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知了聲聲的季節,外面驕陽似火,池澄穿着吊帶睡裙趴在茶几上,舀着半個西瓜悠閒的吃着。
她偏過臉輕輕的把西瓜籽吐到旁邊的紙巾上,眼睛卻盯着電視,上面播着一部軍旅題材的電視劇《國防生》。因爲袁野,池澄愛上了軍裝,關注所有和中國軍人有關的電視劇,電影,紀律片,甚至貼吧。她經常去軍戀吧潛潛水,翻看那些戀軍女孩講述的喜樂哀愁,悲歡離合,爲一個個或動人或心酸的故事而感動,而惋惜。
“池澄你就是個大傻瓜!”有時候她腦子裡就會冒出這句話。是啊,袁野又不是她的誰,自己這樣一頭熱不是傻是什麼?
但是袁野他,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做朋友嗎?池澄反覆懷疑,確定。確定又懷疑。她想,應該是有點不同的吧!
自從袁野生日過後,他經常會打電話或發信息給她,到後來頻率上升到每天一次電話,N個短信。這下就是池澄再遮遮掩掩,就是程雨歡,樑小薇再後知後覺,她的秘密註定瞞不住的。
她想起那天,程雨歡用逼問樑小薇的方法,不,還要殘酷兩倍的刑法將她屈打成招。
“好你個池澄,虧我以爲,我這後宮之中就你最安分守己,原來你早揹着我在外面招蜂引蝶。”程雨歡趴在池澄身上“咆哮”。
樑小薇坐在桌前對着鏡子修眉毛,涼涼的說:“你自己面首無數,就不許我們紅杏出牆?”
程雨歡掉頭怒視樑小薇:“你別以爲,現在有人護着就可以上天了。”
“哼!”樑小薇嬌斥一聲,回頭繼續修自己的眉毛。
程雨歡把精力轉回池澄,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滴溜地在池澄身上打量了一圈,賤賤的笑着:“你跟他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那語調,能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什麼什麼程度!”池澄推開她,整理凌亂的頭髮和衣服,自己這樣子真像被人*暴了似的。
程雨歡吸了口氣,咬牙道:“好好好,你們啊,一個個就會裝!”她指了指池澄又指了指樑小薇。然後又跟牛皮糖似的黏上來,伸出四根手指在池澄眼前晃晃:“*情四部曲,拉手,抱抱,親親,滾牀單。嗯~哪步了?”
池澄對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簡直無語了,她搖着頭欲哭還笑。“沒有,我跟他八字都沒一撇呢!”
“什麼?一撇都沒有你就跟他聊騷?”程雨歡再次咆哮到。她拿手指戳着池澄的頭,一臉的痛心疾首:“你,你,你這個沒出息的。我平時都怎麼教你的?女孩子啊,矜持,矜持!敵進我退,敵動我不動,等他徹底死心塌地嘍,一切就盡在你掌握之中。”程雨歡的白骨爪子在空中“嚯”地握成拳,擡着下巴問池澄:“懂了麼?”
剛從浴室回來的李欣實在沒眼看了,過去拉開程雨歡,“你呀,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招惹的人吶,都夠從這排到黃浦江去了。”
程雨歡抱住李欣痛哭,“李妃,孤就剩下你了。嗚嗚嗚……”
李欣皺着眉一把推開程雨歡的頭,“我剛纔看見小眼鏡在樓下徘徊呢!”
程雨歡猛然擡頭,滿臉驚訝的問:“真的?”
李欣點點頭。程雨歡咂咂嘴,得意的笑到:“小樣的,跟我玩欲擒故縱?還不是自己乖乖的送上門來?”
她拍拍池澄的肩膀,得意到,“好好學學,啊!”樑小薇側身輕踢了她一腳,“你就快走吧,等下人跑了,看你上哪哭去!”程雨歡聞言趕緊出門。三個人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都無奈的搖搖頭。
這小眼鏡是程雨歡的第?N個面首吧。要說這世道真變了,如此彪悍的假小子還有人這麼趨之若鶩,不得不說程雨歡的魅力實在是光芒萬丈,佩服佩服!
池澄想起這段,就噗的一聲嗆到了,“咳,咳,咳……”
這時茶几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噗噗的振動着,池澄瞄了一眼,立即放下紙巾,趕緊接起。“喂!”不過剛纔那一口嗆得她還沒緩過來,說話帶着鼻音。 wWW ▪TTKдN ▪CΟ
“你感冒了?”那邊傳來熟悉的低沉音。
池澄別過頭清了清嗓子,說:“沒有。我被西瓜嗆到了。”
“呵呵呵”袁野低笑着,“你腦瓜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整天掉魂的。”
“想你呀!”當然,池澄是沒膽說的。她只敢問:“你怎麼樣?”
袁野靠着電話亭,看着藍天白雲,幽幽地說:“很苦啊!食堂飯菜又不好吃,我感覺自己都瘦了。”他的後面還有一排人在等着。
池澄心疼起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說完後又覺得不對,自己這語氣,這言詞怎麼聽都是盼夫回家的妻子呢?自己真的是,腦子抽了。她做着鬼臉懊惱起來。
可袁野卻很開心,似乎自己就在等着池澄這句話。他是真的想念她做的飯了,還有她做飯時全神貫注的樣子。
眼看規定的時間所剩無幾,袁野收回懶散的神情,認真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很快!”
輕輕的兩個字落在池澄耳裡,卻是另一種意思,這是,承諾嗎?
手機屏幕已經暗了,卻依然貼在池澄耳上。她想,自己果然是變貪心了。
袁野慢慢晃在喧嚷的操場上,廣闊的場地上一個個穿着軍背心,曬得或紅或褐或黑的戰士們分成若干的方隊,在烈日下或長跑,或練操,或腹部繞槓……這是比學校軍訓更嚴謹,更艱苦,更漫長的正規軍訓。
這次學校趁着暑假把他們拉到這幾百裡外的山旮瘩裡封閉集訓,手機都上交了,一個月只有兩次五分鐘的打電話機會,自己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池澄了吧!
剛纔自己想說什麼?很快就會回去?回去做什麼?跟她說我們交往吧?可自己是真的愛上了池澄還是因爲寂寞?他覺得自己要再想清楚。
袁野深邃的目光注視着遠山,深深吐了一口氣,“池澄,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