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手中的劍並未入鞘,銀鋒之上紅光更加逼人,傅逸霄看向桶中的少年,眸中鋒芒更顯。“西禺戰神蒙遜都忌諱的東西,休想胡編!”他的話帶着警告意味,看得司徒晉心緒煩亂地低下頭去。
浴桶裡的水早已冷卻,整個人浸在裡面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他全身顫抖着,牙齒也“咯咯”打顫,臉色越發地蒼白。再這樣待在裡面非得風寒不可,他盯着那冰冷的水,忽地擡頭,“即使我告訴你了,蒙遜必然在外面佈下天羅地網,你就是插翅也難飛,現在只有我可以幫你離開!”
這樣的時候從來就不缺乏談判的籌碼,他盯着面前這人。帳外那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相信此人也聽得清楚,如今的情勢根本容不得他再這樣囂張。
紅光忽地閃過,垂在肩上溼漉漉地髮絲竟然就這樣從中間斷開,伴隨而來的還有那冷硬的聲音,“我的耐心有限。”
面前這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着,逼人的氣勢在他身上盡顯,剛纔那絕對只是警告,司徒晉心底一涼。連蒙遜也沒有給過他這樣威勢的感覺,若是他,說不定外面千軍萬馬也只是擺設。
“兵符,世人皆道蒙遜如今在西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在百姓心中就如神詆一般。他本有稱帝的能力,卻獨獨對我這個太子恭敬聽命,這不過是個笑話。若不是我手中握着唯一可以調動西禺兵馬的虎符,那個老狐狸能這麼聽話。”司徒晉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他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一場戰事,不過是他爲了趁機奪取兵符而想出來的詭計,不然戰事斷然不可能拖這麼久。”
傅逸霄心中多少猜到一點,方纔說起玉佩,蒙遜那緊張的樣子,原來那塊少年每日掛在腰上的玉佩居然是足以調動西禺所有兵馬的虎符。那塊玉佩如今在泠兒手中,只要她……
“你竟然知道那玉佩,定然事後那女子帶你們去過那亂葬崗,正巧被你們發現了。”司徒晉此時的處境甚是被動,在那個老狐狸面前,那塊玉佩幾乎成了唯一的保命符。他要是知道玉佩不見,說不定立馬就要殺他……他眼底一暗,“閣下隻身闖進營中,我看那老狐狸對你也很忌諱,不知閣下要什麼條件才能將玉佩還給我?”
自顧自說着的人全然沒有注意到原本還在帳子內的人轉眼就不見了,帳外忽然起了一陣大霧,在夜裡視物越加困難,當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之時,連蒙遜也沒有察覺到。
夜色如幕,唯有幾顆黯淡的星辰點綴其中,看着突然出現在房中的人,奚月泠立時愣住,這人怎會在這裡?“你……”臉色微微一變,“這又是何苦?”何苦要追到這裡來,明明知道結果!
傅霖軒一臉的風塵僕僕,自從得知她留書離開京城之時,他就一心派人查找她的下落,直到十日之前纔有了些眉目,查到有個面貌與她相像的人出現在西關附近的城池。伸手撫過她的發頂,聲音也變得極溫柔極溫柔起來,“陛下日夜擔心殿下的安危,霖軒是來帶殿下回去的。
“丞相……”她的聲音暗啞,面對這人她心中終是有些愧疚,可是感情的事從來不能勉強。即使皇帝哥哥發了皇榜,她已打算拿着父皇臨走之前給的免死金牌去見他,請求他將她貶爲庶民,只有如此她才能真正獲得自由,能和逸在一起。
傅霖軒的神情始終是溫柔的,那樣靜靜地看着她,然而眼底卻還是劃過了一絲黯然。她的拒絕他一直都明白,只是有些東西總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殿下還是同我會去,戰事一觸即發,這裡實在危險得很,殿下不能再留在這裡。皇榜的事,日後霖軒會同陛下解釋,只說是我已與表妹有了婚約。”若是她真的這般不願,那就由他來了結這件事,父親也希望他能娶表妹。安靜地等待着她的迴應,即使是拒絕,至少他要帶她離開此處,斷然不能讓她有任何危險。
一時間房裡再沒有人說話,外面狂風大作,那呼嘯的聲音極響,幾乎攪亂了她的心。
奚月泠實實在在沉默了一會,許久之後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語氣甚至有些惆悵地道:“丞相我不會離開,皇兄那邊你不要去說,拒絕他的旨意,縱使是你也難免受到牽連。這是月泠的錯,我會去同皇兄解釋……”她慢慢垂下眼瞼,不知如何面對他,“我同逸在一起,他會保護我,不會有事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但話還是要說,她不能再讓他抱有希望,這對他不公平!
“逸他也在此處?”傅霖軒沒有太多的驚奇,三年之前那一次在京城府衙,在去郊外義莊的路上,他已經猜到了他們的關係,雖然奇怪他們二人怎會認識。一個是他喜歡之人,一個是他的弟弟,他苦澀地一笑,除了祝福,他什麼也做不了了。
身形頓時停住,極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他知道,他怎會知道?!她緊咬着下脣,原來一直以來她竟是這樣的絕情,丞相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情一次次與她見面,原來她竟是這樣的殘忍。
“與逸一起離開這裡!”只要能看着她幸福便好,他不敢奢望別的,只要逸能待她好,一切足矣。
“……”不予回答或者不知怎麼回答,奚月泠眼底的黯然怎麼遮也掩不去,她只能愣愣地站着,聽他這樣勸他,可是卻不能點頭答應。
一個黑影從遠處奔來此時正站在窗外看着屋內的兩人,他整個人都隱進了黑暗之中,默不作聲地站着,一動也未動——
離新年還有一個小時了,祝親們新年快樂啊,新年新生活,天天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