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爺這張老臉,我是沒大沒小的呸了一句,心想我又不是重生小說男主角,那兒來的未成年美少女兼表姐主動投懷送抱。
“行了,你小子也就呸吧,我去廚房做些肉丸子。”白爺對着我揮了揮手,一付領袖般揮揮衣袖的風采。
“白爺,那是獅子頭。”
“那是杭州人的提法……對了,你小子跟我來。”白爺對我點了點頭。
“主撒系。”我丟了一句杭州話給白爺——我那位陸姓爺爺早年在杭州住過一段時間,他跟他膝下的三個孩子那一口杭州話說的是比杭州本地人還順當,我們這些小輩耳濡目染,自然多少會一些毛皮。
“……你小子前些天下過廚房對吧。”白爺問道。
“對啊,那天您風頭正順,莊底都一百單八了,我就給兩位姐姐炒了兩個小菜,也就那麼對付過去了。”我點了點頭——白爺那天風頭順的是驚天地泣鬼神,要是我不炒那兩個小菜打上一高壓鍋飯的話,別說當晚,就連第二天的那一鍋炒飯都別想了。
“……嘿,我那兩個孫女吃過你炒的白菜,跟我說味道真不錯。”白爺走了回來,他坐到我的身邊:“你小子什麼時候學的手藝。”
“小時候看我媽做菜,覺得好奇,就跟我媽學了些日子。”我是腆着臉說謊……總不能告訴他老人家,我這身手藝是從上輩子帶過來的吧。
白爺一聽也覺得有理,於是乾脆拖着我去給他打下手。
“白爺,您不覺得男人做菜不好嗎。”到了廚房,我對着白爺問道。
“怎麼不好了,好得很。”白爺說完扭頭看着我:“記住了,小子,人生的真諦除了吃就是睡。而身爲男人,能管住自己的胃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照您這麼一說,我倒是大徹大悟了,說到底了人生除了吃就是睡,飲食男女食色人生,對吧。”我笑着問白爺。
“嘿嘿……你小子真是人小鬼大。”白爺被我的話給逗樂了:“怎麼會想到這詞的。”
我傻笑了兩下,然後回了他老人家一句:“這年頭的強者們,都說大俗才能大雅。”
白爺一楞,然後那爽朗的笑聲,都快把廚房屋頂給掀了。
……就在白爺料理獅子頭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電話裡白荷說是要跟她姐一道在外面吃飯。
關於白荷,以前是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才知道白爺兒子當年竟然是他們市的地稅局局長,因此的白家兩個丫頭真叫金貴,C市大大小小的土豪暴發戶搶着要不說,白山展這丫還真有喝醉之後指腹爲婚的調調。
其實,如果說只是指腹爲婚那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年頭的中土大地流行的不是革命愛情就是父母之命,之所以要命,就是白山展這位仁兄不止一次的指過……換一句話來說,我的白荷姐姐被整整賣了七次,這真是一個令人心碎的數字,由其是我知道七夫君其中一個傢伙竟然就是鄭家德的時候。
我估計白山展大爺到最後辭了局長這個肥差毅然出國經商,除了一度跟自家老頭的關係緊張之外,其它的因素說穿了也就是這件破事了。
不過也幸好是曾經的局長,因此如今肯認這親事的也就一兩家而已……不過更讓令人心碎的是,鄭家德老兄竟然也在這一兩家中。
話說回來,我以前也有被指腹爲婚的經歷,但是上輩子胖的對不起讀者兼愧對廣大羣衆,而且父母辭職下海家道中落,所以早早的被對方結束了那段緣份……現在一想,不對了,老子改變了自己,這孽緣似乎還牽着紅線呢!
胡思亂想着回到廚房,我看着白爺忙碌的樣子有些奇怪。
“白爺,白荷跟瓊儀姐在外面吃飯。”
“知道了。”
“白爺……”“說。”
“白爺,既然瓊儀姐她們不回來吃,我們做幾個獅子頭,炒個白菜就把今天晚上給對付過去了吧,幹啥還要做這麼多菜,這蟹肉湯包很難做的啊。”
“還不是有客人來。”
原來是來了客人,既然如此,我也就手腳麻利的開始幫白爺打下手。等到諸多菜色齊聚一桌,我這纔有空坐到院門檻上,看着門口道路兩邊的情況。
沒過一會兒,一輛大紅旗帶着村口黃土道上飛揚的塵土飆了過來,車子在門前停下,從裡面鑽出一個高個子老頭,見了我二話不說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腦袋。
“小子,怎麼樣,在白川這兒住的還習慣吧。”
“啊……還習慣……”
“那就好,格爺爺我進去了,你小子要不跟我一道進去吧。”
說完,這老頭伸手一把抄起我就往門裡走,我看着他的老臉一陣發楞,心想這位是誰來着,怎麼見着我像見着親孫子一般。
進了院子,這位抱着我是直奔前廳而去,進了院子,老頭把我丟到椅子上,然後坐到我的身邊。
“你來了啊。”
“小張呢。”
“這不是來了嗎。”
這位剛問完,我就聽到外公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扭過腦袋,只見他老人家三兩步就走到我的身邊,那表情是要多嚴肅就嚴肅。
“外公,怎麼了。”我看着他老人家,心想最近沒啥大事發生啊。
“你別吵。”
外公說完坐到那個老頭的身旁:“你們端木家今天要給我一個交待。”
“我也想給你交待,只是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老頭看着我外公說道。
“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打死我都不鬆口,我家那小王八蛋翻天了,連他老子的意願都敢違背。”
兩位說着我聽不懂的話,倒是白爺給我遞了一小客蟹肉湯包。
“外公,怎麼了。”我沒有下筷子,而是問了一句外公。
“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騙你,端木枕悔婚了。”外公一楞,然後指着老頭一臉的不高興:“就是他那白了頭的兒子。”
“悔婚……悔什麼婚啊。”我問到這兒,突然覺得這可真是想啥來啥,原來還真是端木家來跟我悔婚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想啥來啥,真是FeelsGood。
“悔就悔了,外公您別生氣,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他們好看。”
我這話一說,白爺用筷子夾着湯包就往我嘴裡塞,邊塞邊罵了一句:“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哎,這小子說的沒錯,我這當長輩的對不起你們張家,這飯我也沒臉吃了,我這就走。”老頭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的說到這兒起身就走。
外公跟白爺一臉震驚的看着老頭走了出去,而我開始往嘴裡塞湯包,心想着小孩子家家的,還是別插嘴的好。
不過……難道是我忘了以前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不,不可能,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小丫頭的福記肉粥,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的一點一滴,沒有理由忘了什麼啊。
就在我捫心自問之際,腦袋上突然的傳來一陣痛感,我抱着腦袋瓜兒擡頭一看,白爺正一臉怒氣的看着我。
“白爺,您主撒系啊,打腦袋很痛呢!”
“很痛!有你這麼跟端木爺說話的嗎!”白爺伸手又抽了我一下。
“我怎麼說話了啊。”
“你個小白眼狼,端木爺從小把你抱大的你都忘了,你還想讓他好看!”
“……等等,他從小把我抱大,我怎麼不知道。”
白爺的爆慄停在了我的腦袋上,他跟我外公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你說你不認識剛剛那個老頭,對吧。”我外公歪着腦袋看着我,像是在打量一個怪物。
“對啊,外公,他是誰啊。”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哪兒來的跟他認識啊。
外公與白爺又看了彼此一眼,這次白爺開了口:“你不認識他,你總該認識端木望吧。”
“端木望……她是誰。”我依然實話實說,心頭狂跳的同時心想白爺這話說的好像我與端木家有很深的緣份……不,這不可能,我上輩子根本沒有見過這位端木望,只聽說她在零一還是零二年就移民去了美國……要知道,那種事情過後,我怎麼可能會去仔細打聽人家的事情。
白爺與外公看了對方一眼,一起嘆了口氣。
“難道……我忘過什麼嗎。”事到如今,我也就有裝瘋賣傻這條路可以走了。
兩個老頭聽我這麼一說,很和諧很默契的一道點了點頭。
“一定是出車禍之後的失憶症。”白爺說完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白爺剛剛氣糊塗了,沒打痛你小子吧。”
“外公,白爺,我跟端木望……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看着兩個老人家說道,小眉毛皺的直打結。
“沒事……外公一時沒有想過,你受了那麼重的腦外傷,也許會忘了什麼也說不定。”外公拍了拍我的背:“沒事的,外公跟白爺不怪你。”
“對,我也忘了,剛剛還打你的腦袋,真是……”白爺有些乾澀的笑了笑:“端木望的母親姓莫,是我的女兒,當初莫問死了親生閨女,我看着他一個人怪可憐的,所以把自己的女兒過繼給了他,她後來嫁了端木棟,生了一對兒女。”
聽完這故事我皺着眉頭,心想這關係都亂成團了,我管你是誰,這件事我要是不能處理好,就這麼放在腦袋裡……這還讓人活不活。
“說到底,這是病,得治。”白爺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你說怎麼辦。”外公看了一眼白爺。
白爺一聽這話,立即是白了一眼我那外公:“廢話,不問你這郎中,還問我這武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