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咬了朕的醜妃
三天後
“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啊,宣家就要被滅門了!”童靈急匆匆的跨過門檻,跑到宣冬兒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宣冬兒悠閒地拿起桌上的芝麻玉酥糕,滿足的輕嘆,“又香又酥,果真名不虛傳!”
童靈滿臉詫異,焦急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小姐,你在幹什麼啊,宣家要被滅門了!”
宣冬兒擡眼,淡淡的看了一眼童靈,緩緩的短期琉璃杯,小酌了一口熱氣騰騰發着香氣的桂花茶,慵懶的開口,“着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小姐,你怎麼啦?皇上已經下了聖旨,老爺通敵叛國,下令滿門抄斬,宣府上下老少,全部不能倖免!”
“我已經嫁給了風燁烈,是皇家之人,應該不在抄斬的範圍之內,不是嗎?”宣冬兒勾起脣角,彷彿在說着無關緊要的話。
“是,可是——”
“着就行了!”宣冬兒打斷了童靈將要說的話,櫻桃小口繼續飲着香氣恣意的桂花茶。
“小姐,你難道不驚奇、不擔心、不着急嗎?”童靈的聲音變得顫抖,不知道她一向尊敬喜愛的小姐,今天到底怎麼了。
“從我根嵐帝合作的那天起,我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還有什麼好驚奇的?爹爹野心過大,嵐帝視他爲眼中釘,肉中刺,早晚都保不住;爹爹的幾房小妾,各個欺壓良民、壓榨百姓,有什麼好惋惜的?爹爹除了大姐以外的孩子,各個好吃懶做,有的甚至強搶民女,全部被斬首,有什麼好着急的?想必京城百姓都會爲嵐帝的這一英明舉措歡呼,他的人氣指數,更會因此而飆升!”宣冬兒得意洋洋的說着風涼話。
“小姐,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童靈的眸中滿是受傷。
“我冷血?可笑!從我親眼看到爹爹親手勒死我娘,扔到亂葬崗,她的幾房小妾伺機鞭撻我孃的屍體開始,我的生存唯一的目標就是讓宣府滅門。我之前一直說,破壞爹爹的勢力,是我要維持這樣的平衡,要保全宣家,告訴你,那都是假話!哈哈哈”說着宣冬兒狂笑起來。“捫心自問,不管是你,還是周媽,如果真的知道宣府要滅門的話,還會這麼全心全意的幫我嗎?不會,你們不會!哈哈哈——哈哈哈!”宣冬兒笑的嘶啞,吼得力竭,眼角悄然滑過一滴晶瑩淚珠。
童靈呆愣,顫抖的嘴脣已經吐不出隻言片語,只能在心裡反覆的掙扎,到底她家小姐是對是錯。
但是她沒有經歷過宣冬兒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又怎能體會宣冬兒這毀天滅地的恨?
現在的宣家,沒有她的親人,她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什麼都明白,她那個一直尊敬一直維護的姐姐,一直以毀她爲目的。
她沒有了任何顧忌,沒有了任何憐惜,沒有任何不捨,沒有。。。。。。
師父說,沒有了牽掛的人最可怕,她宣冬兒就是如此。
笑着,笑着,響徹雷鳴的笑聲掩蓋不了宣冬兒內心的苦楚,這麼多年來的願望和活着的支撐,就是報仇,現在仇報了,她真的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人生目標,她接下來要何去何從。
她的笑漸漸平復了,她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她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精力一般,彷彿都失去了生的氣息。
四周陸續來了很多人,又離開了很多人,她沒有看清,也不想看清。
但是她卻知道,一直有一個人握着她的手,傳遞給她絲絲熱度,她看不清,只能用心去感受,那份靈動的情懷,和那份赤誠的心,以及微風拂過那片片青草的香。
宣冬兒累了,靠着那雙手的主人的肩膀,毫無防備的睡着了。
不用鬥智鬥勇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
她睡得很穩,睡得很香,直到太陽再次普照大地,她才睜開如煙水眸。
她的房間暖暖的,她的身暖暖的,她的心更暖。
她的手附上的大掌,溫熱的、麻麻的,拿劍的繭子摩擦着自己柔嫩的皮膚,引起陣陣酥麻。大掌的主人,趴在牀邊,像嬰兒般的肌膚,貼在牀鋪。
宣冬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勘澹臺澤俊。
他的皮膚滑滑的,眼毛長長的,嘴脣泛着粉色,鼻子翹翹的,他的感覺和風燁烈不一樣。
想着想着,宣冬兒另一隻空着的手的手指,本能的襲上了澹臺澤俊的俊臉,從額頭、眉心、挺鼻。。。。。。
驀地,澹臺澤俊睜開了如漆黑眸,長長的睫毛下的眸子晶亮無比。
他的薄脣上鉤,揚起一個舒適的弧度,黑眸中葉不留痕跡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宣冬兒懸在空中的手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一般,愣在那裡。
宣冬兒眨眨眼,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企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事與願違,那雙看似安靜的大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握住了自己的小手。
他的目光熾熱,黑眸中滿是深情,彷彿對她訴說着千言萬語。
他抓着宣冬兒的手,緩緩的移到了脣邊,落下了輕輕的一吻。
溫熱的脣,暖暖的、溼溼的,引得宣冬兒心裡猛地緊抽。
宣冬兒快速的抽回手,胸口劇烈的起伏,秀臉漲紅。
澹臺澤俊瞭然一笑,故意忽略宣冬兒的窘境,緩緩開口:“下人弄了一點糕點,你梳洗一下就吃吧,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還未進食,這樣對身體不好!”看似普通的言語,卻帶給人絲絲暖流。
這一刻,宣冬兒看着澹臺澤俊的背影,有些癡了,原來這個男人也很可愛!
“吱嘎——”
宣冬兒的房門再次被打開,坐在牀上的宣冬兒揚起頭,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
“伊夢?”宣冬兒輕呼出聲,看着一臉興奮的來人。
“嗯,是我!”澹臺伊夢蹦蹦噠噠的來到牀邊,抓着宣冬兒的袖子輕聲說道:“你也是來的吧?我都快急死了,我皇兄就是不讓我接觸你,怕給你帶壞了,皇兄對你的關心真是不一般哦,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
宣冬兒淺淺一笑,還未等答話,澹臺伊夢繼續開口了。
“對了,你來自中國的哪裡?我家本來在杭州,結果我去黑龍江的烏蘇里江滑雪,哪知江中央的冰層斷裂,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火乾國了。我一直很詫異,如果是按照地理的話,我應該到風嵐纔對啊,爲什麼我會到火乾呢?難道我天生應該屬於火乾,然後再嫁到風嵐?哎,所以我一直都要訪問風嵐,這次去啊,真是收穫不小,不但能見到自己的偶像,還能遇見你!”澹臺伊夢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一點不給宣冬兒說話的機會。
宣冬兒無奈的搖搖頭,只能安靜的聽着。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前腳什麼名字,是從中國的哪個省來的呢?”澹臺伊夢終於停了下來,想起這麼久了,一直是自己在絮叨。
“我,不是人!”宣冬兒語出驚人,雷得澹臺伊夢眼冒金星。
“那,——”這句話果真齊了效果,讓喋喋不休的澹臺伊夢竟然發出了單音節。
“我知道中國,是在我師傅的薰陶下,我師傅應該是你口中的傳閱人,但是據我所知,她從來不變老,從我幾歲到十幾歲,她一直都是一個樣子,看起來像跟我一般大。是不是你們傳閱人,都不會變老?都沒有生老病死啊?”宣冬兒滿腹疑惑,淡淡問道。
“當然不是,萬物都應該有她運動的方式,我當時是靈魂,所以會隨着身體的主人慢慢長大,如果你師父不是靈魂,而是整個人的,那就另當別論了。對了,有時間領我去見見你師父,這樣也許能搞清楚青春永駐的秘訣呢!”澹臺伊夢滿臉期盼。
“好!”
之後,她們兩個像是闊別多年的朋友,一直在聊天,從國家談到人民,從舞蹈談到女紅,從女人的自立,談到男人。
宣冬兒知道了澹臺伊夢的偶像,原來就是風燁烈,澹臺伊夢知道風燁烈愛的人是琴妃。
澹臺伊夢執意叫宣冬兒爲“琴兒”,因爲在她眼中,琴妃就是宣冬兒,宣冬兒就是琴妃。然而宣冬兒,又不能跟她透露一絲半毫。
“對了,琴兒,你的妹妹也就是風燁烈的老婆,真的像傳說的那麼難看嗎?”澹臺伊夢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問題,詫異的問出聲。
宣冬兒愣了愣,張了張嘴,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跟別人討論自己的長相,真的有些難爲情。
“這——”
“行了,這個問題也讓你蠻難回答的,畢竟是你的妹妹,不過說真的,如果你的妹妹有你一半好看,肯定不會做下堂妻。這古代的男人啊,都是一個樣,以貌取人!”說着,澹臺伊夢一副氣憤的樣子。
宣冬兒輕淺一笑,像澹臺伊夢這麼爽快的性子,如果日後知道她其實就是她口中的醜女,不知道會有多麼豐富的表情。
想到這裡,宣冬兒卟哧一笑。今天的天氣真的很晴朗,生活是多麼美好啊!
澹臺伊夢戒備的看着宣冬兒,忽地,纖纖玉指襲上了宣冬兒的腋下,使勁的撓啊撓。
“哈,敢笑話我,我非要讓你嚐嚐本姑娘的厲害!”
“啊”宣冬兒揚起臂,不斷的躲着澹臺伊夢的襲擊,整個小小的內室,瞬間被兩個女子的歡聲笑語所填滿。。。。。。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