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山中灰霧
宇宙就像是一片挖滿蘿蔔坑的農場，所有智慧文明都是佔着坑位的蘿蔔……
一個蘿蔔一個坑，永遠不會多也不會少。
陳景默然無言地看着眼前主考官的投影，只覺得宇宙比想象中還要殘酷得多。
所有文明發展到一定的程度。
都必須經歷一場考試。
考試通過纔會被祂們承認，從而繼續繁衍生息，甚至可以到更高的維度去……
而考試失敗，則就喪失了生存的權力。
簡單來說。
考試不及格就會世界末日。
之後就能給其他還未誕生的文明騰出坑位來。
在回到哨兵嶺後便會在此定居下來。
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但陳景卻覺得這世上沒什麼東西比它們更珍貴。
作爲一個曾在舊日時期活躍的古老種族。
“191個小時……”
在離地升空的過程中，陳景意外發現坐在拜阿吉的背上感覺不到半點風。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以從未體驗過的視角看在眼中。
陳景隱約看見了一張空洞而陌生的臉。
遍佈孔洞的翼膜似乎並不影響它飛行。
……
就像是在無風的平地上走路。
忽然，陳景將目光放在山嶺的某個方向，只見那片林子裡瀰漫着許多深灰黯淡的霧氣……
房屋，山嶺。
小時候奶奶親手給他做的玩具。
畢竟他是一個極度念舊的人，所以拿去東山水潭的結界藏起來是唯一的選擇。
尤其是在末日之後……
[迴歸考場倒計時：191小時4分21秒]
……
又是對付史密斯他們一行人，又是去參加同學會，然後就莫名其妙的世界末日了。
“別告訴其他人。”陳景輕輕拍了拍拜阿吉的頭，哪怕是在囑咐它一件要命的事，他的語氣也依舊溫柔，“這是我們的秘密。”
拜阿吉不懂那麼多。
從迴歸現實世界的那一刻開始，麻煩便接二連三的找上門來，短短不過兩三天的光景……
如果不是陳景蛻變爲舊裔，以他當初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體質，估計他剛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就得累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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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還有些迷惘，可拜阿吉卻認出了那張人臉，或是說……它辨別出了那種古老而危險的氣息。
主考官姆便從陳景以及所有地球生物的眼中消失了。
所以主人是帶着我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嗎？
拜阿吉迷惘地看向陳景，只覺得這種在維度之間穿梭的旅行……好像不止一次發生過。
“我先回屋收拾一下，你幫我盯着外面，有什麼突發情況記住叫我。”
仰着頭張大嘴就等陳景喂他。
“你好像喜歡吃這個。”陳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想起這幾天也沒讓拜阿吉吃上什麼好的，心裡不免慚愧，“等回到裡世界，我帶你去吃其他好吃的！”
至少陳景從未在山裡見過。
一個字，穩！
還有一些零零散散卻又承載許多回憶的東西。
哪怕身處在離地千米的高空中，他也依舊感覺不到多少害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在那片如活物般涌動的灰霧之上。
從上空看去，更是如波瀾四起的水面，層層波浪涌動翻滾，彷彿要將整個山頭吞噬才肯作罷。
喂完拜阿吉，陳景便回屋開始收拾行李，尤其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自然是要先帶去東山水潭的結界裡藏好。
此時，主考官姆的演說已近結尾。
“怪不得那些古代記載裡都說拜阿吉是神駿，連那些舊日的神明都爲之讚歎……”陳景趴在拜阿吉背上，緊緊抱住它的脖頸不敢撒手，“這種乘坐體驗……不打滿分可不行啊……”
拜阿吉在其他生物面前，天生就有種優越感，就像是人類看待那些未開化的猴子一般。
就像是柔軟的灰色紗巾隨風在樹林中舞動。
陳景喃喃道，急忙調出自己的個人考試面板，緊盯着光幕上浮現的倒計時。
更何況那裡還能當做避風港安全屋來用……
陳景用繩索將行李箱都綁在了拜阿吉背上，隨後拍了拍它的腦袋，擡手指向東山水潭所在的方位。
是害怕有的文明佔着茅坑不拉屎嗎？
從小到大拍的那些照片。
“那是什麼……”
“走吧。”
拜阿吉仰頭髮出了類似馬鳴的長嘯，隨之便開始緩緩扇動雙翼。
“對了……”
“果然是同步的……”陳景擡手輕撫着情緒不穩的拜阿吉，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將近八天之後就會被傳入進裡世界……”
那些霧氣，絕非自然形成。
陳景發現自己也挺倒黴的。
就像是得到大人重視的小孩子。
懸浮在祂身前的銀色光球，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按照他最初的計劃。
說完這句話。
等陳景收拾好這些雜物，仔細一算才發現，這些看起來不怎麼佔地方的物件，幾乎裝了滿滿三個行李箱。
似巨人的面龐。
但在拜阿吉的背上，也不知道是因爲飛得太過平穩容易讓人產生安全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陳景發現自己的恐高症似乎好了。
“兩個世界……”拜阿吉突然低聲喃喃。
幾乎佔了半個山頭。
既然主人這麼說了，那就自然要聽主人的，更何況……其他人有什麼資格跟我交流呢？
譬如老頭子留下的攝像機。
“聽李默白的意思……他到時候還要過來一趟……我要怎麼跟他解釋……”陳景一邊拿起薯片往拜阿吉嘴裡倒，一邊苦着臉思索。
“好的。”
其實陳景是略有些恐高的。
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
拜阿吉嘴裡嗚咽地叫了兩聲，親暱的用頭蹭了蹭陳景的臉，猙獰扭曲的面龐上是一種人性化的表情。
這種做法……
近幾天的觀察似乎已經讓它意識到了，裡世界與表世界是不同的。
陳景從揹包裡拿出來兩袋未開封的薯片，幫拜阿吉撕開包裝後，這才遞到它面前。
彷彿從未出現過。
因爲老頭子已經在東山水潭佈下結界，那地方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進去。
“距離生物躍升考試開啓，還有191小時，希望大家能在最後的時間做好準備……”
陳景並不打算讓這場末日波及到它們，至少它們不該那麼早就毀掉。
其實回頭想想。
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中不斷縮小。
或許它們不怎麼值錢。
“提前五千年的考試，真的有人能夠通過嗎?”陳景心中疑惑地喃喃道，雖然他已經經歷過內測偷跑，但對於這場考試他依舊沒什麼信心。
所以在考試過程中，以那個地方爲穿越點是最安全的。
在陳景心中，拜阿吉幾乎已經尖叫起來。
只見它飛行的速度猛然提升，直奔東山水潭的方向而去。
“是祂們！！”
“祂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