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看了一眼重又闔上的房門,眸色復又幽深起來,竇芙茹那一番話的弦外之音,還有她那些小動作,都表明這蓋盅里根本不是什麼薑湯,他脣角噙着一絲笑意,回頭看了牀榻上的竇雅採一眼,見她用被褥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生怕被他怎麼着一樣,心裡頭忍不住想笑,若是真怕被他要了,方纔怎麼不逃呢?
她笨起來也是真笨,不過,大概她心裡也是知道的,就算逃,也是逃不掉的……
他將那蓋盅拿起來,往團花瓷盅裡頭看了看,輕輕嗅了嗅,確實是薑湯的味道,他也不知竇芙茹在裡頭做了什麼手腳,但想來應是無事的,便把那團花瓷盅端起來,拿起一旁的湯匙走到牀榻邊,將東西遞過去。
“上次被水淋,你就病了幾日,後來雖是裝病,可染了風寒倒是真的,這次跳進冷水裡,還是喝些薑湯去寒吧,若是再病了,本王可是會心疼的。”
竇雅採身體裡方纔被他撩起的悸動直到現在才稍稍平息下來,她被咬破的脣瓣上血是自己止住了,可是還是疼的厲害,她方纔伸着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都疼的不行,她也不敢再動了,脣瓣都被他咬破了,嘴裡還都有淡淡的血腥味兒,泄了惷光美景的身子雖是裹在被褥裡,但是胸前身上被他狠狠吸/吮過的地方也是又辣又熱的疼,整個身體其實難受的很,而且,她似乎還能深刻的感覺到他方纔留下的炙熱氣息,如今想起來,臉更是熱燙的不行,方纔在冷水裡是冷的要死,回來跟他一番折騰,現下裹在被褥裡,整個身子都在發燙,心裡更是熱,熱的焦躁難安。
他這清淡的一句心疼,又讓她垂了眼眸,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他若是再這樣,她,她該怎麼辦呢,她就挨不住了啊……
“小豆芽,你不言不語,是打算要本王餵你喝麼?”
他在牀沿坐下,當真拿了湯匙舀了一勺,作勢要餵給她喝。
竇雅採自然是不肯要他喂的,身子又往牀裡側縮了縮,偷眼瞄了他一眼,想了半晌,抿脣輕聲道:“如果我自己喝,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他既然喜歡她,既然心疼她,那肯定是捨不得看她生病受苦的,所以,她決意跟他打商量,要利用他對自己的喜歡來達到她的目的,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夏侯懿輕笑,順手將湯匙遞給她,挑眉道:“好,你說。”
見他鬆了口,她水潤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遂一本正經的道:“我乖乖喝了薑湯,你便讓我睡覺,昨天好晚才睡,我現在好睏呢。”
他輕聲一笑,將團花瓷盅遞過去:“好,但是你要全部喝完。”
見他一口答應了,竇雅採喜不自勝,總算是逃過一劫,她放下了心裡的大包袱,便把那團花瓷盅接過來,剛打算一飲而盡時,卻忽而停下來,望着他道:“你不許反悔!我們一言爲定,如果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夏侯懿垂眸一笑,而後撩起眼皮看着她淺笑:“是,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得了這一句承諾,她便放了心了,剛準備端着瓷盅喝的時候,又停下來:“你喝麼?不如,你先喝一點?”
夏侯懿眸光益發幽深,抿脣淡聲道:“不必了,本王還挺得住,而且,你答應本王的,你要全部喝完的。”
這又不是真正的薑湯,他喝了能有什麼效果,還是全給她喝了纔好……
微微一笑,“快喝了吧,一會兒便涼了。”
竇雅採點點頭,爲了一會兒能好好睡個覺,她豁出去了,索性只是薑湯而已,她心中打定主意,便抱着還是溫熱的團花瓷盅便往嘴裡灌,喝了一口咂咂嘴,果真是薑湯的味道,她也未曾多想,便直接都喝光了。
喝完之後,只覺得心頭熱的厲害,還有種熱氣上頭的感覺,就好似喝了酒一樣,她心裡頭納悶,不過這不解也只是一閃而過,喝了薑湯也確實會這樣,便沒有多想,心裡頭還惦記着夏侯懿答應她的事情,便把空了的團花瓷盅遞給他,抿脣道:“我喝完了……嗯……你得讓我睡覺去。”
心裡頭熱氣冒的厲害,灼熱燒的她心裡頭難受,說不出的燥熱和悶熱,忍不住低吟了一聲,伸手扶着額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擰了眉頭,輕輕吐了一口悶在心裡的灼熱氣息,不過喝個薑湯而已,又不是喝酒,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呢?
她,她這是怎麼了?
“你…………嗯……”
這怎麼會是喝了薑湯的反應呢?
她心裡頭熱騰騰的難受,渾身悶熱,意識都漸漸模糊起來,心頭恍惚,神情也恍惚的厲害,眸光漸漸染上嬌媚水色,她微微甩了甩頭,使勁抓着自個兒的衣襟,想壓下心頭那怪異的騷/動。
夏侯懿接過那團花瓷盅,卻沒有立即就走,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她,見原本就有淺淺紅暈的嬌嫩臉頰上漸漸染上了酡紅,她一直僵硬的身子也一點點的軟下來,眸光染上水色,眸底瀉出點點春/情,那柔媚水光慢慢變得濃稠惑人,看的他心頭一蕩,直接便撲了上去,吻住她溼漉漉的嘴脣,直接撬開牙關,長驅而入……
濃重的薑湯味兒散去,隱隱能夠嚐出酒的味道……
“這是你妹妹拿進來的……你也看到了,是薑湯啊……”15401152
脣齒相依間,他溢出輕嘆,每每輾轉廝磨過她的脣瓣,她的身子都是輕輕一顫,他這話音猶未落,她的身子便是微微的震了震,然後開始在他的禁錮下扭動掙扎。
“你……嗯……你不守規矩,你才說了的……嗯……你不許反悔……你是小狗……”
她眼中還有一絲清明,她這會兒還能勉強思考,自己的身子軟的不行,心口燥熱難當,分明就是喝了酒的反應,她這會兒還模糊想起之前竇芙茹進來說的那些話來,心裡又氣又恨,偏偏被熱酒灼燒沒了理智,只能用手慢慢的推拒他……
“該死的……嗯……你跟他們合夥欺負我……騙我……嗯……這根本不是什麼薑湯,這是生薑酒……”
生薑酒是藥酒,裡頭是累擘破,這玩意兒泡的藥酒,烈性極大,比一般的烈性酒還要是人醉悶難當,暈暈乎乎的,她小時候好奇,不知道生薑酒和薑湯有什麼區別,於是偷偷喝過一次,喝了之後就是一場大醉,拉着只有十歲的竇芙茹談心生生說了好幾個時辰的心裡話,她自那以後就知道,酒後吐真言,這話一點都不假。
從此之後,她就離那生薑酒遠遠的了,什麼藥酒都不再碰了,只是喝些尋常的酒罷了。
只是她現下明白被人算計也已經晚了,整盅都讓她喝下去了,她現在勉強還能保持清醒,等一會兒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這次,不想酒後吐真言……
夏侯懿從未見過她這樣,手裡拿着那團花瓷盅壓着她也不大方便,於是便站起來,聽見她說的那幾句話,忍不住站在塌邊輕笑道:“小狗便小狗,本王可從未在意那個約定,不過是騙你都喝了罷了,沒想到她拿來的這救果然有用,你還真就醉了……”
她比昨夜醉的要厲害的多,明明應當是指責的話衝出口的時候卻莫名化成了被春情醉意薰染的嘶啞了的低喃,她倚在被褥上的身子微微搖晃了好幾下,身子軟軟的擱在繡着大團錦繡繁花的被褥之上,夏侯懿眸光越發幽沉,也越發離不開牀榻,拿着團花瓷盅怔怔的望着眼前美景。
就看見她整個人沒了骨頭一般強撐着自己不讓自己失去理智,可是每個動作都是慢慢悠悠的,過了半晌,竇雅採醉醺醺的擡起頭來,那一雙本就瑩潤透亮的水眸變的恍惚而且還泛着柔媚嬌嫩的水光,猶如雨後新荷一般的臉頰上沾染了一層暈暈的酡紅。
微微有些苦惱,水眸中卻俱是醉意,怔怔望了他半晌,口中溢出低吟:“你……嗯……我……嗯……不能……不能這樣……”
夏侯懿暗啞了聲音,沉沉問道:“不能哪樣?”
竇雅採燥熱的視線有些模糊,心裡頭也有些恍惚,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抓着身下的被褥,努力坐起來,帶着柔媚水光看向他,低喃道:“你別說話……你走……走……嗯……”
夏侯懿微微眯眼,沉默半晌,看着榻上扭動的女子,忍住想要撲上去的衝動,低聲誘哄道:“雅兒,你心裡究竟想說什麼?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你……喜不喜歡我?”侯懿都她蓋。
他這話一說,榻上的人忽而身子震了震,軟軟的倚在被褥上,呢喃的低吟了一聲,沉默了半晌,直到心口的熱息燒光了她的理智,她終於模糊不清的哼了一個字出來:“嗯……”
偏偏夏侯懿不甘心,他知道這是誘哄她說出心裡話的好時機,他心裡也緊張,擔心她說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抓着團花瓷盅的手指節都泛着青白之色,又暗啞了聲音,低低的研磨到了她的心裡:“嗯是什麼意思?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話一問,竇雅採忽而輕笑起來,她看見他站在牀邊,便慢慢坐起來,猶如水蛇一樣纏上來,雙臂勾着他的脖頸,似貼非貼,若即若離,搖搖晃晃的把身子探向他,嘴裡模糊的咕噥道:“你是小狗……嗯……”
這個女人簡直是在玩火!
夏侯懿微微眯了眼眸,半晌,閉了眼,用極大的剋制力忍住想要撲倒她的衝動,用盡最後一絲耐心,微冷了聲音:“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啊……”
“說……”
她貼在他身上,被他一手環在懷中,離那空了的團花瓷盅極近,意識恍惚間聞到那瓷盅裡濃烈的藥酒味道的時候,那一直含在嘴裡沒有說出口的‘不能’二字就這樣被酒意勾起的身子裡瞬間竄起的火給燒了個一乾二淨。12g。
她癡癡看了他半晌,一聲呢喃般的輕笑慢慢從已經完全軟在夏侯懿身上的竇雅採喉中溢了出來,夏侯懿眸光幽沉的望着面前眸似春水般溫婉流轉的女人,那小臉兒上因爲醉意上涌而不加掩飾的春情看的他怦然心動,竇雅採摟着他的脖頸,軟軟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擡起眼眸,溫柔的凝視了他半晌,眸中動人的亮光攝人心魂,他知道她有話要說,他知道她一定是有話要對他說的,兩個人的心跳混雜在一起,都不知道是誰跳的那麼快,那麼緊張了……
止不住的笑意春情灑滿了竇雅採的眉梢眼角,夏侯懿心裡微微的動了動,竇雅採張了張嘴,低低的暗啞的聲音半是嘆息半是低吟的從她口中傾瀉而出:
“夏……侯……懿……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喜歡你麼……”
夏侯懿心裡一跳,手指一鬆,手中的團花瓷盅‘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碎了。
一直守在外頭的竇芙茹聽到屋裡那‘哐當’一聲響,心道,終於要開始了。
外頭的幾個人也都聽到了那團花瓷盅落地的聲音,臉上都是興奮,竇泓韜卻在這節骨眼上站起來收了小折凳,然後站起來趕人:“走罷走罷,生米是跑不掉了,遲早煮成熟飯,這會兒也該用晚飯了,咱們吃飯去,讓他們慢慢煮……”
自然誰也不肯走,最後硬是被陳氏和竇泓韜,一手一個給拎走了,只獨留了這安靜的天地給房中二人。
——
竇雅採這嘆息一聲,夏侯懿卻僵硬了身子,他想過從她口中說出千萬種答案,也是絕沒有想到她竟直接說了這樣的話,身子僵了半晌,然後幽眸中慢慢溢出狂喜來,她到底還是說了啊,她到底還是喜歡他的啊……
勾脣得意一笑,他就知道,她定會愛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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