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聽說沒有,那個賤婢居然進宮給皇上治病去了?她有幾斤幾兩莫非你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麼?依妾身看,她定是因爲傷了家安,擔心你會治她的罪,便想着法子躲進宮裡,可是,這纔是要命的事啊。跟着她那個娘,能學到什麼本事?萬一皇上本來就病重……她這一進宮去,可註定了是誅九族的重罪啊。”
蔡世顯本來不臉色不濟,再聽了蔡李氏在旁邊一陣唸叨,心情更加沉重。這裡面的嚴重性,他豈會不知?
“老爺,老爺,四王爺派人請老爺過府一敘。”
早就料定端木靖不會坐視不理,天生這次給他找的麻煩只怕不小,蔡李氏聽了,臉色一變,“老爺,家安纔剛剛醒過來,四王爺不知其中詳情,怕是會怪罪於你的。”
“就算知道詳情又怎麼樣?天生確實是我蔡家的人,四王爺只怕已經認定此事與我有關。”說完,蔡世顯憤怒的拂袖而去。
……
皇上的寢宮內,天生看着牀上躺着的年輕男子,宮裡的太醫已經診斷出他是患了一個名叫‘龍望風’的病,自然,民間叫做‘瘋狗症’,只是,這種病往往和狗有關,但是,端木傾城從來沒有出過宮,怎麼會無緣無故患上這種病?
不過短短几天沒見,他已經消瘦了不少,端木政看着牀上的端木傾城,試探的問道,“天生,可有法子?”又湊過了些,“聽說,老四打聽到有個叫安十孃的,是藥王後人,醫術了得,他們現在已經尋了去,如果我們能夠在他們找到安十娘之前治好皇上,便是立下大功了。”
端木政並沒有發現天生在聽到安十孃的時候,身子輕輕的震了一下。
“王爺,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出去一下。”天生冷冷的說道。
端木政一臉的不悅,“這可不太好,若是皇上有什麼差池,本王的頭便不保了。”
“王爺若是不信天生,大可立刻換人。”
“八皇弟,你膽子可真是不小,居然敢隨便帶個人進宮來給皇上治病,本王知道八皇弟你關心皇上,可是,萬一皇上有個什麼差池,你便成了千古罪人了。”人未到,聲音先到了,“安十娘醫術了得,天下皆知,本王已經派人去找她了,相信很快就能到達京城。”
“敢問四王爺,很快是多快?十天?二十天?一個月?”天生嘲諷的揚脣,雙拳於袖中緊緊握着,“只怕,皇上堅持不了三日。若是四王爺不相信,大可去問問太醫便知。”
“大膽,你是何身份,就憑你也配和本王說話?就連你爹在本王面前也像只狗一樣,你有何資格?”
天生淡淡揚脣,嘴邊浮起一絲漣漪,“天生自知身份卑微,便不再在此處叨擾,八王爺,天生終是有負所託,告辭。”
“站住。”端木政急聲喝止,轉頭看着端木靖,“四皇兄,如今皇上危在旦夕,宮裡的太醫已經束手無策了,現在這件事恐怕已經傳到母后那邊去了,母后身子不好,萬一這一急,急出個好歹來,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是天子,怎麼可能任由這個賤民說上幾句便任由她擺佈?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還不貽笑大方?”
“但是現在情況危急,如果事事都按四皇兄所說的來做,皇上不是更危險?”
“夠了,都別吵了。”隨着一聲冷斥,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看年紀,差不多在五十歲左右,兩鬢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金步搖呈於髮髻之上,每走一步都伴隨着環佩叮噹。進來時,眼睛在天生的身上掃了兩眼,“你就是蔡天生?”
天生立刻福了福身,“民女蔡天生,參見太后娘娘。”
在宮人的攙扶下,太后坐在端木傾城的牀邊,“兩個月前,你進宮選秀,皇上當衆讓你難堪一事,早就已經傳得街知巷聞,哀家還知道,你因爲此事還自盡。兩個月之後,你站在這裡,說你可以治好皇上的惡疾,哀家,如何信你?”
“回太后,民女也是聽八王爺提及,皇上所犯之病,時而清醒,時而癲狂,且伴有吐血之症,民女曾經與我娘於蔡府之中,冷幽數年,閒來無事,便翻看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拾來的醫書,曾經看到過像皇上這種症狀的病症,八王爺見民女見過此病,便想着讓民女進宮來看看。而民女沒能進宮,並沒有心存恨意,而是因爲自知福薄,至於民女自盡,並非因爲進宮選秀之事……”天生的睫毛輕輕的撲閃了一下,粉脣微啓中,終也沒將話說出來。
這時,端木傾城適時的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說着糊話。沒多久,再次失去了意識。
“你……你……趕緊去給皇上瞧瞧。”太后急得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淡定,連聲吩咐天生。
“太后,皇上龍體有恙,她根本就沒有資格……”
“你有?那你去給皇上瞧瞧?”太后早就已經方寸大亂,這個時候,哪裡還想得到那麼多,喝止住端木靖,她現在,根本就是病急亂投醫,地上跪了一地的太醫,更是讓她心煩意亂,“李太醫,你跟着蔡小姐去看看。”
一個時辰之後,天生與李太醫鬆了口氣,“太后,皇上的病已經暫時穩住了,具體的,還要等天生將藥送來宮裡,等到太醫驗完沒事,給皇上服下,一個月之後,便可無礙。”
“皇上到底犯的什麼病?”
“回太后,其實並非‘龍望風’,皇上是因爲對某種香味過敏,而最近可能是因爲皇上吸收了太多這類香味,導致突然患病,而這種症狀與‘龍望風’極爲相似。所以,纔有所擔誤。”
聽了天生的話,李太醫一臉的憂心忡忡,“蔡小姐,一般的過敏症狀,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呼吸困難,從未見過吐血的。”
天生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聲說道,“李太醫可有發現,在皇上的寢宮之內,放着一盆玉菩薩?”一盆發出淡雅香味的玉菩薩,正靜靜的盛開着,此物乃是天下奇珍,每年只開一季,百年開花,花可做藥引,延壽續命,解百毒,比千年人蔘更加珍貴。
“這是本王送的,蔡小姐該不會是想說這玉菩薩有毒吧?”端木靖冷笑道。
“民女不敢,玉菩薩是天下奇珍,四王爺花費此等心思,天生不敢胡亂妄言,只不過,天下間也確實有很少有人知道,玉菩薩其實是奇毒之物。”不等端木靖發怒,天生已經走到玉菩薩的面前,小心的摘下一片葉片,把李太醫與端木靖都心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太后,可否借你的玉護甲一用?”
宮人替太后取下護甲,天生拿來在玉菩薩上輕輕一劃,流出乳白色的汁液,玉菩薩一旦成熟,汁液會是透明的,但就算是現在,也是極爲珍貴的,天生輕輕的掃了一眼端木靖,嘴角不着痕跡的揚起一抹弧度,放在茶水之中,遞給旁邊一個宮人,“放心喝吧,不會有事的。”
“這……”宮人遲疑了,這玉菩薩既然有毒,爲什麼還要叫他喝?
“喝!”太后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