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漫回來了肯定要先跟六哥去通通氣。
“六嫂怎麼了,”
關漫來,狄幽還是走出來招呼了一下,關漫見她氣色並不好,好似大病一場,六嫂進房間後,關漫關心問。
“這一直都這樣,沒大礙,天氣暖和些估計就會好。”聲咽神色也淡,關漫想,這終究是他家裡私閨事,自己關心問到這裡就好,餘下的,再說多也得避嫌些了,遂點點頭沒再後續。
六哥自是問到元首出訪,除了冬灰,關漫據實答。……如今,自己和六哥唯一的“不能說”,也就冬灰了……
“所以,元首這次一定是氣痛了心,老大也是太操之過急,他就算想提哩了蔣嫚去,也沒必要急着這麼跳出來明着和老四爭,本身,老四把蔣家的人肉裡連着絲兒的牽扯着,在老爺子眼裡都還不知道怎麼看,他這一拳頭出去,可不撈得一身騷。”
聲咽看他一眼,“你認爲大哥是和四哥在爭?”
關漫右腿壓左腿平靜地靠着沙發,微笑,“和小步?那就更是槍打錯了地兒,小步哪裡看得上蔣嫚。”
聲咽從書桌後起身,走至窗邊,
“關漫,你不會不知道,這蔣嫚遲早還是我蕭家的人,元首這方面許過的諾,他收不回去的。”他背對着關漫,自然沒看見,關漫聽到這句是稍垂了下眼的。關漫怎麼會不瞭解這些,否則,他提前那麼早就開始防着了:那麼嚴重的“胃病”,可“娶不起”這麼“貴重”的蔣嫚……只是,沒想到,六哥接下來的話,還是叫關漫錯愕住了,
“我知道你是無論如何接受不了她的,你也有法子躲過去,那,只有小步了……”
“六哥,”關漫看過去,交疊的腿都放下來了,“你不會是想……”
聲咽轉過身來,……關漫忽然覺得,立在窗棱月色下的六哥,濛濛裡,似乎看得不是那樣清晰了……
聲咽的神色其實一直是這樣和穩,娓娓道來,是他紋絲不亂的思路,
“是的,原本我也以爲蔣嫚是四哥的囊中物,他會留給老五。但是這次,小
步確實很有機會和蔣嫚走到一起,他可救過她不止一次。想想,就算不爲別的,蔣嫚着實也適合小步,她不是一般的名門閨秀,她可算家道中落,在艱苦的地方磨礪過那麼多年,性情一定也補得了小步的操急……”
“但是六哥!”關漫都站起來了,“小步他!……”關漫當然着急,小步對冬灰的心!……天地可鑑,那是怎麼強拉硬拽能!……小步畢竟是他們的弟弟呀,他的幸福,他的意願,怎麼能也拿來當成……關漫猛然一怔,見六哥望着自己,那神色沒變,眼眸卻覺,越來越看不清……關漫強行緩了下來,這件事,不能提冬灰一個字,不能把冬灰扯進來!再,關漫知道,六哥心深,且一旦心意決,很難改變,這會兒固執爭執,只會生分了他們兄弟間的……是呀,即使關漫心裡是難受的,他還是不想用,不好的心去想他的六哥……
關漫微笑了下,儘管有些澀苦,他還是得敬着六哥,“我是覺得小步還小,這次本來去內蒙都委屈着他,想想咱們不看重年,他還是愛熱鬧的年紀呢。估計這次也是無聊,救了蔣嫚,或者想從蔣嫚那裡套點蔣仲敏的信息,……反正,還是順其自然好。”
聲咽也微笑着點點頭,只說了句,“好。”
關漫從六哥家出來,
門棟下,
回頭看了看六哥家的燈光,
從來,那抹燈光都是給人溫暖,靜心的……今天,關漫卻覺着心裡的澀苦一陣隱一陣地襲來……
回到車裡的關漫,一路上都是靠在椅背上,眉心死鎖,
老袁也覺着七帥此刻情緒十分緊繃,好像有根弦,一扯就斷……
可七帥就是七帥,
老袁跟了他這麼多年,覺着,這世上再沒有比七帥更沉着能迅速做出自我調整的人了。七帥真是天生的玲瓏剔透人兒,他從不是會被什麼困住的人,他一定主動出擊!一飛沖天,漂漂亮亮回擊出他最想要的效果……
“先回家,然後去大爺家。”
七帥雖然眉心依舊蹙着,但是,目光早已沉着。老袁知道,一切又
盡在他把握間……
七帥回家取了一隻很長的黑漆木盒出來,
老袁不知道,
這裡面裝着,讓多少冷兵器愛好者癡迷的一枚“重器”!
《八犬傳》中犬冢信的名刃“村雨丸”。
沅戶時代有位名叫曲亭馬琴的戲曲作者,他以“八人逐鹿江湖”爲中心創作了《南總裡見八犬傳》。其中最著名的名刃就是源氏的重寶村雨丸。此刀拔出殺人時,帶着殺氣的刀鋒會有水流出清洗血跡。此情形就像是村雨清洗葉子一樣,因此被稱做村雨丸。
“村雨丸”後明被名將張顯仿書中描述鑄造了出來,流傳至今,刺客擁有過,盜賊擁有過,將相擁有過,豪強擁有過。至關漫手收藏,已易主十七代。關漫知道,大哥一直想把自己的名字鐫刻在“村雨丸”手柄上……
關漫手裡提着木盒,一手插軍褲荷包,穩健步入大哥宅邸,自有他的瀟灑感。
蕭西二樓窗子就看見他了,
“老七,稀客呀。”
關漫擡頭看過去,笑起來,“大哥這是不歡迎我?”
蕭西拍拍手,他正在窗臺整理小花圃,也笑着“哪裡,我七弟這樣的靈氣人兒,平常請都請不來呢,快上來快上來。”人也離開窗臺看來是迎來了,
關漫也沒停步,慢慢走進廳堂裡來,
大哥還沒趕着下來,他大嫂先出來迎着了,“七弟,來怎麼也不早說,準備點你愛吃的宵夜……”大嫂也是熱情得很,一手虛扶着他的胳膊引着往裡走,關漫這時候把放在荷包裡的手拿出來,規矩起來,微笑着,卻更是迷死人,“謝謝大嫂,來您家還要早說麼,誰不知道大嫂親手做的小吃名動京城,平常也就我大哥有這獨享的口福了,今兒總算能來蹭蹭這享口兒了,早說什麼,就是來吃您這最平常的,肯定也是最地道的。”
楊亞直點着他說,“看看老七怎麼得了,就這張甜嘴兒,以後誰有福高攀得上你呀……”
“那是,我家老七隻有天上有,誰也攀不上。”蕭西笑着從樓梯上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