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雅哈大騷亂
爆炸發生前六分鐘。
毒刺艦下方空域，凱瑟琳全副武裝，帶着七人小隊乘坐高機動飛艇，朝地面城市落去。
飛艇的造型如一隻水滴，是最快通過大氣層的飛行器。
“長官，我建議暫停今明兩天的慶祝活動，下面已經抓到了幾名攜帶細胞炸彈的恐怖分子，這種炸彈是我們現有儀器無法檢測出的。”
“我已經報上去了，凱瑟琳。”
那位中年女士搖頭解釋：“你催我也沒用，我只是負責指揮調度你們，雅哈星壓火節是重大慶祝節日，也是帝國強盛的象徵，上面必須考慮清楚每一個舉措會引發的後果。”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嗎？”
凱瑟琳皺眉道：
“如果發生極端恐怖襲擊，造成大量人員傷亡，那不就是最壞的影響嗎？
“下面大街小巷的人羣這麼密集，一旦真的出現人肉炸彈襲擊，受限於細胞炸彈威力直接產生的傷亡不會太大，但恐慌會成爲收割人命的死神鐮刀。
己方自行判斷開火，扔出了防爆安全盾。
“進入公園躲避！照顧好身邊的老人孩子！”
“老闆，必須讓民衆冷靜下來，不然踩踏事故的傷亡將會遠超爆炸引發的直接傷亡，可以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上方，”律快聲說着，“我將入侵本城市所有聯網設備與所有人的通信設備，開啓區域直播！白色幽靈擁有的號召力，可以短暫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按壓急救，輔助呼吸，男孩的呼吸漸漸通暢，路上又出現了新的人潮，楊洺低頭抱住男孩。
“給你發獎勵。”
“謝謝……”
虛構場景，音畫同步。
局部範圍內的秩序恢復，對於這場恐襲引發的大面積騷亂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這種能安撫人心的天籟，竟然是來自於超改者中最惡棍的存在。
這是軍警拍攝的視角：
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坐在公園長椅上，穿着普通的襯衫長褲的打扮，身形高高瘦瘦，在與身邊的年輕人說着什麼。
他面對蟲羣時不曾茫然，面對人羣時卻陷入了束手無策的境地。
這裡有白色幽靈的COS服。
恐慌的人羣實在太多了。
“直播已開啓。”
“凱瑟琳，我們反覆確認過情報，”她長官道，“新聯邦中情局的行動是幽靈火焰，他們要引發大遊行、製造政治事件，炸彈或許只是個幌子。”
短時間內就有幾名身藏細胞炸彈的恐怖分子被抓，那說明下方城市中已經混入了數量驚人的人肉炸彈……
“你不也是白色幽靈？”
老人和孩子的入網終端被標記爲需要救助的粉色。
地面在幾秒內同時出現了一百三十多處爆炸襲擊，設置在毒刺艦的臨時指揮部已經亂成一團。
鎖定楊洺的軍警手一抖，趕緊拿開了瞄準器。
楊洺走到他身邊，略微猶豫，還是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句：“我能相信你嗎？”
“呃，好像也對……”
律提醒道：“老闆，已抹掉你變裝的痕跡，現在只留下了一處漏洞……”
他不斷呼喊着，連續重複了五六次之後，亂糟糟的人羣終於轉向，從四面八方涌入這處公園。
金色貝殼上彈出了投影屏，裡面出現了公園老人的照片，備註則是一大串的文字。
城市彷彿安靜了一瞬，隨後又出現了新的聲潮：
她想了想，給輝·薩卡發了個消息，但對方超過兩分鐘沒有給她回信。
人羣中，幾乎所有通信設備主動彈出了投影框。
凱瑟琳道：“任何僥倖都會醞釀災難。”
商店儲藏室。
楊洺走出公園就看到了這種畫面。
楊洺攥拳伸到了男孩面前，男孩有些費力地想擡起胳膊，被楊洺扶住了手腕。
男孩輕輕點頭。
對方扭頭看了過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男孩輕輕點頭，眼中驚慌少了許多。
“我並沒有顯露超凡力量，只是用一個普通人的急救知識救了他，”楊洺溫聲道，“不用擔心，那只是個穿着白色幽靈COS服的路人罷了。”
凱瑟琳忍不住低喃，而眼前的投影屏反饋回了地面實時畫面。
裡面有個小男孩還有微弱呼吸。
“是白色幽靈！”
“這不是您給我上過的安全課程嗎？”
人羣中出現了一陣陣歡呼。
“老闆，毒刺艦。”
這種人潮中，誰如果摔倒，如果沒有身邊人幫一把，會立刻陷入生死危機，甚至當人擠人過於激烈，每平方出現太多成年人，也會引發大批遇難者窒息死亡。
不知道是誰唱起了帝國軍歌，男人們高亢的歌聲化作了第二針鎮定劑。
“白色幽靈！”
楊洺扯着嗓子大吼着：“進入開闊地！不要擁擠推攘！”
“我理解你們，你們剛纔被恐慌支配，這很正常！但現在，我們必須組織起來，對抗恐慌，避免更大的災難發生，對！就是這樣！你們做的很棒！現在，人牆開始有序移動，越慢越好，不要急！不要焦慮，我會保護你們，把女人孩子和老人送到附近的建築物。
“他怎麼能準確找到這麼多人肉炸彈？”
街路上，一處處投影屏中，白色幽靈的直播切換成了指示燈，指引着人羣走向避難所。
“老闆，”律提醒道，“這還是太冒險了。”
“進入公園！”
楊洺扒開屍體，將男孩抱起衝到了路邊。
楊洺環首四顧。
“我會先去地面，以防出現混亂來不及支援，指揮權暫時交給了布萊和格力斯，”凱瑟琳道，“我申請讓毒刺艦進入外圍大氣層，以備不時之需。”
大規模踩踏事件已經發生。
……
恐慌依然在蔓延。
楊洺攥緊右手。
一抹抹肉眼可見的波痕在他身周向外擴散，被毒刺艦放大後，擴散到了下方城市。
“好好表現，我就在這看着你們。
公園附近的街面秩序得以暫時恢復。
律抱怨道：“還不是我去跑斷腿修改各處細節。”
半個城市陷入騷亂，到處都有人在喊爆發了戰爭。
水滴飛艇正與地面垂直降落，高加速度帶來的壓力，已經讓隊伍裡這七名改造者說不出話，也只有凱瑟琳完全如常。
很快，老人拍了拍年輕人的手背，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朝着軍警扎堆的方向慢慢行走。
當伱看到一隻蟑螂，就說明家裡已經出現了一萬隻蟑螂。
楊洺將男孩平放在商店櫃檯，自己則鑽入了儲藏間，反鎖門窗後，將眼鏡擺在面前。
鮮紅色的火光爆發，能量在安全盾的擠壓下朝上方噴涌，長椅上的年輕男人安然無恙。
混亂，尖叫，狂奔的人羣。
格力斯抱着胳膊站在指揮台前，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擡手撓了撓眼角。
“很好，剛纔發生的這些事是我們的秘密了。”
“男人們，誰如果貪生怕死不敢站出來，我保證會找上你家門，我向你保證……”
那小男孩迷迷糊糊地看到，有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脫下了上衣，套上了那套酷酷的‘白色裝甲’，戴上了那隻戰術頭盔。
楊洺輕笑着，將COS服脫了下來，掛在了旁邊那一堆不同類型的COS服中。
兩隻拳頭輕輕碰了下。
部分人潮速度肉眼可見的減慢，人羣擡頭看向上方。
突然。
“強壯的男人現在立刻站出來！去找離你最近的男人手拉手，建立隔離帶，分割人羣！
凱瑟琳深深吸了口氣，抓起通信器開始不斷呼喊。
凱瑟琳掛斷視頻通信，面具後的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擡頭看向舷窗外。
格力斯並沒有多欣賞布萊的歌聲，他匆匆轉身坐在指揮台前，快速調動各處資源，下達着救援指令的同時，也藉着毒刺艦的強大能力在地表不斷搜索。
“白色幽靈……”
“他來救我們了！”
楊洺摸了摸男孩的額頭，男孩閉眼昏沉地睡了過去。
大偵探在幹什麼？
叮叮！
但當週圍安靜下來時，楊洺聽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尖叫聲。
地面飄起了一朵朵鮮紅的雲朵，像是爲了這場盛大活動準備的白日焰火；
但在雲朵下方，爆炸的衝擊波正在肆虐，每一場爆炸都代表着最少數十人傷亡，建築物的易碎裝飾接連破碎，砸向了下方人羣。
“只是一次小小的炸彈襲擊，這會擊垮帝國嗎？明顯不會，經過這次災難的洗禮，你們都會成爲各自家庭的英雄。
楊洺抱起小男孩朝着剛纔來時的方向猛衝，抵達一處商店櫥窗外，一腳踹碎了櫥窗一角，抱着男孩鑽了進去。
楊洺做了個深呼吸，他的嗓音繼續覆蓋恐慌人羣：
“帝國的男人們死絕了嗎？你們在幹什麼？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踩踏事故，你們卻還只是夾在人羣中隨波逐流嗎？
“想要因爲你們的不作爲死更多人嗎？
楊洺眼前突然變得空曠，十多具屍體倒在拐角處，畫面慘不忍睹，但在屍體中間的位置，有兩個男人抓着路燈燈杆，拼命撐開了一點縫隙。
那個男孩。
“我已經第一時間把你的意見向上稟告，上面作出決斷需要時間！”
年輕男人起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表情有些陰暗，後方立刻有軍警舉槍鎖定了他……
“律，想想辦法。”
凱瑟琳立刻出聲，嗓音有些嚴厲。
公園外圍的軍警也迅速反應，他們收起武器，不斷呼喊引導人羣。
隨後，楊洺摘下頭盔，將男孩抱起來，匯入了已開始緩慢行走的人潮，將男孩交給了一對年輕夫婦後迅速離開。
“不是我，老闆，”律笑道，“是白色幽靈。”
人們手中的通信裝置恢復正常工作，且彈出了帶有白色幽靈標誌的提示話語，以及簡單的指引地圖。
經過合成器處理的熟悉嗓音，突然響徹整個城市，機械發出的聲響化作聲浪，直接壓住了人羣的喧鬧。
各處街路上，一座座建築物外的投影裝置被啓動，一幅幅巨型投影屏填充在了大街小巷。
“那是自己人！這都不會分辨嗎？”
“你不要總是覬覦老闆我的英俊面容，”楊洺笑罵了聲，“晚飯自己加個雞腿，當犒勞了。”
布萊身形緩緩懸浮，頭頂戴着頭盔，手腳捆綁着金色的圓環，此刻正在動情的吟唱。
“我在你們手中或者在你們上面……看着我！”
還真是諷刺。
他的眼鏡輕輕跳過幾行代碼，公園內外能播放音頻和視頻的設備已被律激活，楊洺的形象出現在路邊大屏幕上。
律在思維空間翻起了白眼。
旁邊隊員費力地喊着。
毒刺艦艦橋正中。
“男用高仿真伴侶機器人！給我個骨架，我可以自己動手改造！”
凱瑟琳莫名有些煩躁。
從一場場生死戰中走出來的凱瑟琳，此刻竟然出現了少許情緒波動，她有些緊張地看着那幾面快速張開的安全盾。
必須一句話引起他們的注意，蒼白地吶喊沒有意義。
“唷，帝國的殘渣們！”
“可以，我批准了。”
“女人們！保護好身邊的孩子和老人，對，手拉手，手挽手，組成人牆。
楊洺戴上頭盔，走出儲藏室，男孩依然是在半昏迷的狀態，聽到腳步聲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白色幽靈！
白色幽靈。
受驚的人羣像是無頭蒼蠅，朝着前方不斷涌動，少部分能保持清醒的人也被人潮所裹挾。
“隊、隊長……看腳下！”
凱瑟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接通毒刺艦，用自己的現場指揮權限，對地面待命的快速反應部隊發去了指令。
正在街邊溜達的楊洺擡頭看去，凱瑟琳的那艘毒刺艦已經懸浮在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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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低頭看去，眼皮輕輕跳動。
楊洺低聲罵了幾句，扔掉大衣，沿着街邊的狹小縫隙，逆着人羣衝來的方向狂奔。
毒刺艦的一根根尖刺閃爍着光亮，上面出現了一縷縷波痕緩緩落下，人們耳中響起了宛若天籟般的吟唱聲，行動變得更加緩慢，眼神中充滿了祥和與寧靜。
砰砰砰的悶響聲透過飛艇外殼和防護罩。
“睡一會吧，我還要忙着去救其他人。”
伴隨着有些刺耳的電流聲，楊洺眼前多了一張淺淡的投影屏，屏幕中是城市的俯瞰畫面，各處涌動的人羣數不勝數。
“幹得漂亮律！”楊洺狠狠地揮了揮拳頭，“你救了很多人。”
他肯定在這。
這麼快的反應，幾乎瞬間侵襲一個城市的所有設備，這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
附近空域是被嚴密戒嚴了的，就算再高明的隱身艦艇也無法靠近。
那剛纔的網絡襲擊來源，只能是在這顆星球的地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