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運氣

伴隨着帶有自動鎖死功能的項鍊搭扣合在一起,那條黑色金屬項鍊上的一個小燈泡有規律地閃動了幾下之後,便重新恢復了黑暗的狀態。

而在金屬方艙內最大的那塊屏幕上,兩個標註着十三、十四數字的人形圖標微微地閃動着,加入了早已經亮起的一排人形圖標中。

幾乎在這同時,從巨大的地下入口處,一個穿着黑色T恤衫,深灰色數碼迷彩褲和一雙沙漠陸戰靴的中年人飛快地走了出來,朝着馬凡與霍士招了招手:“過來吧!在比賽開始之前,你們還得完成個抽籤!看看上帝、或是你們崇敬的任何神明,會給你們好運或是噩夢!”

再次盯了一眼埋頭操作着電腦的法赫德,馬凡與霍士跟在那個穿得像是多國部隊組合似的中年人走進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出乎馬凡與霍士的意料,在走過了一段不長的黑暗通道後,通道轉角處便透過了昏黃的燈光。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中年人在看到了混黃色的燈光之後,扭頭朝着馬凡與霍士說道:“還有半小時,你們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主辦方的人給你們準備了個羅盤,你們可以分別在羅盤上任意抽取個號碼,然後看看對應號碼的箱子裡能有什麼?”

用力地甩動着結實的胳膊,霍士沙啞着喉嚨獰笑道:“就像是那些電視節目麼?幸運輪盤,贏了的拿走獎金,輸了的一無所有?”

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領路的中年人滿不在乎地應道:“差不多!只是箱子裡最多就是冷兵器,也可能什麼都沒有!”

轉過了通道的拐角,一個明顯就是屯兵洞的巨大空間赫然在目!

而在屯兵洞的正中,一個像是放大了的輪盤賭賭具正在慢悠悠地轉動着。一顆美軍進攻型手雷顯然被當成了輪盤賭中的滾珠,蹦蹦跳跳地隨着輪盤的轉動,令人驚心動魄地翻滾着。

在屯兵洞的周圍,十幾個黑漆漆的出入口邊或坐或站地十幾名男子,在看到馬凡與霍士時,紛紛投來了探究的目光。尤其是幾個看上去像是南美洲土著的瘦小漢子,更是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好幾眼。

略微掃視了一下那些明顯就是參賽者的拳手,馬凡輕輕地朝着幾個扎堆站在一起的東歐壯漢努了努嘴,低聲朝着霍士說道:“應該就是那幾個傢伙吧?”

只是瞥了那幾名東歐壯漢一眼,霍士的呼吸立刻變得粗重起來,宛如一頭髮怒的公牛一般悶聲哼道:“就是他!”

絲毫不在意身後的馬凡與霍士在竊竊私語,引路的中年人一把從那個巨大的輪盤中抓出了那枚美式進攻型手雷模型,輕巧地扔到了馬凡的手中:“試試你的運氣?”

同樣滿不在乎地將手雷模型在手中拋了拋,馬凡順手將手雷朝模型着輪盤轉動的逆向位置拋了出去:“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話音未落,蹦跳了幾下的手雷模型已經卡在了輪盤上的一格黑色奇數的位置上。見此情形,周遭圍觀的男人中立刻傳來了好幾聲輕輕的歡呼聲。

很顯然,黑色奇數所代表的,應該是兩手空空!

還不等帶路的中年人開口說出馬凡並沒能取得任何的裝備,一個刻意引人注目的大笑聲音,已經從那幾個扎堆站在一塊的東歐壯漢中傳了過來:“哈哈哈哈……看來好運氣今天不在您身邊!尤其是在身邊帶着個本該幾年前就死掉的傢伙,這就更能讓您晦氣纏身!”

彷彿爲了炫耀,又像是在挑釁,一個剔着光頭的東歐大漢狂笑着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仿造的維京戰斧,咆哮着吼道:“還記得我麼?該死的傢伙,你殺了我弟弟……”

獰笑着從輪盤中抓起了那顆美式進攻型手雷模型,霍士毫不客氣地瞪圓了眼睛喝道:“而且今天還打算殺了你!”

吼叫聲中,那顆美式進攻型手雷模型已經被霍士用力拋了出去。在連續幾個蹦跳之後,再次掉落在了黑色奇數的空格中……

毫不在意地扭了扭吱嘎作響的頸骨,霍士就像是一頭盯上了獵物的東北虎一般,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盯住了那幾個扎堆站在一起的東歐漢子,就連原本粗重的呼吸也緩緩地平和下來。

滿意地微笑着,馬凡朝着霍士豎起了大拇指,低笑着說道:“養氣的功夫不錯啊?還以爲你學的就是軍方的那些玩意,沒想到內家的東西你也懂?”

一呼一吸之間間隔極長,就連繃緊的肌肉也開始慢慢地放鬆下來,霍士沙啞着嗓子低聲應道:“我被救回來之後,給我主刀的大夫,他祖師姓韓!”

恍然大悟一般,馬凡禁不住低聲叫道:“原來是韓慕俠老爺子的晚輩……難怪!”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引路的中年人乾咳了幾聲,朝着彼此間虎視眈眈、或是面無表情的拳手們大聲叫道:“規則大家都明白,最後活着的兩人勝出!新的規則是——你們的投資商會用賭博換取機會,給你們扔下武器裝備、或是給你們的對手製造些麻煩!現在,請諸位按照自己抽到的號碼前往出口通道,在出口通道的閘門關閉後,比賽將正式開始!祝各位好運!”

伴隨着那個引路的中年人話音落處,一羣身穿全密封式作戰服的僱傭兵猛地從各個通道口中冒了出來,手中的M14A1也紛紛指向了每一名參賽的拳手,小幅度地晃動着槍口,將拳手朝着各自的通道口趕了過去!

這顯然是極其必要的舉措!

早在兩年前的同類拳賽中,就曾經有參賽拳手在比賽尚未開始前,利用自己得到的武器朝着對手大開殺戒!以至於在比賽開始時,原本參賽的三十六名選手中,只有七八個渾身是血的傢伙能出現在觀衆面前,讓整個比賽的可欣賞性大打折扣!

絲毫不顧手持維京戰斧的薩卡朝着自己作出的挑釁舉動,霍士順從地在幾名手持M14A1的僱傭兵虎視眈眈的目光中走到了標註着13的通道口,在通道口內的一大塊水泥上坐了下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而馬凡更是一臉的無所謂,嬉皮笑臉地朝着幾名虎視眈眈的僱傭兵扮着鬼臉,一屁股坐到了霍士的身邊,沒話找話般地朝着霍士低聲說道:“瞧出來沒有?永備性國防工事,至少是能扛住鑽地彈攻擊的工程構造,可完工時限不會早於上世紀七十年代!”

緊閉着眼睛,霍士猶如老僧打坐後誦經一般,喃喃地低聲迴應道:“這不奇怪,美國佬的地下工事羣老早就開始籌備了,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修繕和改造。從南到北,幾乎每年都有在修繕的地下工事!一旦真打起仗來,能管大用!”

用力伸了個懶腰,馬凡禁不住低聲呻吟起來:“還是有錢好啊……隨時準備全力開動的戰爭機器、龐大的機械化工業羣落,再加上時不時的出去打幾仗練手外帶搶資源,逐漸形成的以戰養戰的良性循環,這樣的國家一旦全力發動戰爭,那就是一頭渾身帶刺、嘴裡頭噴火的灰熊,真的很難擋住!”

悶哼了一聲,霍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所以……我們纔出來撈錢……”

驟然響起的閘門下落聲,猛地打斷了霍士的話頭。隨着那扇明顯具有三防功能的厚重閘門緩緩落下,整條通道立刻浸泡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慢慢從巨大的水泥塊上站起了身子,霍士儘快讓眼睛適應了在黑暗狀態下以色調比判斷地形的狀況,沙啞着嗓子朝着同樣在適應光線條件的馬凡低叫道:“開始了!”

身處黑暗中,除了在脖子上戴着一條裝有定位器的項鍊之外、霍士與馬凡手無寸鐵地從一個像是廢棄的地下通道中奔跑出來。在眼前剛剛出現了一絲星光時,霍士與馬凡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摸索着從通道口的沙地上找到了一小塊尖利的礫石,馬凡用牙齒從自己的外衣上撕下了一長條布條,三兩下便用那布條和碎礫石在自己的右手上綁成了個簡易版的尖刺拳套。

輕輕地活動着手指,霍士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身姿,將耳朵貼在了地面上靜靜地聆聽了片刻之後,壓低了嗓子朝着馬凡低聲說道:“附近沒人!按照我們事先看到的通道位置走向判斷,離我們最近的是兩個巴西人!如果沒記錯的話,巴西人擅長的應該是柔術?”

再次用牙齒從衣襟下襬撕下了一長條布條,馬凡半蹲在一塊較大的岩石後,將自己的左手也武裝了起來:“那我們是去找他們?還是等着有人自投羅網?”

側過了眼睛,霍士藉助着黯淡的星光觀察着周遭的地形。在確定了周遭的地形不適合埋伏之後,霍士一把從地下通道口的鐵柵欄上拽下了兩根已經有了鏽蝕痕跡的鋼筋,三兩下便在地下通道口的水泥地面上磨出了個粗糙的銳角:“那麼你做餌,我們去找那兩個巴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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