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嵩是背對着掛畫的牆的,不回頭他也知道嶽楠說的是哪副畫,他家裡就掛了這麼一副畫。
“沒大師,會點PS技術就辦到了,拍個照,上傳電腦,再改變畫的風格,就成了,網上教程多的是,這是我自己做的,沒名字。呵呵。”歐嵩笑着說,把骨頭丟入垃圾桶裡,又拿起一塊豆腐串。
“我見過網上的視頻,還沒親自做過……”嶽楠點點頭,再看那副畫,他還是有種被真人注視的感覺,令他不得不在意。
嶽楠低下頭不看,那股感覺便消失了,他再擡頭看看,又覺得那副畫除了畫得逼真外,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一副畫得好的普通的畫。
是自己想多了吧,嶽楠也就不在意了。
“是不是冷清了點,我開電視。”歐嵩看看屋裡那掛在牆上的大寸電視,沒帶手套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找遙控器。
嶽楠道:“我好多年沒看電視了,看啥節目也是搜網上的。”
“我也是,我一個人住,這電視就是個裝飾物……”歐嵩說着點開電視劇,那又長又薄的屏幕裡發出歡樂的音樂和聲音。
“看什麼好?電影頻道?”歐嵩隨意換臺。
“找個放歌的臺吧。”嶽楠沒什麼興趣地掃了一眼電視,他們也沒心思注意看電影,聽歌最放鬆。
“這不錯。”歐嵩笑着切換,換到ccdv音樂頻道後停下。
音樂頻道里正放着歌曲演唱,一般都是老歌,過氣老歌手唱的,縱然過氣也是大衆熟悉的藝人。
音樂一起,嶽楠就聽出是什麼歌,熟悉的優美的旋律使他忍不住點點頭跟着哼起來。
“將愛情肆無忌憚的揮霍……”嶽楠跟着哼一句,嘆道,“不愧是經典啊,童年啊。”
歐嵩側身看電視也頻頻點頭,“下次去唱k我要唱這首,可惜原唱當年歌紅人不紅,生不逢時啊……”
嶽楠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在音樂中時間總是愉快的快速流逝,聽了幾首歌後,嶽楠的手機響了。
嶽楠一聽來電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快遞,他瞄向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來電果然是“快遞”,他接了起來,歐嵩邊把電視的聲音關掉。
“好的,請放老地方,謝謝。”跟快遞員說好,嶽楠便掛了電話。
隨後,嶽楠給魏風塵發消息,“快遞到了,嘿嘿!”
“你買了什麼?”歐嵩隨口問,聽嶽楠說的話他也知道嶽楠跟快遞員溝通。
藏天盒。嶽楠心裡道了一聲,開口道:“內內,我懶得去店裡買。”
嶽楠常在網上買衣服,鞋子除外,鞋子還是當場試穿比較妥當,對衣服他不怎麼講究,穿得舒服就好。
“噗!哈哈,咳咳……”歐嵩忍不住噴笑,緊接着因爲喉嚨中的辣而被嗆到,臉色都嗆紅了,他忙抽紙巾擦嘴。
嶽楠一怔,面上不禁浮現些許尷尬之色,習慣了在網上與人說話時遇到避諱的私人東西會委婉點,類似“兔兔”這般可愛的話語,在現實中說出來,就有種彆扭的雞皮疙瘩的感覺,而且他還是個男人。
嶽楠白了還在笑的人一眼,怎麼了怎麼了,老子就說兔兔了,怎麼了?
歐嵩灌下一杯水後纔好轉,但笑聲還是延續着,“咳咳……呵呵……”
嶽楠默默把一隻雞腿放在他碗裡,什麼都不說。
“呵呵……”歐嵩拿起雞腿吃,眼裡的笑意還是沒減。
嶽楠看看桌上的麻辣串,還有三分之一,他已經吃飽了,道:“要不給叔叔留點?”
“不用留,他想吃自個買去,我們吃飽就是。”歐嵩擺擺手,又拿起一根香腸串串。
嶽楠點點頭,暗暗在心裡罵自己小民心態,人家有錢人吃香喝辣的,豈會在意這點街邊小吃?
這時,門“卡擦”一聲打開了,屋裡安靜,只有吃東西的聲音,電視禁音後就沒恢復,開門的聲音還是能聽得清。
接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洪亮爽朗的男人聲音傳來,“小嵩啊,醒了沒有?還是不在家?”
嶽楠望向玄關通道那裡,知道人家爸爸來了。
“爸。”歐嵩直接回了一句。
“在哪……客人來了是吧?”歐父在玄關處看到嶽楠的帆布鞋。
“來了。”歐嵩剛說,就見父親的身影進入客廳來。
“叔叔……”嶽楠站起來問候一聲,目光落在歐嵩的父親身上打量。
黑褲,黑風衣,黑眼鏡,年過不惑,保養得不錯,有型的儒雅大叔,這種事業有成外形又好的男人,很吸引女人。
“你是嶽楠小盆友吧,坐坐,久等了。”歐父開朗隨和,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他身旁就是嶽楠的包。
歐父目光落在麻辣串串上,直接拿起一串蓮藕大口吃起來,一點兒也不在意形象。
看歐父吃得津津有味,親切隨和的氣質打散了嶽楠的緊張,他不由感嘆麻辣小吃的魅力。
歐嵩給他爸爸倒茶,指指沙發上的揹包,“爸,東西在包裡呢,你別坐壞了。”
“啊,”歐父轉頭低下看身旁,趕緊拿起揹包,“那瓶子在這兒啊,差點坐到了……”
嶽楠把包接過來笑道:“是我不鄭重。”
裝古董的包就這麼丟在一邊,他應該早拿出來的。
歐父道:“吃完收拾桌子咱們就看。”
有歐父加入,剩下的小吃兩分鐘就掃蕩完畢,桌面收拾得乾乾淨淨,只剩三杯冒着熱氣的茶,還多了一隻白瓷瓶子。
瓷瓶有半巴掌高,瓶肚有兩根手指寬,可以說是小巧玲瓏。
“比照片上看的要小……”
歐父說着把瓶子捧在手裡研究,翻看底部,用小手電筒照看瓶子裡面,口中邊做出評論。
“瓶外瓶內都沒款識,質地還不錯,釉色淡了,釉質嘛,不算精細,但不糙,手感順滑,光澤還在……”
歐父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讓嶽楠很期待他的鑑定結果,不過歐嵩也說過,他爸爸的定論沒有權威,他只能說是否有進一步的鑑定價值,而且這主要是看歐父的眼光。
歐父把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後起身退了幾步,站在一米開外瞧着瓶子。
嶽楠好奇地看着歐父,他這是望聞問切?
“嗯,寶光自然,很不錯。”歐父笑着說。
他走過來坐在嶽楠身邊,道:“小楠啊,依我看這貨是有半成以上的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初清時期的玩意,不過還是得專家鑑定才知道。我認識幾個專業的古董鑑定師,如果你放心,請讓我拿去給師傅鑑定,下星期初就可以得出結論。”
“咱們可以簽字據,拍照。”歐父又補了一句。
嶽楠自然是好,高興地點點頭,“沒問題,還請叔叔費心,能有個結果我心就定了,省的我一直惦記。”
嶽楠趁機問,“叔叔,如果這是真品,大概值多少錢?”
嶽楠一點兒也不介意自己市儈的表現,價錢高低就是古董價值的體現,談到古董,必定談到價值,談價值就是談錢。
歐父飲了口茶後點點頭,這個問題嶽楠不問他也會說的。
“這瓶子純素色,製造簡單,依我看是民窯的,初清的民窯製品也是件難得的古董,這工藝中等吧,幾百年的古董,也值點錢,少側千八百,多的幾千塊吧,最多一萬左右,如果它是官窯,那就是更值錢了。”
歐嵩也道:“這一是因爲民窯出品,二是沒個出處,這個出處不是產地,是名頭的意思。如果這普通的古董是出自一位古代名人的陵墓,或者他生前所用過,或者他給提了字啥的,那這瓶子的身價就漲了。”
嶽楠明白,“就好比楊貴妃頭戴一隻耳環,那耳環的身價就會漲幾倍。”
“呵呵!何止幾倍,”歐父笑呵呵道,“楊貴妃生前戴過的一對耳環流到腐國,身價漲到百萬鎊呢。”
歐嵩搖搖頭笑道:“這貴的不是物品本身,是楊貴妃。”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歐父拍拍嶽楠的肩膀,豪氣道,“走,我們下樓吃飯。”
嶽楠微微一怔,這事這麼簡單就搞定了,人好相處辦事也順利。
嶽楠朝歐父咧嘴一笑,“沒問題,謝謝叔叔。”
“午餐時間到了,走走。”歐嵩站起來找外套。
嶽楠看看歐嵩,他剛纔才吃了一推小吃呢,現在就去吃午餐,果然對於吃貨來說,人的胃分幾個空間,有裝正餐的,有裝小吃的,有裝水的。
與歐嵩父子相處到下午三點,嶽便告辭了,他惦記着家裡的事,想回來看看那藏天盒是怎麼樣的,魏風塵一定是到手了。
離開歐家父子後,嶽楠耳邊響起荷花溫柔的聲音,“公子,那個好看的歐公子家有古怪。”
“什麼古怪?”嶽楠手捂着嘴輕問,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道,“莫不是那副畫?”
荷花道:“沒錯,就是那副畫,那畫裡有靈,它在看着公子,那畫裡的力量不同妖和怨鬼之氣,我擔心對方看出我,我一直屏蔽自己的氣息,所以沒及時告知公子。”
“這事,歐嵩知道嗎?你認爲他知道?”嶽楠蹙眉,懷疑了。
歐嵩身邊存在着不尋常事物,胡梧還有那畫中靈。一次,兩次,那就能有第三次,自身有奇遇,別人也能有,嶽楠是不怎麼相信歐嵩不知道這些存在的。
這麼一想,嶽楠便渾身不自在,歐嵩知道自己的秘密?
歐嵩故意接近自己?
應該不是吧?
嶽楠抓抓頭,不禁回頭看一眼身後,望着來往的陌生人,他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神經質了!嶽楠甩頭快步走,回家回家。
荷花道:“公子,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不過我肯定他沒發現我的存在,他身邊的妖怪也沒發現我。”
“那就好,回家再說。”嶽楠健步如飛的穿過人羣,直衝家裡。
一打開家的門,嶽楠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風,吹動了他的頭髮,但他並未在意這不尋常的風,他呆在原地,目瞪口呆,眼睛裡滿是震驚與疑惑。
“這,這是小偷?!”嶽楠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家此刻空空如也,真正的家徒四壁,什麼也沒有。
“小偷把我家搬空了,草!我的傢俱啊……”嶽楠立刻拿出手機要報警。
“公子,家裡有股不尋常的氣息,是那個盒子的問題……”荷花的聲音使嶽楠冷靜下來。
嶽楠看向地面,空蕩蕩的客廳地板上躺着一隻巴掌大小的褐色盒子。
嶽楠舉步走進去,荷花忙道:“公子別進去……”
“呼!”嶽楠一踏入屋裡,頓時感覺周身纏繞着一股強大的風,這風好像長出無數的手腳纏着他,正拉着他往盒子那裡去。
嶽楠腳步艱難地移動,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移動,把他拉扯着後退,他知道,是荷花。
“那就是藏天盒,它在吞噬人,公子後退。”
荷花冷靜的聲音使嶽楠心定下來,他心生後退的念頭,在荷花的幫助下很快就退回門檻處。
站在門檻上,嶽楠還是感覺到風吹面,但沒有那種強烈的吸引力。
“怎麼辦?家裡的東西都被吸進去了,這東西這麼厲害,完全可以當武器,不是收納盒。”嶽楠看着空蕩蕩的家裡臉上滿是煩惱,傢俱不知壞了沒有,又要重新佈置家裡了,很麻煩的。
荷花道:“解開封印是與盒子上的天狗魂魄打架,打贏了天狗魂魄散去就成了,然後就能使用盒子。我猜,使用之法不當可能就出現這種情況,或者魏風塵在與天狗魂魄打架間強行打開盒子,被封印天狗給踹進去了。”
“天狗圖不在,那就是成功了,圖還在,那就是失敗。我看那圖還在呢,那死兔子打不過人家,被人放入盒子裡去了。”
藏天盒的蓋子是滑動式的,嶽楠可以看到盒蓋露出了一小截,他伸脖子望,盒蓋上隱約可見一副動物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