說:“咱這不是,你替秦弦讓教官發現了,罰你的吧?”
韓徹嘆了口氣,敷衍的說:“你倆走的夠快的啊。”
斌子心領神會:“那是啊!也不打聽打聽哥們我的綽號:飛毛腿導彈!”
“……其實吧……我一哥們給你起了一個新名……”韓徹瞧着斌子因爲興奮而鼓溜溜的青春痘:“叫包頂包……”
“我操的嘞!”斌子一腳就招呼上韓徹,韓徹大笑的躲開。斯坦也哈哈的笑,笑勁過去了,斯坦又沒頭沒腦的問:“大徹,你替秦弦什麼了?”
“秦弦什麼都不成,大徹給他疊的被子”斌子哼了兩聲:“我說真是夠奇怪的。那傢伙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偏偏那麼多個小丫頭都看他好。我剛纔跟他走了一段,後面一羣小丫頭議論他啊。現在這麼流行這種小白臉麼?我真是奇了怪了。”
“哦!”斯坦呵呵的笑了:“我說你怎麼火燒屁股似的,走的飛快。敢情是因爲怕被人家秦弦比下去,你倆一起,對比度太強烈。”
韓徹也跟着笑了兩聲,沒有提他碰到秦弦的事。
終於走到目的地的時候,大傢伙都要累癱了。逮個有樹蔭的地方就坐下不起來。韓徹揹着戰士們的口糧,踉踉蹌蹌的走到教官面前,面色慘白。四肢癱軟:“報報告長官……我沒有辜負組織對我的信任……我把同志們的口糧……帶回來了!!”就差在敬一個顫顫巍巍的軍禮了。
教官很喜歡這個幹什麼都有樣子的高個男孩,拍拍他的肩膀也入戲了:“同志,辛苦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同志們永遠也忘不了你!”
口糧簡單的很,礦泉水,麪包,火腿腸。
雖然簡單,但是對於這些個,已經吃了好久豆芽炒自己的孩子們來說,這樣的食物簡直是難得的珍饈,一個個大口小口的塞的嘴巴都撐起來了。韓徹站教官旁邊幫忙分。心裡暗暗說:“要不是把我們弄到這連一個小賣鋪都沒有的地方,我們至於弄成這樣?”
大傢伙都有了,包裡還剩一面包一瓶水,三根腸。教官拿眼睛一掃,對韓徹說:“剩下的就是你的份了”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韓徹一愣,敢情還有這種好事呢?多餘的兩根腸,順手塞到行李裡,心說,跟着軍訓的快趕上碩鼠了,有點吃的就趕緊囤起來。
正跟那幾只炫耀自己多了份口糧,可以他日備用的時候。正瞧見張揚,小女友和一幫大概是一個宿舍的小姑娘們聊天呢,張揚孤零零的做在人家對面,插也插不上嘴。韓徹忍着笑招呼張揚:“你小子別坐女人堆裡就出不來了,趕緊過來吧!”
張揚也瞧見了韓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臊不答的過來,一屁股做韓徹旁邊:“懂什麼!哥給你打聽內部情況呢?”
“什麼內部情況?”斯坦八卦的問。
“還有什麼?”張揚笑的很是猥褻:“有人看上你家徹兒了唄!”
“真的假的?”這下連斌子也八卦起來了。
“我媳婦說的還有假!”張揚伸手一指:“看見那個沒有,就我媳婦左面的那個,那傢伙知道咱倆這關係之後,追着我媳婦問你叫什麼!我說你可以啊!剛來就撂倒一個?”
“死開吧你!”韓徹笑了。偷摸的瞟了一眼。恩,這個角度看那小姑娘還真不賴。是個美人哈。
眼光往上一挑,正看見秦弦也看向那個女孩子。大概剛纔的話也被聽見了吧。韓徹覺得很痛快,看見了沒有,不是所有小姑娘都會圍着你轉的。又覺得自己是在瞎逗脾氣,也就無趣了。趙子還是不停的跟人家小姑娘說話,小姑娘好脾氣的忍着,眼光始終停留在秦弦身上,秦弦低了頭,依然雪白的胳膊環抱着自己的腿,安靜的用小樹棍在地上寫寫畫畫的。
其實韓徹不知道,自己和尤揚一樣,眼睛也停留在秦弦身上了。
夏天的風來的很是奢侈,溫柔的涼爽的。這片基本上沒有怎麼開墾過的草甸子上滿是泥土和植物的味道,淡淡的帶着清新和自然。韓徹躺在地上,感覺到心裡滿滿的舒服。
回來的時候,明顯比去的時候快了好多。一個是大家已經酒足飯飽了,在一個是大家都找到自己兄弟了。哥幾個在去的途中都聚齊了,回去的途中就一起走,趙子不知道抽什麼風,非得讓秦弦和那小丫頭跟他們一起走。
韓徹剛一瞪眼睛,趙子趕緊狗腿的撲過去:“哥!我求你了哥!我剛纔問小揚了,她不是秦弦的女朋友,那我的機會是大大的啊!知道你跟弦子剛打完架,不舒服,但是小揚非得跟弦子一起走,你說~~~”
“不是女朋友,幹什麼非得一起走?”聽這話的韓徹心眼活了起來。那丫頭非要和秦弦一起,難道說是單相思?可是看着秦弦對那女孩百依百順的啊!在或者,兩個人都有意思,就差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韓徹抱着腦 袋使勁的搖晃!完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兮兮的!都是跟張楊那小王八蛋帶的!
李想哼了一聲:“我看那丫頭是腦頂有包!跟那種人在一起,煩都煩死了。”
斌子拍了拍趙子的肩膀:“成了成了!你斌哥批准了,這要是還搞不定,就等着請哥哥們喝酒吧啊!”
趙子狗腿的跑到人家小姑娘身邊,一把搶過秦弦手裡的包:“弦子,大徹找你呢!”先把假想情敵趕走在說。
秦弦擡起頭,往他們這邊看,韓徹眼看着那人的眼光轉過來了,竟然沒由來的一陣心慌,把眼神轉開了。
斌子趕緊發揮自己和稀泥的本領:“弦子,過來啊!趙子那眼神都把那殺死八遍了!”
秦弦嘆了口氣,還是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幾個人慢慢的走着,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尷尬。後面,趙子大聲說笑的聲音已經傳到他們這了,秦弦聞聲回頭看,轉過來的時候,聽見韓徹在耳邊小聲的嘟噥:“不放心就過去看啊。”意識到大概是在說自己的時候,秦弦才發現韓徹已經尷尬的把臉轉到一邊去了。
秦弦低着頭,輕輕的說:“我到不是不放心趙子欺負尤揚,我是擔心趙子別被她弄死。”
“恩?”韓徹回過頭看他。
秦弦輕輕的笑了:“小揚是空手道黑帶。而且最討厭的就是栝噪的男人。”
“那很喜歡三腳揣不出一個屁的了?”韓徹哼到。
“我怎麼會知道”秦弦低下頭
半響,又說道
“咱們把被子換回來吧。”
“被子?”
韓徹這纔想起來,自己揹着的是秦弦的被子
“不換!你的比我那個乾淨多了!”
“什麼人性啊你”
秦弦伸手去搶,韓徹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左躲右閃的就是不讓他碰到。秦弦把背上的包裹卸下來,威脅道:“在不給我,兩個都給你揹着。”
“揹着就揹着”韓徹方方正正的臉上帶着笑:“就我那被子,比戰士們的口糧輕多了!”
秦弦一愣,微微的地頭說
“那個……對……對不起啊~啊……不對~謝……謝謝了啊。”
韓徹看着他的窘樣:“對不起是對對我動手說的,謝謝是我替你挨罰說的?”
“少來!”秦弦把手裡的被子往韓徹的懷裡推:“趕緊把我的被子給我!”
“就是不給!想要就叫聲好哥哥來聽聽!”
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大好的韓徹,一手推着比自己矮了半頭多傢伙的腦門,一手抱着自己的被子。斌子回頭哈哈大笑。斯坦和李想也一邊笑起來。
只聽後面幾步狂跑,一個尖利的女聲喊:“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韓徹嚇的一鬆手,秦弦一頭栽在韓徹懷裡,還好中間隔着被子,要不非在磕個青紅紫藍!
“怎~怎麼了?”韓徹看着剛纔貌似非常瘋狂,但是現在看上去好像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的小姑娘,難道是趙子那東西對人家**來着?想着秦弦說這姑娘是黑帶,趙子還好吧?
急忙的回頭看,秦弦抖抖頭髮,對女孩快速的說:“你搞什麼鬼?”
“沒什麼~~”女孩眼睛閃亮亮的:“我就是想起一句話哎”
“啊?”幾個男孩都被嚇的不輕,
“呵呵,寒風徹骨沉寂處,孤影單隻撫琴絃。”
“什麼?”後面趙子已經趕上來了“這是一句詩麼?我怎麼沒有聽過”
“你當然沒有聽過了,是我剛纔編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小丫頭別是腦子不好吧?”哥幾個都偷偷衝趙子比劃,秦弦無奈的搖搖頭。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韓徹真的打算拿兩個被子了,嫉妒的斌子眼睛冒水:“我天天好哥哥好哥哥的叫你,也沒見你對我這麼好過啊!”秦弦總算把被子搶回來,背在背上。本來韓徹是想繼續逗他的,但是那個黑帶的女孩,在一邊摩拳擦掌的看着。
也許是幻覺吧……韓徹想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秦弦眼睛裡總有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