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周希睿不解的問道,看到大家都驚訝的望着他。蘇發顫抖着說道:“巨人甕裡有吃人的怪物,從那裡經過的人都會被拖進去吃了!你們還是別去了,我們往回走吧!你們還是去越南坐飛機過去比較安全些啊“。
”既然都被拖進去吃了,那怎麼知道里面有怪物?看來只是傳聞啊,可信度不高”,鍾躍明分析道。“唉,是真的,這是逃出來的人講的。老撾人沒有人不知道的,走那裡都要繞着走”蘇發見他不信,有些着急。
”要不我們往回走吧!“黎叔膽小,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樹祭,早已是驚弓之鳥。“什麼可怕的怪物我沒見過,都走到這裡了,沒理由往回走.”阿措堅決不肯往回走。
周希睿基本和阿措想的一樣:“大家別怕,我們在屋瓦寨那麼可怕的地方都闖出來了,難道還害怕僅僅會吃人的怪物嗎?怪物再可怕,畢竟沒有人聰明,人才是最可怕的。我覺得我們應該闖過去,本來大家就是出來探險的,總不能半途而廢吧!”小培和鍾躍明也點頭贊成他的話。
出乎意料連身體羸弱的劉鵬居然也贊成往前闖,他實際想到回去要經過螞蝗溝所以真不想再往回走了。黎叔看看約翰,約翰也用蹩腳的中國話說道:“我沒意見,我贊成往前走。”現在只有黎叔和蘇發不贊成了,他倆一看大家都這意思,也沒有辦法了。
阿措和周希睿體力好些,兩人押着那個迤沙拉走在前面,這老頭真是個累贅,走不了多遠就累得走不動了,看來這傢伙是養尊處優慣了。周希睿看他實在走不動,只好砍了幾根竹子,做了個擔架,跟捆豬一樣困在上面,隊伍裡的男人輪流把他擔着走,大夥真是苦不堪言。
這樣足足走了兩天,一路上所帶的乾糧給寨子裡的小孩全搶來吃了,逼不得已他們只能打野物充飢,一羣人走在林子裡,發出的聲音很快就把麂子什麼的早嚇跑了。阿措只得走在前面一里地左右搜尋獵物,但運氣很不好,只弄到一隻野兔,這兔子可不夠這麼多人吃的。
走着走着,一隻大蟒突然從樹上下來纏在了迤沙拉的身上,擡擔架的人趕緊放在地上跑開,那迤沙拉被捆着動彈不得,發出恐懼的大叫。阿措揚手將竹籤射入蛇的眼中,用砍刀將蛇的頭砍了下來,那蛇的身體還在機械的扭動,看起來讓人覺得非常噁心。
阿措笑着說道:“大家有東西吃了!哈哈”,“你說吃這個”小培的眼睛都瞪圓了,她胃裡一陣翻滾,直想吐。“哈哈,你先別吐,這東西燉來香着呢,而且吃了能治風溼”阿措一邊拎起蛇一邊說道。
“可惜沒有鍋,看來只有烤着吃了”阿措遺憾的說道,他麻利的將蛇剝了皮,將蛇肉切成塊穿在樹枝上,男人們幫着把火升了起來。蛇肉烤好後,這羣人吃起來覺得味道和雞肉有點象,還吃得滿香的。
周希睿也不吃蛇肉,他將阿措打到的那隻兔子剝了皮,細細的烤熟後,扯下一大半遞給小培,自己也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阿措終於打到了一隻麂子,這下解決了食物問題,大家飽餐一頓後,將剩下的烤好裝在包裡做爲乾糧。下午就進入了佈滿巨大石甕的巨人甕地區,這裡看起來非常平坦空曠,連草都沒有幾根。只有幾百噸的大石甕橫七豎八的遍佈着。
這些大石甕都有三層樓高,最大的看過去起碼有五層樓高,每個甕上遍佈細孔,最下面有些圓形的石洞,黑黢黢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幾個人將那迤沙拉放了,押着他走在前面,他全身顫抖的四處張望,恐懼的與那些石甕保持一定的距離,似乎裡面隨時有怪物要將他抓走似的。大家看他這樣子,也小心翼翼的走在他身後。
走着走着,耳邊彷彿聽見有人在說話,仔細一聽似乎是那些大石甕裡發出來的。這一下激起了幾個年輕人的好奇心,難道有人住在裡面嗎?
“我們進去看看去?”周希睿回頭對大家說道,阿措他們都點了頭,就剩迤沙拉、蘇發和黎叔打死也不願意進去。“那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我們進去看看就出來”周希睿回頭對三人說道,這三人哆嗦着說:“你們快一點出來!”
周希睿點燃了隨身攜帶的,準備走夜路時用的火把,這還是阿措想到經過這裡的時候,萬一天黑了或者碰見野獸而提前準備的。他們從那個狹小的洞口鑽了進去,出乎意料,裡面的空間大了許多,內部的孔洞象心臟裡血管一樣相互交錯貫通着,之間象房間一樣遍佈住許多小室,這倒象個天然的住所。
他們順着耳邊的聲音一個小室一個小室的搜尋着,快搜到中心的時候,小培發現地上有一些動物的鱗片,有銀元大,被火把一照泛着青色的光?這是什麼動物身上掉下來的,大家看着些害怕。
“我們還是出去吧?不知道這裡面住着什麼東西,萬一是食肉動物怎麼辦?”劉鵬說道,“食肉動物!太好了,正好抓住看看是什麼怪物?”約翰這小子滿腦子都是美國式的冒險精神,一聽食肉動物反而來了精神。
“要不想進去的人,先回去,願意進去看看的跟着我繼續往裡走”阿措說道。“不行,這裡面非常大,很容易藏住動物,人一分開,危險係數會增大了,都進去看看!”鍾躍明不同意。
大家想想也對,只有一個火把,其他人總不能瞎摸着出去吧!於是他們繼續往裡走,鑽進一個小室後,他們發現這裡面全是動物的卵,有人的拳頭大,有些已經開始孵化了。孵化出來的幼獸有幾分象蜥蜴,只是背脊上劍狀凸起,頭上也有角狀的凸起,這些小東西此起彼伏的發出叫聲,讓這裡面喧鬧的象菜市場,原來外面聽到的聲音,就是它們的叫聲。
鍾躍明好奇的抓起一隻:“這玩意兒是什麼?蜥蜴?恐龍?”突然大家聽到了很響的呼氣聲,往那邊一看,媽呀!那邊一個巨大的怪物,正瞪着燈籠般的眼睛呼着氣看着他們,蟾蜍般的舌頭伸了出來在嘴巴外舔了一轉又縮了回去。那怪物的眼睛在黑暗裡通亮,模樣和蛋裡孵出來的小東西一模一樣。
“快跑!”周希睿大吼道,大家急忙往洞口跑去,眼看就要被那怪物攆上了,他將火把扔了過去,暫時讓那怪物停了下來。他們飛快的跑出了大石甕,喊洞口前的三人快跑。
外面的三個人聽見喊跑,嚇得沒命的跑了起來,只是那個迤沙拉年老、少運動,落在了後面。大石甕裡的怪物跑出來後,沒幾步就咬住了他的頭,銜在口中,使勁甩了兩下,頭就給活生生的扯了下來,吞了下去。然後一腳踏在他的身上,用嘴撕扯着他的身體,一塊塊的吞食起來。
這時候那些大石甕中怪物聽見動靜都跑了出來,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黎叔、蘇發嚇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小培讓大家把屍粉香囊放在鼻子邊上,吹起了鎮魂曲。
很快那些怪物喝醉酒一般擺動幾下身體,倒在地上睡着了,趁着這個空檔,大家狂跑起來,直到離這些石甕很遠了,看不見了,他們才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大家連夜打着火把趕路,終於又走了一天半後,來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他們在一條公路上攔到一輛車。老撾的山路非常難行,在旱季每天只有一趟車從布朗往納貝開,行程9個小時,他們運氣不錯,剛好攔到這輛車。
老撾的山路很有特點,起伏非常頻繁,會不停得上上下下。路況和八十年代的川藏路有一拼,由於經常上上下下,平均時速只有三十公里不到。“去旅遊很多人不願意來這裡,有一個原因是這裡的政局不是很穩定,雖然游擊隊基本被消滅了,但是還是有少量藏在深山裡,你們在沿途可以看到許許多多揹着槍的年輕民兵。”蘇發在車上沒事,扯起旅行社現在生意不好的原因。“那你還不改行?”大家好奇的問他,“唉,我的收入在老撾也是算好的了,反正這裡東西便宜,生活用品很多都是你們中國製造的”他笑着說道。
看來這老撾還不錯,用的都我們中國製造的東西,大家本能的產生了一些親切感。越戰期間,美國把上億枚炸彈投向了這裡,以阻止越共繞道支援前方的作戰部隊,他們在車上看到,田野間可以看到大量的彈坑,房屋和廟宇的殘骸,看來美國給這個第三世界國家帶來了無比深重的災難。
“看你們美國人乾的事情,你小子小心點,這裡的人可是仇視美國人的。”蘇發惡狠狠的對約翰說道。“轟炸這裡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這不關我的事!”約翰把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說道。蘇發也不搭理他,看來他心裡對這個還是解不開的疙瘩。
到達納貝後他們找了家最好的旅店住了下來,大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後,邊在大廳裡吃飯邊和旅店的老闆聊了起來。
這間旅店的主人英語非常好,閱歷相當豐富,他去過十幾個國家打工。言談中鍾躍明感覺他是一個無政府的民族主義者,和約翰講起很多無政府的東西,開始他以爲老闆是個民族主義運動者,後來發現他其實很仇視美國和越南,對本國政府也是嗤之以鼻。
鍾躍明估計他之所以是自由的,可能因爲他是個民族主義者。老闆的名字叫kongkeo,大家談得多了慢慢就對老撾的現狀有了解,他們很驚呀的發現他在這裡是個相當出名和有能力的人。而且他也僅僅28歲,有個非常漂亮的老婆,不僅僅在當地算漂亮,放到新加坡或者內地也是個微型美人,這個女人不僅美麗,而且勤勞能幹,旅店的生意基本都是她忙進忙出的打理着。
這個女人是他第二個老婆了,在老撾文化裡,一個男人可以有三個老婆。不過他和他老婆都算是這個落後國家裡相對比較開化的人,他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鍾躍明懷疑他老婆以前是空姐。所以他老婆不允許他的男人有別的女人,所以kongkeo和前任妻子離婚了。他有兩輛豐田越野車,說可以帶他們前往柬埔寨邊境,每天每個人6塊美金。並且一再跟鍾躍明強調,雖然他的收費在當地是很低廉的,但他的服務質量絕對是最好的。
第二天一行人僱傭了kongkeo和他的車前往柬埔寨與老撾的邊境,車行駛在羣山之中,車燈過處,或是一堵峭壁或是深不見底的山崖。大家爲消除心中的恐懼感,一邊說着話一邊吃着水果,繞過一座又一座山峰,不知道前面還有幾座山。
車載海拔表使他們隨時知道行走的海拔高度。晚上九點時山上開始起霧,能見度極低,前面一片白茫茫,遠光燈無法看清路面,只得用近光燈,用三十碼的速度前進,直下到海拔八百米纔沒有霧了,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們在丹尼爾一家老撾人開的家庭式旅館美美地睡了一覺,感覺還不錯,十萬老幣一晚,還有個供停車的院子。
第二天從丹尼爾出發往柬埔寨邊境線開,下起了雨。車行駛在雨中,突然甩了起來,在路上滑行,車頭斜着滑向路邊,好在kongkeo沉着應對,此時車已橫在路上,最終在他的努力下有驚無險在路沿邊停住,所有人嚇得心臟狂跳,底下可是萬丈深淵啊!kongkeo趕緊下車檢查,沒有發現問題。可能是車輪磨損厲害加上路面積水使附着力減小造成的,他鎮定心情,又重新上路,後面的路程kongkeo加倍小心起來。
也許是那裡車輛較少的緣故,偶遇路邊村莊,有散養的牛羊和雞鴨在馬路上行走,它們不知道避讓車輛,kongkeo只得耐心等家禽過去後再開走。
一次遇見一羣雞在路上悠栽悠栽地走,已經過了馬路一半以上,kongkeo的車打算從它們後面過去,也許受到驚嚇,幾隻雞突然回頭飛起,碰在前擋風玻璃上,登時雞毛飄飄漫天飛,滾落下的雞跑進樹叢,四處環望沒有發現被撞死的雞,以爲只是碰傷,行駛一百多公里到下一個休息點,阿措發現雞被卡在牌照上:“哈哈,送來的美味”,他拎着雞對大夥笑道,晚上衆人在旅店裡煲一鍋土雞山龜,味道美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