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竇雅採皺眉,艾葉善解人意,走過來輕聲問道:“小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竇雅採將臉上銀針輕輕拔/出來,微微皺起眉頭:“沅兒如今封了小世子,肯定是要進宮給皇上謝恩的,只是他的身子還未大好,不能去太遠的地方,這樣一來,就是我跟金氏一塊兒進宮謝恩了,我倒不是怕進宮,只是擔心又出什麼岔子啊……”
艾葉聽了這話抿脣一笑:“小姐只怕想多了,只是進宮到皇上那兒磕個頭謝個恩而已,能出什麼事?小姐只記得凡事莫要逞強,莫叫人瞧破小姐是裝病就行!”
竇雅採水眸一亮,點點頭道:“嗯,說得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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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雪總算是小了些,竇雅採同金氏謝完恩從金鑾殿中/出來,已是巳時五刻了。
金氏攏着華麗的赤色大氅走在竇雅採前頭,忽而身形一頓,便站在寬闊的御街上,幽深眸光落在了某個地方,眸色微微起了波瀾。
竇雅採不知何故,腳步未停,目光卻也順着金氏視線凌空掠了過去,就見遠處宮前有人匆匆而過,竇雅採看清之後,也停住腳步,那行色匆匆的清雅男子她認得,便是從小一處長大的越子耀,身後跟着個背醫箱的小太監,看來是要去給宮裡哪位主子瞧病的。
金氏往後瞟了一眼,見竇雅採也瞧着那邊,她微微勾起脣角,眸中波光瀲灩,藏着幽暗眸光,望着那邊越子耀的身影淡淡道:“太子的病,只怕又犯了……否則,怎麼會請太醫院裡最年輕的院判越太醫專程照顧太子呢,你說是吧,竇妹妹?”
竇雅採皺眉,她對這些根本漠不關心,宮中又是是非之地,她根本不可能跟越子耀打招呼,更懶得回金氏的話,剛準備邁步,卻聽見身後有人道:“竇側妃麼?太后請竇側妃去一趟寧壽宮。”
再次踏進這金碧輝煌的寧壽宮,已是五年後的事兒,竇雅採還記得,五年前自己接了懿旨,前來寧壽宮謝恩,遠遠的給太后磕了個頭,然後就嫁給了瑞王夏侯懿,如今再來,寧壽宮比記憶中更加華貴典雅,而她心裡卻猜不透太后此番單獨請她一個人來所爲何事。
“妾身給太后請安,願太后福壽安康。”
竇雅採被宮女迎進內殿,瞧見那金繡紗簾之後坐着的尊貴婦人,竇雅採便跪下磕頭請安。
只是,久久等不到太后迴應叫她起來。
半晌,金玉寶座之上傳來一聲冷哼。
“竇雅採,五年不見,你倒是越發膽大了!如今都敢攜子私逃了?你有把哀家放在眼裡,把皇上放在眼裡嗎?!!”
“哀家當初擡舉你,賜你額外恩典,你就是這樣報答哀家嗎?你一直對哀家心存不滿,認爲哀家給你指婚是不對的,你不喜歡,你不想要,是不是?!”
太后冷厲話中,帶着重重的殺意:“你可知,就憑這一點,哀家就可立即下旨殺了你!”
竇雅採心中一涼,忙將舌尖咬破,悶咳兩聲,伏低了身子,血跡滲出嘴角,弱聲道:“……妾身罪該萬死。”
嘴角的血跡滴在殿上純白的羊毛毧毯上,印記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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