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莎被李悟的話逗樂，無奈地搖搖頭，“李悟，不是我打擊你，湯瑤很可能只是想利用你；不是我打擊你，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要是湯瑤，你會看上這樣的你嗎？不是我打擊你，感激是感激，愛是愛，不能劃等號的；唉，不是我打擊你，聽說你也有過類似的先例，就是那個叫什麼唐貝的女孩的事情，不也是利用了你對她的感情嗎？那一次，你和初雪可是差點丟了性命！”
李悟像是霜打的茄子，喃喃地說：“你這還不是打擊啊？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可是，可是我就想爲這渺茫的百分之一的希望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算我幫了她，她卻只是把我當朋友，我也知足了。可如果不幫忙，我總覺得我錯過了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成功的機會，我怕我會因爲這一次的錯過耿耿於懷一輩子！湯瑤不是唐貝，她跟唐貝絕對不一樣！”
初雪當然能夠理解李悟的心，她也曾爲了華生這樣以身犯險過，不也是爲了一個機會嗎？爲自己深愛的人去辛苦奔波，甚至冒險，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不去做，反而會後悔一輩子。
“好吧，這個忙，我可以幫，”初雪嘆了口氣，“只不過，小李子，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也許到最後，我是說有這種可能，到最後，你跟湯瑤，朋友也做不成。”
“不會的，湯瑤不是那種人，今天下午我們聊了好久。還是很談得來的，她平易近人，溫柔可愛，真誠感性，我們最少，最少是可以成爲朋友的。”李悟想起了下午咖啡廳裡對面那個可人兒，忍不住反駁初雪的觀點。
初雪苦笑，問李悟：“我問你，湯瑤爲什麼自己去調查王慧，而不是找私家偵探調查？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之前找過私家偵探去調查王慧？”
李悟愣了一下。仔細回想，的確，湯瑤爲什麼不找私家偵探去調查呢？她是校長，又是個柔弱女子。應該是有錢沒時間的。找個精明的男性私家偵探去調查纔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那個。事關親生父親的下落，不放心交給別人，自己親自調查。湯瑤纔會放心吧？”李悟可算是找到了一個理由，剛剛懸起的心又落地。
初雪真的不忍心打擊李悟，可她卻不得不給李悟打個預防針，免得他像上次那樣心痛，“小李子，湯瑤跟唐貝不是一個量級的，湯瑤要是有心僞裝自己，別說憑你，就是我和沙莎也是難以看穿的，你別忘了，她再年輕，再柔弱，她可是自己開了一家學校的女強人啊。我所能想到湯瑤之所以不找私家偵探而要自己調查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其實並不是想要調查什麼，而是認定了王慧殺了她的父親，她是想要找機會復仇的。”
“不，不會吧？”李悟被初雪的說法嚇了一跳。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我也不敢肯定，”初雪說道，“如果咱們能夠在她復仇之前找到屍體，證實王慧是兇手，讓王慧收到法律制裁，也是一種阻止湯瑤犯法的途徑。”
李悟一把抓住初雪的胳膊，“如果是這樣，雪姐，你更要幫忙啦，我不能讓湯瑤走上不歸路啊。”
初雪無奈地點頭，“放心吧，爲死去的人伸冤也是一樁好事，何況也是爲了你，這事兒我可以幫忙。”
李悟心滿意足，又把可憐兮兮的求助目光投向沙莎。沙莎正忙着大快朵頤，看李悟看她，她只好說：“你的鴻門宴我都吃了，也只好幫你啦。反正也只是找屍體而已，不去招惹那些個人造鬼魂的話，應該沒什麼危險。”
李悟忙彎腰給初雪和沙莎倒飲料，“小的謝恩啦，兩位姐姐簡直是仙女下凡，拯救蒼生啊。那，那咱們飯後，飯後就去王慧的公寓，開始工作吧？”
沙莎一口飲料差點沒噴出來，“今晚就去？我說你個臭李子，可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儘管話是這樣說，可是初雪和沙莎還是同意了今晚就開展行動的提議。晚上十點鐘，三人再次驅車來到了王慧所居住的破舊公寓。上午還決定不再摻和王慧事情的三人，一天之內就變了卦，還得再次涉足這個隱藏着秘密、屍體和人造鬼魂的破公寓。
“但願王慧家裡的那些個人造鬼魂不要出來搗亂，”初雪一面說一面跨入了公寓的大門，“應該不會吧，畢竟它們隸屬於某個想要加快拆遷速度的有錢人，咱們是來尋找屍體的，井水不犯河水。”
沙莎卻在門口駐足，閉上了眼睛，她在感應，她之前就感應到公寓裡死過人，現在，她想再努力感應一下，最好直接得知屍體的方位，這樣這事兒也能快點解決。
李悟看了看手裡的探測儀，很好，現在指數正常，也就說明那些個人造鬼魂還沒有出來作祟，他們必須快點完事兒才行。如果今晚沙莎不能感應到屍體的所在的話，明天白天，他們就只好再過來，人爲地地毯式的搜索了。
“不行，”沙莎睜開眼，“估計兩年前那個神婆不僅僅是跳了大神，很可能她已經把湯啓斌的鬼魂給徹底打散了，我現在沒法感應屍體的確切位置。”
初雪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湯啓斌的鬼魂肯定已經不在這裡了，這一點王慧也十分肯定，所以鬧鬼的時候，她纔會來找咱們，因爲她知道公寓裡鬧的鬼絕對不是湯啓斌的鬼魂，否則的話，找人幫忙豈不是把自己的前程也給葬送了？無異於自己招供罪行呢。”
“那，那咱們怎麼找屍體呢？”李悟沒了主意，好不容易求得兩個女人幫忙，現在卻又束手無策了。
“不知道，總之先進去看看吧。”初雪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此刻她已經站在了一樓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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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從公寓裡退了出來，回到車子裡，但是卻沒有馬上折返回去。李悟就差跪下磕頭了，總算求得兩位姐姐再次等待片刻，等到午夜時分再進公寓。
初雪和沙莎跟李悟說好，今晚她們可以再進去搜尋一番，但如果仍舊沒有任何收穫的話，這件事她們也就無能爲力了，她們建議李悟去找專業的私家偵探。
在車子裡小憩了一會兒，一直到李悟設定的鬧鐘響起，顯示已經是午夜過後，三個人才再次打起精神，又一次步入了公寓。
十點多進來的時候，公寓裡就已經很安靜了，但是偶爾還是能聽得到爲數不多的幾戶釘子戶房間裡傳出的電視的聲音，還有老人咳嗽的聲音，從外面看公寓也有幾個房間亮着燈。可是現在，公寓已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沒有燈光，也靜的出奇，就好像午夜一過，這裡便不屬於人類棲息的地方，到了各路鬼怪現身的時刻。
初雪和沙莎站在走廊裡，藉着昏暗的聲控燈對視了一眼，回想她們倆居然在這公寓裡，在王慧的家裡呆了一整晚，她們禁不住後背發涼，這公寓真的是陰森邪門得很。
“雪姐，你說，王慧會不會是把湯啓斌的屍體砌在了牆裡啊？”李悟望着斑駁的牆面，吞了口口水。
“不會，除非王慧有幫兇，否則這種工程，她一個女人很難做到。”初雪心想，這棟公寓有這麼多空房間，搞不好屍體就藏在某個房間裡，或者是常年被冰櫃凍着，或者是做了什麼措施，使得屍體常年不腐。可是如果是這樣，她們真的無從下手去找。
帶着一線希望，初雪掏出了一個她從舊貨市場買來的一個老式隨身聽，按下了錄音鍵，一面走一面小聲呼喚：“湯啓斌，你在嗎？你的女兒湯瑤一直在找你，如果你還在的話，就給我們一點回應，幫助湯瑤了卻心願吧。”
初雪絮絮叨叨的同時，沙莎也使出了看家本領，她半眯縫着眼睛，像個瞎子一樣跟隨着感覺四處溜達，這裡摸摸，那裡聞聞。
李悟則是一直盯着手裡的探測儀，一旦要是再探測到那晚那種爆表的數值，他們三個必須用光速撤離這裡。
沙莎那邊宣佈一樓搜尋無果，初雪的工作成果是有延後性的，她必須要回去仔細分析錄音才知道是不是有收穫，所以她早就計劃好，一樓到四樓，她都是要走一遍的。
在二樓搜尋的時候，李悟甚至想要每晚來撬開幾戶人家的門鎖進去搜尋，上到三樓之後，李悟纔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爲他不想被當做賊被警方抓起來，蹲監獄。對了，只有警察，只有警察纔有權利把每一戶鎖着的門打開搜尋，也許，也許他該想辦法讓警察來幫忙搜查，可是，警察又怎麼會無緣無故來把這裡搜個底兒掉呢？兩年前命案發生的時候，警察都沒有挨家挨戶地搜查過，現在又怎麼可能興師動衆？對了，對了，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讓警察注意到這裡，挨家挨戶地搜尋，那就是，這裡再發生一起命案，一起屍體消失無蹤的命案！
想到這裡，李悟的心一涼，該不會湯瑤也是這麼想的吧？如果湯瑤也是這樣想的，那麼她會希望這裡死去的人是誰？當然不是哪個無辜的釘子戶老人，而是，而是她的仇家王慧，還有，還有王慧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