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不知道嗎?”冷溶月眼底漫着層層如漣漪般的笑,面上卻做出十分驚訝的表面看着冷無雙。
冷無雙怒目而瞪,全然不知不知不覺間,她便被冷溶月牽着鼻子走了。“知道什麼?你能不能一次性完?!”冷無雙頗有些不耐煩,擡頭看了眼日頭漸高的天色,兩三步上前去拉住冷溶月手衣袖便往外走,“有什麼車上再。”
冷溶月任她拉着自己,上了馬車,剛剛坐穩,冷無雙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吧。”
冷溶月十分無辜的看着她,“什麼?”
“你……”冷無雙從便被嬌慣着長大,上至冷老夫人下至婢女僕從待她都是有求必應,百般的寵溺,以致讓她十分沒有耐心,平常還會壓制着一些,對上冷溶月,不知爲何,她是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接着你剛纔沒有完的話繼續。”
冷無雙幾乎是以命令的語氣道。
馬車漸漸駛出尚書府大門,往安王府行去。大街上人來人往,高聲低喝不斷。冷溶月掀開簾子,正好馬車駛過太和樓,回頭對冷無雙道:“聽聞三姐是京城第一美人?”
冷無雙傲然的一擡下巴,即使又想到什麼,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死死瞪着冷溶月,恨不能撲不去咬她一口。
冷溶月放下車簾,挑着眉毛,“三姐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冷無雙不話,一雙美眸死死的瞪着冷溶月。看她笑語嫣然,心中一股火氣瞬間衝上腦袋,揚手便朝着她臉扇了過去。
“三姐,你這是做什麼?”冷溶月擡手握住冷無雙的手腕,沉聲問道。
冷無雙掙扎了幾次都沒有掙開,不由惡狠狠道:“放手!”
冷溶月依言放開,冷無雙迅速擡手再次扇了過去。冷溶月清眸中一道冷芒劃過,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放手!”冷無雙冷喝道。
冷溶月冷哼一聲,推開她。冷無雙跌到一角,狼狽的爬起來,又要擡手。冷溶月冷冷的看着她,“三姐你再動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將你扔出去。”
“你敢!”
“你看我敢是不敢!”
冷無雙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在冷溶月清冷的目光中,不憤的收回手。卻又心有不甘,坐到馬車另一角,猶不解恨的握了拳,“你爲什麼要回到京城來?爲什麼不在江州好好呆着!”
冷溶月好笑的看着她,“京城是我的家,我爲什麼不能回來?”
冷無雙目眥欲裂,聲音尖銳得刺人耳膜,“我討厭你!你身體不是一直不好麼,爲什麼不死在江州!”
爲什麼,爲什麼要到京城。
她冷無雙原本是尚書府最得寵的姐,是京城長得最好的貴女,每次出行都能收穫衆多愛慕的目光。
可是她回來了。
她再不是尚書府最得寵的姐,一向疼她寵她的祖母罰她跪祠堂,還挑剔她沒有德容沒有規矩;爹爹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溫和慈愛,三不五時看她的目光,也帶了責備與不滿。
以前那些愛慕她的目光也全變成了指責與批評。她也不再是京城第一美女。因爲冷溶月還有那個明澤郡主長得都比她好看。
她恨,她恨冷溶月爲什麼沒有死在江州!
突然起風了,車簾打着卷往外翻卷着。
讓過往的行人很是恰好的看到了車內的情景。
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都帶着驚詫與不可思議。
剛剛他們都聽到什麼了?
尚書府的三姐詛咒四姐爲什麼不死在江州?
冷無雙的聲音實在尖銳,尖銳得他們想聽不見都有些困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情的看向受到驚嚇縮在馬車一腳的冷溶月。
這個可憐的四姐。
雖是尚書府的嫡女,卻生活在這樣水生火熱的府邸中。當着所有人的面,這三姐都如此的欺辱,背地裡……
“三姐,你在什麼?”冷溶月眼底涌着層層的笑意,那笑意看在冷無雙的眼中,分明就是對她最大的挑釁。她再也壓制不住了,也忘記了她們此行還行駛在大街上,立刻又尖利又急促的吼道:“安王都不要你了,你爲什麼不去死,你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江州纔是你該呆着的地方,你什麼也不會,憑什麼要跟我搶!你跟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樣,都是……”
啪——
冷無雙懵了。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冷溶月,“你敢打我?!”
馬車依舊不急不快的行駛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馬車行駛的速度非常的平穩又緩慢,慢得街上的行人只需要稍微加快一下步伐便能跟上馬車的速度。
“打的就是你!你罵我什麼,我念在你是我三姐的份上,忍忍也就過去了,可你卻千不該萬不該罵我娘。我娘是尚書府的夫人,是你的嫡母,你不尊嫡母,打你都是輕的!”
冷溶月這一耳朵打得又響又亮。讓冷無雙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臉上卻連個紅印子都沒有。落在外人的眼中,更加讓人證實這四姐在尚書府的尷尬地位。
可冷無雙真的很痛。手捂着臉,眼淚‘啪嗒啪嗒’落個不停,須臾便將一雙美麗的眼睛哭得腫了。偏冷溶月卻還裝做柔弱的樣子在一旁顫巍巍的看着她,冷無雙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顫着手指着冷溶月,卻什麼也不出來,半晌,只憋出來兩個字:“賤人!”
冷溶月垂着眸子,掩去眼底的冷意,“三姐,對不起。不過你以後不能再罵我娘了,讓外人聽去了不好。三姐是馬上要嫁入安王府的人了,不能丟了尚書府還有安王府的臉。”
頓了頓,又道:“三姐快別哭了,再哭,再哭下去妝花了就不漂亮了。安王,安王不是最喜歡三姐漂亮的臉蛋麼。”
“你胡什麼!我與安王情投意合,什麼時候安王只喜歡我臉蛋了!”冷無雙快被氣死了。
冷溶月咬着嘴角,“皇上不是才賜了三姐與安王的婚事麼,三姐怎麼會與安王情投意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