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過六十多的老漢打起人是那麼的利索,因爲根據在場的諸多老中醫事後的檢查,季家老三這一次最起碼得在醫院住上半年。
能讓文九爺氣成這樣,季昕犯的罪過可真是我不能夠想到的,畢竟以季家與文家的情份,我想就算是丫頭早兩年就被季三給吃乾嚥淨了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不但是暴打了季三,而且就連婚約也是一刀兩斷,爲此文九爺還跟季爺吵了一架,雖然沒聽到內容,但是季爺回去是臭罵了自己的兒子一頓倒也不假。
文九爺還是住在我家,因爲這牌局才過一旬,至於文幼晴,自然也跟着自己的爺爺住在一起。
我是被各位姐姐拖着到處玩,今天才有機會給白家姐姐敲上一個電話,白家姐姐說又有一單大買賣,我說電話那頭怎麼熱鬧的有些不像話。
“你說的那個果汁,我們幾個考慮了一下,的確就像你說的那樣,非常的有市場前景,因此我們現在正在跟那家汽水廠的上級,也就是L市教育局談買廠子的事情。”白家姐姐說到這兒停了一下:“我的陸總,下次還有這麼好的事,記得吱一聲。”
“當然,白姐姐,廠子的事情越快解決越好,不過不要露出你們的本意,這事是誰在負責。”
“諸葛蘭跟她姐,這雙胞胎是酒仙投胎,上次兩丫頭把L市大大小小頭頭腦腦全喝到桌下去了,這次那些大佬們看到還是她們,哭着喊着以茶代酒呢。”
“呵呵……白家姐姐,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一想到各位在桌子下面吐了一地,我的嘴都咧到耳根,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大老爺們這次算是吃足了苦頭。
“呸,你還說,你個小東西,這些日子玩夠了沒?”電話那頭白家姐姐都呸第七遍了。
“哎,白家姐姐,下午我還得陪文家九小姐去逛街呢。”
“我妹妹呢?”
“當然也是我陪同列表中的一位啊。”
心想反正買了東西還有文九爺分配的保鏢幫着拿,我可是甩手大掌櫃。
“嗯,你小子最近陪陪她們吧,由其是文小九,小丫頭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姐姐的都聽了,那季家的狗雜種要是再敢在她面前出現你就打我的電話,老孃手頭有幾百號姑娘等着扒他的皮呢。”
“估計你們等排上一會兒隊了,聽說是季三不但外面已經包了一個娘們,而且上次還當着那娘們的面給了文幼晴一個耳光。文幼晴的乾爹多的數不過來,這一耳光可是捅了馬蜂窩,不但周家跟餘家現在是變着法子的想找季家的麻煩,還有其它地市黑白兩道明裡暗中放話出來要扒季昕狗皮的最起碼有十多個車皮。”
“嗯,不說這個了,我說陸總,你上次不是還說要搞什麼雜誌嗎?”
“對啊,只是覺得現在似乎還沒有到時候。”
“可是莫叔那邊的南方週刊最近可出了大問題了。”
“什麼問題?”
我皺着眉頭,六人行第三部剛剛完結,最近幾期南方週刊大賣的程度是街邊的書報亭你要是不去預定那就根本不可能買到下期的雜誌。
“省裡剛剛下了紅頭,就說是南方週刊在連載方面出現問題。”
“出現問題,什麼問題。”
“似乎是最新一期的連載裡出了問題,我不太懂,你還是快看看吧。”
“行,不過這又有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南方週刊也許就要成爲歷史名詞了。”
放下電話,我直接從地上的書堆裡翻出了最新的一期南方週刊,自從文幼晴將第三部交給我,我也就放棄了看它的習慣。
大紅封面上列出了所有的連載,我看着排在首位的一九四三不禁苦笑連連,沒想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本以爲那篇戰爭小說不會出現在世人的眼前,如今一切都變了。
兩天之後,南方週刊停刊,老主編回去看夕陽紅,繼任主編的莫仇憤而辭職,聽起來就像是某個集中營在兩年之後的翻版(注1)。我一直以來都以爲只有遊戲雜誌會在九五年碰的頭破血流,從沒想過可笑的事情原來也可以如此重複,更沒有想過只是一篇小說,就能夠讓一本中規中矩的小說期刊從此隕落。
(注1:當然,某集中營的主編可沒有看什麼夕陽紅,劉桑的副主編生活纔剛剛開始。)身爲主力作者,文幼晴拖着我義不容辭的去莫家安慰已經算是下崗的莫仇。
“你們兩個小傢伙怎麼也來了。”
敲開莫家的大門,莫仇看着我們兩個小的就笑了。
沒錯,以季家老四爲首的青年作家們齊聚一堂,莫家大大的客廳裡已經坐無虛席,就連沙發扶手上也坐着好幾位。
“莫叔,我們自己拉起旗子幹吧。”看到我們兩人進來,季常面無表情的說道。
“季常,這旗可不能拉,怎麼說南方週刊還沒倒下。”另一位作者連忙說道。
“怎麼了!陸人乙寫的小說又沒有什麼錯!我們週刊怎麼就被停了?”站在沙發後面的少年皺着眉頭奶聲奶氣的說道:“莫叔,您要是肯的話,我爸那兒我做主,要書號還是刊號您說了算!”
聽到這話我眉頭一抖,敢當着這麼多人把話說的擲地有聲,看起來她應該就是本省新聞出版一把手包隆的寶貝女兒包拯了。
當初與包拯認識的時候已經是九七年底了,因此見了足足比當初小了四歲的包拯,我還真的一下子認不出這對小虎牙的主人。現在注意到了,還真長的跟娃娃一樣——包拯的母親有二分之一的法國血統,因此包拯的左眼是藍色的,加上天生的開朗,使得這丫頭人見人愛。
“包拯說的沒有錯,我們爲什麼要坐以待斃?”
“是啊,莫叔你反正辭職了,乾脆扯起新的期刊,我們都給您供稿!”
“可是刊號很難搞啊,包拯,你有沒有把握啊。”
看了看莫叔,又看了看在座的各位,我覺得既然各位的意見比較一致,也就怯生生的舉了一個小手。
“我想,其實也不用刊號。”
見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我也不再裝嫩了。
“我們完全可以用書號來代刊號,因爲我們出的是小說叢書而不是報紙。”
“……對啊,他說的沒有錯!”包拯眼裡閃出一絲火花:“我們一個月出一本小說合集,理論上是可以用書號來代替刊號,要書號的話更簡單!”
“只是不知道莫叔有沒有東山再起的勇氣。”
不管周圍的討論,我看着坐在沙發中央的莫仇,後者嚴肅的盯着我看了老大一會兒,終於換上了一付笑容。
“行!各位既然這麼支持我,我也不能讓各位失望,莫某人出山就是了。”
既然如此,皆大歡喜。
送別諸人,莫仇坐到了我的面前,除了我與文幼晴以外,包拯與季常,還有另一位青年也沒走。
“陸仁醫啊陸仁醫,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莫叔,要多少錢我出。”
季常第一個跳出來承擔責任,讓我心裡除了感嘆一樣米養百樣人以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
“其實,朝陽電子之前就跟我聯繫過。”莫仇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盯着我:“我也覺得如果有他們的支持,我們新的週刊能辦的更好。”
“莫叔,他們能出多少錢?”
“五百萬。”
“……他們有什麼要求?”一直沒有作聲的青年問了一句。
“就是中版加印他們朝陽電子與陽光房產的廣告整三張。”
“我沒問題了,莫叔您看着辦吧。”青年想了一下,然後笑着搖了搖頭。
“白家丫頭說了,他們不管事,一切都由我做主。”莫叔也笑了:“我認識白家丫頭,也瞭解白家人的爲人處事風格,所以我也信了。接下來,就是想一個好名的月刊名了。”
“月刊名?就叫新南方週刊吧。”季常看着在坐的各位問道。
“不好,南方週刊現在這個樣子,你用這樣的名字,不是找整嗎?”莫叔搖頭。
“哪叫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是有夠嚴重,誰都在想,但是新的期刊名豈是這麼好想。
而我突然的想到了最近張爺從日本給我帶回來的少年JUMP。
“就叫少年週刊,怎麼樣?”我在紙上面寫下這個名字:“我們是少年,我們繼承了週刊,並要將它發揚光大,就是這樣的意思,怎麼樣?”
“……少年繼承了週刊……少年週刊這名字我聽着不錯。”
莫仇點了點頭,就連挑剔的季常也點頭。
既然名字也已經想好,季常也告辭回家,臨走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大步的消失在大門外的雨幕中。
“好了,既然名字想好了,我想各位也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你們也回去寫連載吧,到時候如果沒有,我可跟你們兩個急。”
“嗯,沒問題。”
帶着文幼晴走出門口,接過莫仇遞過來的雨傘,我與文幼晴異口同聲的發誓。
“對了,這位是?”
我看着眼前的青年,瘦散的身材,深邃的雙眼,零亂的長髮,長着一付連我也不得不承認其帥哥地位的樣貌。
“青家樹,你好。”青年笑着伸出手。
“陸仁醫,你好。”我也伸出手。
說歷史的齒輪太火星,說命運的相遇太老套,但是無論如何,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T市最大傳說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