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滿心歡喜的等了好幾天，壽安堂那邊也沒什麼消息，姜嬰寧還是按時去學堂，反倒讓老夫人對上官凌更滿意了。
不過柳綿綿說了，姜嬰寧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夫子佈置的課業也不好好完成，看樣子是真的不喜歡上官凌。
柳如煙有些坐不住了，這一天，她去秋水軒坐了一會兒，便去了隔壁荷夏居。
“綿綿，”柳如煙將柳綿綿叫到身前，見小傢伙沒精打采，她也猜到了因爲什麼，便主動問道，“是不是想爹爹了？”
柳綿綿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她本以爲很快爹爹就會來陪自己，可沒想到，這幾天姨母竟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柳如煙溫柔的摸了摸柳綿綿的腦袋，她又何嘗不想念雲哥呢，所以，她真的不想在等了。
她神色凝重的看着柳綿綿，“綿綿，我們讓爹爹來侯府當夫子，親自教你學問，好不好？”
“真的嗎？”柳綿綿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柳如煙，“如果爹爹能來，他一定能教好大家，他很厲害的。”
她還有一點私心，在學堂裡，雖然姜嬰寧總是不守規矩，但是她看得出來上官凌依舊很喜歡姜嬰寧，就因爲姜嬰寧是嫡小姐。
所以自己表現得再好、再聽話，也得不到上官凌的偏愛。
如果爹爹能來，那麼自己就會是最受寵的那一個，而且爹爹那麼優秀，到時候姜嬰寧就只有羨慕自己的份兒了。
柳綿綿太希望爹爹能來了，她滿懷希冀又隱隱不安的看着柳如煙。
“姨母，爹爹真的會來嗎？那上官夫子呢？他怎麼辦？還有嬰寧妹妹會不會不高興？”
“綿綿，姨母問你，你覺得府裡衆人爲什麼都討好嬰寧？”柳如煙循循善誘的問道。
柳綿綿毫不猶豫的說道，“因爲她是嫡小姐。”
柳如煙沒說話，繼續看着柳綿綿，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滿意。
柳綿綿低下頭，又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因爲老夫人，老夫人最疼嬰寧，而府裡的事兒都是老夫人說了算。”
柳如煙這才點了點頭，“所以，綿綿你記住，在侯府真正說的算的人是誰，至於其他人，你要學會怎麼讓她們幫你，明白了嗎？”
柳綿綿似懂非懂的看着柳如煙，腦袋裡瘋狂轉着，她順着柳如煙剛剛的話說道，“嬰寧妹妹本來就討厭上官夫子，她會幫我們的，對嗎？”
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不知道爲什麼，剛剛得到的答案，讓她格外開心。
一瞬間，之前的嫉妒與怨懟，似乎全都消失了。
柳如煙滿意極了，柳綿綿不愧是她的女兒，很多事兒，一點就通，她內心更加篤定，這孩子能在侯府比任何人過得都好。
“嗯。”她同樣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又主動說道，“不過，最好不光是嬰寧，再有其他人也不滿意上官凌就更好了，但是記住你不能這麼說。”
柳綿綿點了點頭，想了想，纔有些爲難的說道，“可是除了嬰寧妹妹，其他人好像對夫子沒什麼意見。”
柳如煙繼續誘導她，“綿綿，忘記我剛纔說的話了嗎？你要學會讓別人幫你。”
她主動建議道，“周香蓮和潘巧喜，你們一起進學堂，又都是女孩子，他們或許可以幫你。”
“香蓮姐姐或許有可能，那個潘巧喜……”柳綿綿有些委屈的告狀，“她好像不喜歡我，總是跟我作對。”
柳如煙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頓時板起臉來，“他們二房的侯位從哪得的？自己都忘了嗎？一個外來的表小姐還敢對你指手畫腳，真是可惡！”
她柔聲安慰柳綿綿，“沒事兒，綿綿不怕，讓周香蓮幫你就行，那個潘巧喜，我早晚讓她被送回老家。”
柳綿綿開心的撲進了柳如煙的懷裡，撒嬌道，“謝謝姨母，姨母對我真好。”
柳如煙不能待太長時間，最後又囑咐道，“你今天就去找周香蓮，晚上咱們一起去壽安堂吃晚飯，順道跟老夫人說這件事，記住了嗎？”
“嗯。”柳綿綿點了點頭，她心中壓抑不住的激動，柳如煙前腳走了，她便帶着珍珠去找周香蓮了。
路過秋水軒的時候，她看見百靈站在門口，剛想跟對方打個招呼，卻見百靈轉身回去了。
“真是沒有禮貌。”珍珠有些不服氣，“這個百靈不過是個丫鬟，見到小姐連個招呼都不打。”
柳綿綿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只要一想到姜嬰寧要幫自己的忙了，她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
百靈直接進了房間，跟姜嬰寧回話，“小姐，你猜的沒錯，大夫人離開之後，表小姐果然也出門了。”
姜嬰寧剛寫完一張大字，拿給春桃看，“春桃師父，我寫的怎麼樣？”
春桃有些驚喜的看了一眼姜嬰寧，沒說什麼，轉而將字遞給了不遠處的姬鍾離，“主子，嬰寧小姐的字，可以出師了。”
姬鍾離接過那張紙，目光從那些字上面掃過去，同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春桃的字如她的人一樣，果敢堅毅，在走筆的柔美中，有一種力量在，是一種另樣的美。
而姜嬰寧畢竟只有五歲，腕力有限，很難模仿出春桃的字。
可令人驚喜的是，她在學習的過程中竟然悟出了自己的風格，她的字雖然力量不足，但多了一份沉靜、淑雅。
一眼看過去，一個知書達理、嫺靜優雅的大家閨秀彷彿躍然紙上，很難讓人相信出自五歲孩童之手。
姬鍾離眼底閃過一抹困惑，他將大字放在了一邊，迎着姜嬰寧期望的眼神，淡淡道，“開始教她算術吧。”
“太好了。”姜嬰寧瞬間歡呼起來，“離哥哥，你真好，我喜歡你，我最最最喜歡你了。”
她蹦蹦跳跳的跑到姬鍾離跟前，仰着小腦袋，“離哥哥，我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你想要什麼？”
春桃聞言笑了笑，見姬鍾離沒說話，她便主動道，“嬰寧小姐，我家主子什麼都不缺，你要送出合他心意的禮物，可不簡單。”
她說完還淘氣的眨了眨眼，然後便識趣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