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會愛嗎?”東子時常望着星空,望得出神。
最美好的,往往會變成最醜陋的;最甜蜜的,往往會變成最苦澀的。記憶像一個小偷,偷走過去的蹉跎歲月,偷走面對未來的勇氣。
東子走不出來的是對歐晨的愛恨癡念。她活在自己的故事裡,雖然懷念只有她一個人。天空依舊那麼純藍,陽光依舊難麼溫柔,就像她的青‘春’,她的憧憬和承諾。只是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結局罷了。她希望,總有一段故事該是永恆。
王昭看不清自己的心,他疼惜東子的過去,東子單薄的背影,站在夢中的一片陽光裡。冬日的陽光打在她的眼睫‘毛’上,照出她的側臉。溫暖又傷感。他想去保護她。即使他懂得,自己不可能是她的歸宿。那就默默地守護她吧。等待,高考結束。對這一切,都有所‘交’代。
因爲是國家法定節假日,一向對高三學子的假期實行高壓政策的學校也不得不同意,放假三天。放假的前天晚上,王昭和東子默默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東子問王昭假期有什麼打算,王昭說;“不知道,可能會吃吃睡睡吧。你呢?”“我可能也是。”東子笑了笑。王昭約東子在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出來玩,在七點的時候見面。因爲王昭已經是高四,他發誓要好好學習,所以也沒有再用手機了。
約定的那天,東子的表姐王秋月要去市區裡買些東西。東子是個不怎麼出遠‘門’的宅‘女’,連市區也沒有去過。她纏着表姐也要去市區。王秋月的生日與東子只差了幾個月,但她自高中就不再上學,在社會上‘混’的一身火爆脾氣。在她面前,東子經常是唯唯諾諾的。
到市區已經是十點了,火車站人山人海,雜‘亂’無章。東子那天穿着一身紫‘色’的棉服,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彷彿與這個世界關聯不大,快就要消失了一樣。他們兩個先到了公‘交’車站等公‘交’。
忽然,東子聽到了一個的熟悉聲音,那個聲音她曾試着反覆努力地回憶,模仿,再現。她朝着那個方向望去,看到了同樣熟悉的背影。從斜對面經過。她低着頭。一小會兒後,她偷偷找那個背影的線索,卻再也找不到了。
她們等的三路車來了一輛,東子還在思索着到底是不是。歐晨在外地打工,新年回家也是有可能的,而回家,這市區是轉車的必經之路。王秋月對東子說:“發什麼呆,快點上車。”東子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了。
公‘交’車開動了,東子朝窗外望去。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她剛剛等車的位置。她感覺,那個人也在朝車這邊望去。
東子的眼睛已經近視三四百度了,她最後還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模糊的視線裡,車窗外的人影只能看出大概的輪廓。車朝前行駛,很快就看不到那個人影。東子沒有轉頭向後望去,她臉‘色’蒼白,靠着車窗上。上天給了她開了太多玩笑,她知道,這一轉身,便是一生。
沒料想,回到縣城已經是七點半了。東子想聯繫王昭,卻苦於王昭沒有電話。東子幾乎是跑這到約定的地點的。
王昭很重視與東子的每個約定,他在六點半就到了約定的地點。手裡拿着一個會變‘色’的蓮‘花’小燈,他想象這一會兒東子見到這一定會很開心。從天上還有微弱的晚霞,到街上霓虹閃爍,車輛穿梭。遲遲沒有東子的出現。
東子在七點四十五的時候,到了約定的地點。
她左顧右盼,卻找不到王昭。
天知道,王昭在七點半的時候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