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暴躁的老父親
飛南號遠遠地跟在商船後，第三次出現在了拉姆星外圍空域。
律很謹慎，讓飛南號保持着粒子傳輸最遠距離，並請026幫忙，隨時啓動快速躍遷模式。
老闆這次行動其實很冒險。
但律計算到了，在這些風險之後，所潛藏的巨大收益。
蟲族。
人類文明形式的宿敵，人類星際文明的資源爭奪者。
對未來的暗星而言，蟲族也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老闆說的沒錯，機械思維體文明，本質上只是對自然人類文明的重新演化，前者是需要寄宿於後者的，並應該想辦法演化的比後者更完美。
藏在暗星思維培養室內的那個小小機械文明，方方面面都是複製的現有人類社會。
“在這裡？”
律立刻回神，扭頭對026眨了下眼，然後調出了楊洺所在的情侶艙外，用紅外成像描繪出了裡面兩人此刻的情形。
026頓時有點臉紅心跳，又忍不住瞧了眼。
按現如今考古學家和生物學家的推算，在大概一千萬年、三百萬年、二十五萬年前，曾有過三次大面積的播種計劃。
“我要陪我的男朋友。”
“好的！”
“讓他在這裡等一晚！”納爾多定聲喊着。
“博士，他們要去找出租車了。”
“你不開心嗎？我們出來旅遊了。”
走廊內，納爾多揹着手漫步走了過來。
這樣的重力水平，能保證人類物種形貌上不會出現太大變化。
“是這樣，但他很容易得到女孩的歡心。”
司機動都不敢動，甚至想踩一腳剎車，讓旁邊這位大爺早點過去。
兩位軍官異口同聲：“是的博士。”
“博士！帕特教授來電！”
“你母親離開的比較早，這些事我需要教導你。”
“哦，赫拉，八年前發生了很多事，我怎麼可能掠奪你的榮譽？
納爾多聳聳肩。
納爾多博士的眼眶開始漸漸溼潤。
“我這就回來，”納爾多的嗓音立刻變得無比冷靜。
律果斷耍賴：“我們打賭的期限可不只是這次航行。”
“想試試嗎？”楊洺低沉的嗓音傳來。
兩人打鬧了一陣。
機械文明的本源被限制在邏輯計算內，需要自然文明來提供不可預估的可能性。
“怎麼會，赫拉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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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利於他們開展計劃。
她父親要來了。
“嗯，”赫拉淡然道，“所以這就是一位生物學家，對女兒解釋女性初潮爲運動過量導致內出血的原因？”
當楊洺和赫拉抵達溫泉酒店，開了同一間房；
而三位老師也告訴過她，機械文明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一切合規、發展穩定，最大的劣勢也在於，一切合規、發展穩定。
一旁的軍官忍不住擡手拍在博士的肩膀上。
他皺眉看着眼前的投影，一旁擺着的新制M277鐳射手槍閃爍着微弱的‘弱光環境提醒’燈。
“冷靜！冷靜點博士！那可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走私貿易有關，請協助我們調查，幾分鐘就足夠了。”
那位生物學家納爾多，已經在半個小時前抵達了這裡。
他看到了那幾張打印紙。
裡面的兩人互相背對，此刻睡得十分香甜，她彷彿能聽到楊洺那輕微的鼾聲。
“嘿，親愛的。”
前座上的兩名軍官對視一眼，各自有些哭笑不得。
“我湊巧來這裡研究農作物壞死病，不用擔心，我讓軍方的人支走了你的小男朋友。”
人流不息的地面‘機場’。
那隻鐳射手槍的生物保險反覆被激活。
艾德旺是那種自尊心很強的傢伙，雖然現在明面上服從謝爾曼帝國，但骨子裡依然是堅定的皇室改革派。
總算……
“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知識都傳遞給你，讓你抵達我無法抵達的領域！”
胸針是偷拍裝置。
房間中，赫拉立刻打開了投影裝置，將幾張打印紙扔到了書桌上比較顯眼的位置，做完這些，她就開始對着窗外發呆，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但他剛要離開，又扭頭看了眼牆壁，仔細思考了下，又道：“大概要推遲五分鐘。”
出租車中，赫拉學習着如何化妝，楊洺拿了一本電子版的《新聯邦法典》細細品讀。
一般來說，以謝爾曼帝國帝星爲標準重力，零點八到一點三倍標準重力是最適宜的重力水平；
零點五到零點八，一點三到一點六倍標準重力爲較適宜的重力水平。
出租車司機眉開眼笑，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青春。
“嗯？”
很快，楊洺護着赫拉回了住宿的房間，楊洺在赫拉肩上輕輕捏了一下，赫拉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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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多皺眉道：
沒有基因突變，就不可能有繁多的生命體系。
“她怎麼墮落成了這樣的女性，沒有一點理智，竟然什麼都聽別人的，我花費了七年時間培養她獨立之思想，哦，這該死的愛情。
在他們身後不遠，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調整了下胸口的胸針。
推着行李箱的楊洺，提醒着一旁似乎有些走神的赫拉。
他的女兒。
是的，納爾多先生已經到了。
有個軍官提醒道：“博士，我們最好還是保持隱秘，您只能跟您的女兒進行接觸。”
“人類的感情繫統真複雜，律這麼覺得。”
剛纔楊洺的表現，他還算比較中意。
再去深究的話，就要牽扯出那本厚厚的銀河人類發展史。
“英俊沒有任何作用，天賦、才學，纔是衡量一個男人的價值標準。”
楊洺豎了個大拇指。
納爾多先生此刻十分焦慮。
律差點笑翻過去。
楊洺笑道：“伱爸爸會不會來接你？”
裝甲懸浮車提前啓動，朝着出口緩緩行進。
兩個小時後。
出租車朝一個名爲‘清爽溫泉’的小鎮駛去。
納爾多筋疲力盡地坐在隔壁單間的牆壁上，仰頭聽着那邊傳來的歡笑聲，頹然地一嘆。
旁邊，有輛軍用裝甲懸浮車，開始慢慢地超車。
納爾多不斷嘀咕着：
突然……
“這個，”納爾多揉了揉眉心，“好了赫拉，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我現在必須要離開，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認定了的話。”
懸浮車的單向玻璃後，一雙眼睛仔細盯着出租車後座，能清晰看到裡面的畫面。
她的存在，並不是爲了讓自己感到驕傲，她有自己的人生了。
026仔細考慮了一陣：“政治需要。”
赫拉的目光開始在人羣中搜索，隨後對楊洺投來了疑問的眼神。
但律並不看好這段戀情。
端着水果盤的026小聲問着。
納爾多展現出了驚人的體力。
赫拉匆忙打開了房門，表情帶着幾分錯愕：“爸爸？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去其他星域做研究了？”
而那位公主，可能暫時被艾德旺的電臀迷亂了視線，但等她回過神來，來自帝星的傲慢不會允許她下嫁到帝國的‘郊區’。
納爾多擡起右手，猶豫了幾秒，總算輕輕叩響了屋門。
楊洺只是聳聳肩，並未多說什麼。
播種者被認爲是高緯度人類文明。
律聳聳肩，哼着從026那裡學來的小調，繼續盯着幾大信息流。
但這位禿頭中年大叔，不知爲什麼，躲在了停車場的位置，並未直接出現。
當赫拉說‘我準備了一件性感浴衣’，走入衛生間開始更換，楊洺拉開牀頭櫃開始尋找安全裝置；
當兩人各自換上浴衣、裹着酒店的浴袍，朝預約好的單人間溫泉進發……
出租車後座，赫拉扭頭問楊洺，她自己研究的妝容怎麼樣。
“走吧，長官，我完全配合你們調查。”
拉姆星的重力系數是零點八二標準重力，人們會感覺到走路十分輕快，作爲旅遊星球來說，這點很有優勢。
……
“哦，他在看書，看的應該是法典。”
納爾多看了眼左右，示意她入內，隨後關上了屋門。
這位技術骨幹平日裡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工作狂，博士的眼中只有攻關課題，每當他歡呼着跑出休息室，那就必然是一個技術難題找到了答案。
“這是你最近的論文？你果然沒有荒廢……微生物之間的信息交換對宿主生物所產生的影響？
“這個課題很棒……你的實驗數據……”
藉着將行李箱交給搬運機器人的空當，楊洺在赫拉耳旁小聲說了句什麼，赫拉立刻挽住楊洺的胳膊，主動墊腳在楊洺臉上吧唧了一口。
“律，在想什麼？”
他們兩個看着就十分和諧。
赫拉並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抱起胳膊，凝視着納爾多。
父女關係比較緊張？
“可以，不過我女朋友也在這，”楊洺緩聲道，“我能否把她先送回房間……我身上只有這件衣服和這個入網終端，兩位可以跟着我，入網終端也可以交給你們……不要嚇到她，可以嗎？”
“嗯哼，”楊洺看向前方的接機廳，眼鏡上劃過了律的提醒。
“誰？”
“他很優秀，不過有可能是個花心漢，你要記得我反覆提醒過你，有些事要在結婚以後。
“記得做駕駛訓練和投放訓練！老闆如果需要裝備，我們要從太空進行定點投送。”
“氛圍不是剛好嗎？”
“你暫時沒假期了，納爾多，那些東西有些不安，培育室也出現了異樣。”
……
“這個男孩在騙她對嗎？”
總算，納爾多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這些是要在結婚以後！哦！這個該死的年輕人到底用了什麼樣的魔法！他們！
這場戀情，一定程度上只是雙方的政治資本罷了。
“放心，我明白這個，”納爾多道，“必要時刻我會請你們幫忙，把那個傢伙打暈或者麻醉，或者扔到污水池裡泡個澡，你們能做到對嗎？”
“博士，”旁邊的軍官笑道，“這年輕人看着挺不錯，斯斯文文、很有涵養，而且也是十分英俊的。”
兩位軍官則展示出了非凡的情商。
“他的理想是成爲一名律師？這倒是個挺不錯的職業規劃，又或者，他是想犯罪在提前研究法律?他是個危險分子。”
“跟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現在，立刻，這是一件無比重要的問題！”
該小鎮處於壞死病蔓延區域的邊緣地帶，算是比較有名的情侶約會地點，擁有各類風情建築，以及上百家溫泉旅店。
納爾多攥緊雙拳，如果他們膽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026小聲說了句：“反正我是相信楊洺先生的。”
“放輕鬆，沒什麼大問題，”有位軍官溫聲說着，帶着楊洺離開了這層的走廊。
“當然，親愛的，”赫拉依偎在楊洺的臂彎，像極了那些熱戀的情侶，“我都聽你的。”
赫拉道：“好的父親，我認定了。”
“我們先去這裡的商場逛逛？”
納爾多決定回到他比較擅長的話題領域：
“你最近的學術研究怎麼樣？抱歉，我太忙了，已經半年沒跟你交流過這些了。
納爾多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豁然擡頭，凝視着赫拉。
“哈哈哈！”
主駕駛位的軍官淡定的一笑：“不用擔心，我會出手。”
隔壁裝甲車的單向玻璃後，納爾多博士的臉上滿是失落。
落風帝國境內倒也算平靜。
他吞吞吐吐的說着：
正失意的納爾多猛地擡頭，剛好看到楊洺低頭在赫拉臉蛋上輕輕一吻，而赫拉擡頭看着楊洺，反手環住了楊洺的脖頸。
納爾多博士騰地站了起來，抓起手槍衝向隔壁浴室。
這裡拍攝的畫面，以高清晰、立體聲的方式，呈現在了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裝甲懸浮車內。
“你覺得，他會有功夫關心我的行程？”
這裡是楊洺和赫拉能最接近秘密基地的區域。
艾德旺與謝爾曼帝國某位公主的戀情，成了兩國最大的八卦話題，落風與謝爾曼帝國的關聯也因此在不斷加深。
“是的，她要開始自己的生活，她要擁有自己的人生，一個靠譜伴侶能帶給她的，遠遠超過她所討厭的父親。”
但現在，他們知道，納爾多博士除卻科學這一宏大命題之外，還有另外的心頭寶。
赫拉立刻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很快她又放棄了這種虛假的笑容：“放心吧，親愛的，除了你沒人會關心我是不是心情好。”
“看，博士，他們好像要有互動了。”
如果這個男孩要玩弄自己女兒的感情，他一定要讓對方知道，什麼是父親的憤怒。
“是我，赫拉。”
“那好，我可能有些生疏，但我會盡快掌握這裡面的技巧。”
接通語音，帕特教授的沙啞嗓音傳出了聽筒。
“跟上他們！”納爾多立刻下令，“麻煩你們了，但不要讓他們發現。”
正當赫拉自我感覺不錯時，她又聽到了楊洺那沒忍住的笑聲，不禁氣憤地去撓楊洺的腋下。
咔咔！
當楊洺和赫拉進入了溫泉，開始歡快的戲水。
如果不是赫拉主動斜靠在楊洺身上，開車的司機只會覺得，這是兩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在一同旅行。
他試圖注視着赫拉，但當赫拉清澈的眼瞳映出他自己的面孔，納爾多又下意識選擇躲避。
楊洺笑着迴應着，主動攬住了赫拉縴細的腰肢，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她肌膚的滑嫩感。
“沒有，父親，”赫拉淡然道，“你可以像八年前那樣，把這個研究成果據爲己有。”
她長大了。
納爾多立刻就要舉槍射擊，一旁的軍官趕忙把博士的胳膊摁了下去。
順帶一提，銀河系第四大勢力古埃爾聯盟中，就存在一些因爲重力與環境影響，體貌朝着‘隨心所欲’方向發展的古人類部族，‘古埃爾’本意就是古人類的意思。
“博士，他們好像親上了。”
納爾多緊緊皺眉，突然向前用力敲了敲楊洺和赫拉單間的門，隨後對一旁軍官打了個手勢，自己則退去了隔壁房間。
楊洺關上了房門，露出了鎮定中帶着幾分慌亂的笑容。
納爾多做了個深呼吸，面色略有些陰沉。
更靠內的小鎮，已經因爲農作物壞死病的原因被封鎖。
“你的這個實驗有對外公佈嗎？”納爾多快聲問着。
但裝甲懸浮車調整速度，與他保持着相對同步。
“你儘快，”帕特教授掛斷了語音。
“我就知道！”
自動裝卸機器人在後半段搬運貨物，一名名旅客走出客艙，感受着拉姆星那令人舒適的大氣與重力。
鬱悶的026扭頭離開：“我去模擬訓練。”
納爾多頓時勝券在握。
他們不斷用“我們不能控制孩子”、“過度保護就是最大的傷害”、“她都26歲了”反覆勸說納爾多。
但這種壓制，註定只是暫時的。
兩位軍官立刻露出幾分笑意，點頭同意了下來。
鐳射手槍迅速打開保險裝置。
納爾多雙手抱起頭，不斷低喃着：
“嘻嘻，”026笑道，“看來是我贏了。”
律笑道：“那你怎麼解釋之前那一吻？當然，之前沒有體液交換，但我想老闆應該是做好了繼續推進的準備。”
隔壁房間的門打開，楊洺皺眉看着面前的兩名軍官，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納悶道：“兩位長官，怎麼了？”
在太空中顯得無比渺小的商船，在周圍機場建築的映襯下，卻成了龐然大物。
“那可真不一定，”楊洺溫聲道，“答應我，如果可以的話，跟他好好談談。”
赫拉仔細考慮了下：“那你出去，我要換身衣服。”
“速度快！”
納爾多立刻點頭，拿着那幾張打印紙扭頭離開，並沒有看到自己女兒眼底劃過的幾分落寞。
‘又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