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沒事兒,小王爺也沒事兒,你別……緊張……”
艾葉抖着聲音說話,與此同時,屋中燈燭被點亮了,藉着昏暗的燈色一瞧,夏侯沅穿着中衣站在榻上一手的血跡,艾葉則縮在牆角,一臉的驚惶,方纔那尖叫,就是她叫的。
竇雅採心下一緊,衝過去拽着夏侯沅上下查看:“哪裡受傷了?”
夏侯沅緊抿嘴脣搖搖頭,指着旁邊道:“娘,不是我,是父王受傷了。”
竇雅採皺眉,什麼父王?
順着夏侯沅手指方向看過去,被她忽略的陰暗角落,幽幽燭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有個黑衣人俯臥在榻上,臉衝着這邊,臉上的黑布被扯下來,竇雅採走近一看,榻上的錦被一角都被血水浸透了,緊接着頭皮一麻,那昏迷不醒的人,赫然就是夏侯懿!
“我跟艾葉在房裡睡覺,結果窗格子一響,就有個黑衣人爬了進來,艾葉嚇的大叫,可是那黑衣人半天沒動靜,我過去扯下那黑布一看,原來是父王啊,娘,這可怎麼辦?父王傷的好嚴重,一身的血,我瞧的時候,傷口好像在左胳膊上,”夏侯沅說了一堆話才注意到竇雅採穿着整齊,而且方纔他醒來,竇雅採根本就不在房中,“咦?娘,你方纔去做什麼去了?還圍着披風?”
“我去茅房了。”
得知夏侯沅無事,竇雅採也懶得搭理他了,披風解下丟在衣架上,指着昏迷的夏侯懿對艾葉道,“趁着沒人,趕緊把他拖到雞棚去,別弄髒了我的**鋪!”
“啊?小姐不救王爺麼?”
“救什麼救?我跟他不熟!不救!”
竇雅採冷冷挑眉,她又不是開藥鋪的,憑什麼什麼人都要救?
“可是父王快死啦,我方纔給父王把脈,他的脈象微弱的不得了,根本就是危在旦夕啊!”
任憑夏侯沅怎麼着急,竇雅採毫不動容,他急了,一下子跳下**榻,“艾葉,你快把藥箱拿來,娘不肯救,我自己救!”
“啊,小王爺,這……”這怎麼行呢?
“你纔看了幾本醫書,就敢給人救命?!”竇雅採一把拉住夏侯沅,難得厲色道,“你難道瞧不出這裡頭的蹊蹺嗎?他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分明不願讓人發現他的行蹤,天知道這瑞王三更半夜的去幹什麼勾當了?你還要救他,你不怕救人不成惹禍上身嗎?”
“可是父王昏迷之前到咱們這裡來,不就是希望娘能救他嗎?父王就是信任娘纔來的,娘不救他,對得起父王的信任嗎?”
夏侯沅不服氣,大聲質問竇雅採。
“哼!信任?沅兒你可真是天真!你怎麼知道他來不是爲了陷害我們的?——總之我不會救他的!”
見面前的一大一小爲了救人吵起來,都是氣鼓鼓的模樣,艾葉抿脣,決意插/一下嘴,低聲道:“小姐,王爺前兩日被皇上派去北邊督察軍務駐防去了,這短時間內根本回不來的,這……”
這事兒全京城都知道,可竇雅採沒問,她也沒說,而夏侯沅也是知道的。
這裡頭,擺明了有事兒……
“你聽見沒有?我不救,你也不許救!艾葉,拖進雞棚去,誰愛管誰去管!與咱們沒關係!”
夏侯懿要真死了,她連休都不必休了,直接成了**,那纔是老天有眼呢!
叩叩叩——有極重的敲門聲響起,寂靜的冬夜裡,外頭院中紛雜的腳步聲也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