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低眸看向被沐雪染抱着的手臂。
沐雪染俏臉一紅,立刻鬆開後退一步,雙手扭捏的絞着衣襬,目光閃躲。冷溶月抿脣一笑,到底還是個十五歲的姑娘,雖然形爲***,卻依然有着姑娘家的羞澀。
不是羞澀,人家明明是想給你留個好印象。如果沐雪染知曉冷溶月心中所想,一定會如是的回答。
“聽聞這株菩提樹十分神奇,便好奇過來瞧瞧。沐姑娘又爲何在來這裡?”
沐雪染如星辰璀璨的眼眸打了個轉,惦起腳尖扯住在眼前飄動的一個木牌,俏皮的將木牌用力一甩,木牌便來回不停的撞動,發出‘啪啪啪啪’悅耳的聲音。沐雪染嬌顏染着笑,回眸看向冷溶月,“這樣說來,無情公子也是來祈願的?”
她用了一個也字。冷溶月便明白了沐雪染來靈隱寺的目的。不過,明白歸明白,心中卻有些好奇,以她對沐雪染的瞭解,她應該十分不屑於這種行爲纔對。
看沐雪染嬌嬌俏俏的站在她面前,一雙眸子如含了水一般望着她,冷溶月便勾起了脣角,點點頭。
“無情公子想要祈什麼願?”沐雪染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冷溶月,心中涌出一絲絲如蛛網般的期待。
冷溶月側眸睨向閃電,“聽聞這珠有千年樹齡的菩提古樹有求必應,我便來求一求,看能不能他日成爲天下第一首富。”
冷溶月男裝的扮相本就如陽春白雪般,十分俊朗出塵,往菩提樹下一站,早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偷偷的注意。聽聞他也是來祈願,心中無不猜疑着她這樣出塵絕豔,不染事俗的人祈的願定然與常人不同,卻沒想到,他那般雲淡風輕的說出想要成爲天下首富這樣俗不可耐的話。
縱然如此,偷偷跟蹤或是覬覦冷溶月的姑娘們心中也沒有任何不滿。這話若是從別的什麼人嘴裡說出來,她們定然會嘲笑嘲諷。但由冷溶月那樣雲淡風輕,又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來,她們不僅沒有不滿,反而也跟着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覺得這個志向是如此的高遠,身爲男子,就該有這樣的志向。
沐雪染掩脣撲哧一笑,嬌叱的瞪一眼冷溶月,“無情公子可真會開玩笑。”
冷溶月挑挑眉,她很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閃電摸了摸鼻子,無聲的應道:非常像。雖然心中十分的清楚,自家小姐是千真萬確的想要成爲天下第一首富。
“沐姑娘想要祈什麼願?”冷溶月將話題轉到沐雪染身上。
與冷溶月一樣,沐雪染一出現在靈隱寺,自然也吸引了許多少年公子或是才子的注意。有些家世較好的,已經遣人暗中打探起了她的身份。
菩提樹本就是靈隱寺的一大招牌,往這裡來的信男信女一直是最多的。如今樹下站了冷溶月與沐雪染兩個如同神仙般的人兒,人就更多了,熙熙攘攘,擠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沐雪染身量嬌小,冷溶月自然而然便伸了手將她保護着。沐雪染嬌顏微紅,一雙漂亮的眼睛卻十分明亮。伸手又拉住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衆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下意識,沐雪染便回了頭。
冷溶月就站在離她不超過兩尺的地方,眉眼溫和,嘴角含笑,一雙清潤的眸子如兩顆黑珍珠一般明朗有神。偶有朝她衝撞過來的人羣,他便用摺扇微微一攔,將人給擋開。
沐雪染心尖便開出一朵璀璨如蓮的花來。
“我想祈的願是……”
突然人羣一陣騷動打斷了沐雪染未完的話。冷溶月尋聲看去,只見一個婦人正焦急的抹着淚,如無頭蒼蠅聲聲啼淚,“歡兒,歡兒……”
冷溶月皺眉,朝閃電暗中使了個眼色。
閃電立刻擠進人羣,很快便又回來,抹了把額上的汗,說道:“是一個婦人將孩子弄丟了,已經找到了。”
冷溶月明瞭,回頭看向沐雪染。見沐雪染正懊惱的咬着嘴脣,似極爲不滿。冷溶月心中暗一思索,便笑道:“沐姑娘,接着說。”
沐雪染看一眼擁擠的人羣,泄氣的想着,旖旎的氣氛都沒有了,讓她怎麼說?擡眸對上冷溶月清明的眼眸,沐雪染便又歡愉起來,反正等會兩人一塊掛祈願帶的時候,她便能瞧見了,不說豈不是更能保持點神秘?
這樣一想,心中又興奮起來。接住冷溶月的胳膊便往供奉觀音寶相的院子裡帶,“無情公子,時候不再了,我們還是先去拿祈願帶吧。”
冷溶月清眸輕飄飄的瞥一眼沐雪染抓住她胳膊的手,笑了笑,便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前面擠。
沐雪染往前面擠了好一會兒,心中暮然一動,嬌顏立刻如染了緋霞般,抓着冷溶月衣襟的手更緊了。
“無情公子,這裡。”
院子大門一角便有出售紅綢帶祈願牌子的。一百個銅錢一個。沐雪染鬆開手,上前去一把抓起三個,遞給冷溶月與閃電一人一個。隨手丟過去半兩裸銀子,脆生生道:“不用找了。”
到了另一邊需要排着隊等着將牌子遞給寺裡的年輕小和尚,由他們免費代筆將要寫的話寫到祈願牌上。也可自己買筆墨書寫,不過與祈願牌一樣,是需要花錢的。沐雪染自然不在意這幾個錢,買了筆墨,卻沒有着急寫,而是遞給了冷溶月。
閃電研磨,冷溶月半分猶豫也沒有,果斷在香樟樹雕刻的小木牌上寫下八個字:有朝一日,天下首富。
沐雪染抿着脣,擡頭看着冷溶月,他還真的想要成爲天下首富呀?眼珠一轉,立刻又開懷,成爲天下首富好。
閃電接過遞過來的筆,也迅速寫下心中的祈願。冷溶月瞥過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閃電寫的是有招一日,武功天下第一。
最後輪到沐雪染。沐雪染託着下巴,目光在冷溶月身上打了個轉後,快速在小木牌上寫道:願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