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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雙生扣 二十八)

“臭丫頭!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本以爲先前氣勢凌人的威嚇定能將那兩人嚇得花容失色,然後自己再趁機寬宏大量的表示不再計較,這一番威逼加利誘定能讓她們倆乖乖的聽從自己不敢再反抗,而自己也就能順其自然的“抱得美人歸”了。可偏偏事實卻是那兩人竟自顧自的拌起嘴來,完完全全不把他和血凌宮的士兵當成一回事。呂鶴延氣得牙癢癢,只恨不得現在就架着眼前這旁若無人的兩人摔在牀上,狠狠折磨蹂躪直到她們梨花帶雨的連聲討饒纔好。“哼哼哼!你也只有現在囂張的份了!到時候……”淫穢的眼神不自禁的瞟向清冷而立的歐陽清昀,呂鶴延只想到這冰雪美人會在自己身下豔麗綻放、迷醉誘人的呻吟輾轉,就忍不住在體內洶涌咆哮的濃濃慾火,他曖昧的停止說話,嘿嘿獰笑着舔着自己乾燥的嘴巴。

“臭烏龜,你看什麼看!!小心我挖爛你的兩隻狗眼!”哪容得下呂鶴延用那種下流的眼神“視奸”身後的歐陽清昀,白凝雪趕緊閃身擋在他的前面,一邊惡狠狠的大聲警告着,心裡發誓一定要將這“臭烏龜”扁得不能人道。

反過來被白凝雪罵得狗血淋頭,呂鶴延一張臉氣得鐵青,他正待張口教訓,卻聽他身邊的中年漢子低低笑道:“呵呵,這小丫頭倒真是伶牙俐齒啊!怪不得能將呂爺你氣得不輕。只不過——”

白凝雪眼前一花,還未回過神來就已被人生生掐住咽喉提在了半空中,動作快得如離弦之箭且霸氣十足。“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子,你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裡刺繡撫琴,卻偏偏要在血凌宮的眼皮底下班門弄斧,倒還真是膽大妄爲、不知死活啊!”

“放……放開!……”徒勞無功的在中年漢子緊鎖的鐵掌中掙扎着,白凝雪痛苦萬分的拼命掰開掐住自己喉頸的手指,卻只是被他掐得更緊,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稀薄起來。

無視於白凝雪的微弱抵抗,那中年漢子冷笑着看向面無表情的歐陽清昀:“看來還是這位姑娘識相點。那麼,就請姑娘你隨着呂爺到呂府小住一些時日吧!要不然,”他朝着身後的士兵一個示意,就看見他們一涌而上將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只能請你們兩位隨我走一趟血凌宮了。”

漠然的瞄了眼對面的包圍圈,歐陽清昀終是掩脣無聊的打了呵欠,頭也不回的邁步朝樓梯走去,邊走邊對白凝雪說道:“喂,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上去了。你也別鬧得太晚,明天時間一到我可不會等你。還有,別給我惹麻煩知道沒?”

我這樣怎麼給你惹麻煩啊?!再說了這事是因你而起的好不好?!白凝雪氣得幾欲翻白眼,想破口大罵上幾句可目前自己的狀況實在是說不出話來。恨恨的死命瞪着單手就制住自己的中年男人,白凝雪一張臉因爲憤怒和缺氧而漲得通紅,但黑亮的眼瞳中卻閃爍着決不服輸的倔強。

“你給我站住!”一聲暴喝後,就只見歐陽清昀被人迅速的攔住了去路。士兵們魁梧高大的身形下更加凸出了歐陽清昀的嬌弱與纖細。

客棧裡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剛鼓足畢生的勇氣想站起身來爲這場光天化日下的強搶民女生張正義,卻立刻被幾名血凌宮的士兵用兵器壓制着重新戰戰兢兢的坐了下去,不敢再出頭說話。

白凝雪本在那兒掙扎得厲害,卻聽見那中年漢子的怒吼,當下也顧不得反抗,趕緊扭頭看向靜靜無聲的歐陽清昀。他臉上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可那雙黑眸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冷,一如暗夜裡熠熠生輝的黑珍珠。

“……啊……慘啦……他生氣了……”低低的呻吟了一句,白凝雪非常同情的瞅了眼還不明事理的衆人,無奈的閉眼不忍再看。

氣氛正僵着,那掌櫃擦着滿臉的冷汗戰戰兢兢的湊上前去,惶恐的想去緩和氣氛,也好讓自己的店子躲過這場無妄之災,“各位大爺都消消氣,這兩位姑娘在小店裡安生本分,絕對沒有冒犯血凌宮的意思。還請各位大爺高擡貴手原諒她們的無心之過吧!”說完,他恭恭敬敬的朝着呂鶴延作揖行禮。

“去!滾一邊去!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不耐煩地啐道,呂鶴延心頭火正大,連連的不如意之事已讓他怒火中燒,那掌櫃竟還不知死活的進來插話,當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打得那可憐的老人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大廳內的客人們皆是一驚,眼中鄙視之意越發明顯,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無可奈何的看着他繼續作威作福。

可是那白凝雪卻憋不下這口氣,知道歐陽清昀絕對不會爲這種事而出頭,她也顧不上自己也自身難保,張開嘴就要開罵,卻不想己有人比自己先了一步。

“你們怎麼如此過分?!難道你們眼中就沒有王法了嗎?!”彎腰用力扶起跌坐在地的掌櫃,少年凜然叱道,清澈見底的眼睛毫不畏懼的直直看向對方,背脊雖然單薄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呵呵,王法?!你這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居然跟我們講什麼王法?!”站在呂鶴延身邊的一個士兵哈哈大笑,彷彿那少年說了什麼最好笑最無稽的笑話,臉色一變竟惡狠狠的擡腳踹上他的胸口,那少年遂不及防悶哼一聲重重跌倒在地,緊抿髮白的脣角緩緩溢出一縷血絲,“在這大理城內血凌宮就是天大的王法!”

“華華!華華!不準欺負華華!大壞蛋!你們都是壞人!”看見自己的“華華”被人打倒在地,那幼童“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跌跌撞撞的撲向少年,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捏成拳頭,揮舞着就要打過去爲他報仇。

“嘖!死小鬼你活得不耐煩了啊!”輕蔑的嗤吼着,那士兵可能是見呂鶴延和中年漢子都沒有出聲阻止自己的行爲,於是益發的膽大妄爲,竟揮掌向着那男孩劈了下去。

“鳳兒——!!”少年愕然的大睜雙眼,怎麼也想不到血凌宮竟要拿不足三歲的小孩來殺雞儆猴。一張清俊的臉蛋瞬間變得慘白,縱身將那幼童緊緊護在自己身下,閉上眼睛等待那沉重的一擊。

淒厲無比的慘叫響徹在整個大廳,只是那激痛得變了調的哀嚎聲是從攻擊者口中所發出的。

鴉雀無聲的屏息瞪視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癡呆樣,甚少有人能看清楚那個士兵是怎樣在一眨眼的工夫間憑空斷掉了一隻手臂。

冷冷注視着抱着斷臂疼得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狼狽男人,歐陽清昀揚眉將目光投向正吃驚的看着自己的血凌宮衆人,如冰般沒有絲毫溫度的視線讓所有人的心都寒透了。“我看誰還敢碰他一下,下一次斷的就是誰的腦袋!”

驚訝不已的張大嘴巴,白凝雪打死也不敢相信剛剛出手救人的竟是歐陽清昀。自己跟着他這麼久了,從沒見他有另眼看待過除了歐陽清泓之外的其他人,更別說像這樣當衆聲明將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主動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之中。心裡頓然涌出一股不是滋味的酸澀,幾分疑惑不解卻又夾着幾分嫉妒,白凝雪咬着下嘴脣看向那個何其幸運能得到歐陽清昀青睞的少年,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找出答案。而那饒興躲過一劫的少年緊緊將哭泣着的幼童抱在懷中,輕柔的撫慰着嚇壞了的小孩,不時將迷惘困惑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歐陽清昀身上,很顯然他也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歐陽清昀會救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和弟弟已經處於安全之中了,雖然這個保護者是一個很奇怪而且絕對危險的絕世美女。

冰冷的目光緩緩移到將男童保護着整個擁進懷中的少年時卻慢慢的放柔了下來,打一開始看見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看見他溫柔的呵護着自己的弟弟時,那神情、微笑竟像極了自己記憶深處照顧自己寵愛自己少年時期的歐陽清泓!他從來沒有和歐陽清泓這麼久的分開過,天知道他有多想多想立刻就能看見歐陽清泓!每天每夜的都在想!時時刻刻的都在想!想着他的笑、他的眼、他的脣……想得都快瘋了!就好像一直都有把銼刀在自己的神經上慢慢的,一吋一吋的磨,不是很痛,只是細細的輕微的抽刺,可那感覺連綿不止的卻逼得人想發狂!發瘋!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砸碎砸爛,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把自己的骨給扯出來!似乎纔不會那麼難受,那麼的令人生不如死,苦苦煎熬!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昀兒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