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被子裡有金子?”邢北溟好心情地在牀上坐下,拍拍被子,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拍在那挺翹的部位。
“主子!”聽到邢北溟的問話,雖然是調侃,一向行禮行慣了的十七還是猛然跳起來,紅着一張臉準備行禮,還不忘請罪,“主子,屬下無禮了,請責罰!”
邢北溟剛纔的好心情瞬間沒了,“無禮?你說說你哪裡無禮了,本堡主之前說過很多次,你現在就是個侍衛,侍衛有侍衛的規矩,你動不動就行跪拜禮,是把本堡主的話當耳旁風?還是仗着現在身子不適以爲本堡主真的不敢罰你?”
十七剛纔還紅的臉一下子慘白,他跪着不動,嘴脣囁嚅着說着:“不是……屬下不敢,只是……請主子責罰。”
看他這樣子,邢北溟不由得懷念起剛纔紅果般的臉,還是那樣看着比較順眼,現在這樣,不喜歡!“起來,躺下,自己在被窩裡思過,下次再犯,本堡主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聽到沒?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是,主子。”十七乖乖地把被子抖開,筆直地睡下。
邢北溟看他這睡姿都替他累,不過剛剛說過重話,這會兒他的神經應該在高度警惕的階段吧,生怕再次出差錯。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消失得好,於是剛進來不到一刻鐘的邢北溟又起身出去了。
十七僵直的身子好久才終於放鬆下來……
百花節由於這次的採花賊事件推遲了兩日,城中戒嚴完畢,城裡更是人山人海,小孩出門都得注意別被擠丟了!
百花節,俗了說就是選美,十年一次的選美,彙集了燕國北部、江南一帶、西南沿海等地的所有美貌姑娘。當然這美的標準不是誰說了算,而是各地選出來的有才有貌的知名女子,對自己有信心的女子也可自薦,不過入不入得了大衆的眼還得憑本事,所以說最終進得了此次舉辦百花節的鎖雲城的姑娘們,都是有備而來啊!
雲柳湖畔豎起了巨大的臺子,還有精緻的背景幕簾,幕簾前坐着舉辦百花節的各路鄉紳富賈、達官貴人,幕簾後是臨時搭建的各間小屋,參選的姑娘們都在自己的小屋裡時刻準備着,鎖雲縣衙的戒嚴隊伍仍再堅守自己的崗位,防止出現暴動和意外。
仗着自己高強的輕功,邢北溟和柯爲卿他們早已選了個最適宜觀賞的位置——平臺對面的醉煙樓樓頂,雖然以他們的身份完全可以坐到那幕簾前,但出門遊玩沒人願意攬事上身,所以他們還是低調了……
他們的這一做法得到了衆江湖人士的佩服,於是擠得渾身冒汗的人們紛紛在附近找尋合適的地方,一時間衣袂翻飛,霎時好看。不懂武功的平民百姓只好望屋頂興嘆,繼續擠人大業。
輕功不錯的落在邢北溟他們不遠處,拋給他們一個得意的眼神:看,我也能做到!但是眼神裡的意思還沒表達完,就張大了嘴愣住了。
醉煙樓坐落在鎖雲城最美的雲柳湖畔,作爲盛名在外的酒樓,不光樓壁支柱精雕細琢,連屋頂也是精心打造的,中間雖是尖尖的石柱,四周卻有着平臺似的檐角,剛好可以供人盤坐。就在這窄窄的平臺間,最先上來的四人屁股下坐着看上去就很綿軟的厚墊子,身邊還擺着瓜果糕點,說說笑笑吃吃看看,還真是——好享受啊——
其實鋪着墊子是因爲……邢北溟“堡主病”發了,柯爲卿一向是享受慣了,十七還在觀察時期,影七完全是跟着他們享受……
影七拿起一個鮮脆欲滴的蘋果塞給十七,“十七,多吃些水果有好處。”
柯爲卿斜眼瞅他,“哦~原來要多吃營養豐富的水果,十七侍衛,這個雪梨是最後一個了,不如本少讓給你?”
水嫩多汁的雪梨被柯爲卿三下兩下吃得只剩一個,足以說明他對雪梨的熱愛,十七連忙搖頭,“柯公子不必了,您自己吃吧。”
柯爲卿於是心安理得地把手伸回來,張大嘴巴正準備開咬,嘎嘣——上下牙齒相撞的聲音,聲音大的吸引了十七和影七的回望,柯爲卿右手成圓託着,嘴巴就靠在邊上,而手中空無一物……
“吃吧。”眼前忽然出現雪白的梨子,十七愣住了。邢北溟沒事人般地把順過來的梨子放在十七手裡,也不去看其他人的神色如何,繼續吃着糕點看選美。
十七看着手裡的梨子很久很久,忍不住咬了一口,真甜……
柯爲卿終於回過神來,忍無可忍:“邢北溟,你重色輕友!太過分了!”
百花選美已經進行了一小半,看臺下擠着的百姓全被一個接一個出場的美女才女吸引的羣情激昂,叫好聲連連,已經有好些倒黴催的被擠傷踩傷被縣衙的人擡去救治了,就算這樣,也抵消不了羣衆的熱情。
一陣幽香,翩翩出場的人屋頂上的人已經知道是誰了,看臺下的羣衆只顧着吸着鼻子聞着這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一時間場上靜悄悄的,待到酈婉兒邁着小碎步徐徐出場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真美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啊!”
“哇——這麼香啊,江南酈婉兒果然是不同凡響,只這一點別人就沒法比啊!”
“我一定要投她一票!”
“我也是……”
還沒有才藝展示,酈婉兒就得到了羣衆大多數的認同,小票(其實就是特製的小花)沒多久就堆滿了置票籃。
酈婉兒的才藝很普通,就是舞蹈,但只憑她身上的幽香,這舞蹈註定不尋常,炎炎夏日,竟引得一羣五顏六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直讓臺下的羣衆看直了眼。
“高聲叫好不代表是最好,能讓人啞口無言纔是最高境界。”柯爲卿看着下面看得目不轉睛的羣衆搖着扇子自以爲瀟灑地說。
“這位公子說的不錯,在下也是這麼認爲的。”他們身後傳來一個男聲附和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個白衣飄飄風流俊俏的公子哥兒正對着他們微笑,雖然人不相識,但人家笑得跟朵花似的總不能不搭理人家吧,柯爲卿意思意思地回了一句,“那好啊,英雄所見略同,呵呵……”
後面倆呵呵頗有些說不清的意味在裡面,在場幾位都聽出來了,可都不知是爲哪般。柯爲卿把頭扭過來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那白衣人的腰間,白玉做得扇骨啊,比自己手中描金鑲銀的破扇子高雅多了,也……昂貴多了,自己也想要這樣一把,可惜沒找到合適的玉,真妒忌啊……
那公子見前面幾人都沒有理睬他的意思,也不在意,重又把視線放在臺下的姑娘身上,只是嘴角含笑地把白玉扇抽出來把玩了一會。
酈婉兒之後是一個相貌妖豔的女子,穿着一襲桃色的裙衫,卻異常地搭調不顯俗氣,外罩粉色的薄紗,如瀑般得長髮直觸臀尖,隨着張揚的舞姿引着所有人的眼光隨之移動。雖是同樣的舞蹈,她與酈婉兒是完全相反的風格,若酈婉兒是清新婉約,那麼她就是妖異誘惑。
“怡情閣的秘密武器?果然名不虛傳!”柯爲卿饒有興味地道,這怡情閣乃是京城雖出名的藝館,許多官商富戶雲集的地方,但白曉殷做爲閣內的鎮閣之寶,比起青樓豔所的頭牌更是難以見上一面,所以此次白曉殷出現在這裡,着實讓很多人圓了怡情之夢。
邢北溟不置可否,視線不自覺落到影十七的臉上,卻發現這人眼神專注,看得是如醉如癡,真是一口悶氣瞬間就凝在了胸口,不上不下,鬱悶得緊。
“當心眼珠子掉下來!十七,本堡主倒不知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怎麼,看上眼了?”與平日一般無二的冰冷嗓音,卻被人硬生生從裡面聽出一點點不悅。
“不是,屬下沒有,只是……”
十七莫名其妙,但不知該如何辯解,主子似乎生氣了,難道主子看上這姑娘了?那……自己還是不看好了,免得惹主子不高興,雖然臺上那姑娘看上去有一點眼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又來一個公子,發覺自己就喜歡寫個什麼公子,之前有個錦衣公子,那是魔教的,這個白衣飄飄風流俊俏的公子哥兒,身份待定……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