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正式接手三號攪拌站,當然他只是一名副站長,而站長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王永強讓三隊隊長楊得全兼職站長,監管着三號攪拌站。
可是,這楊得全卻什麼鳥事不管,將攪拌站生產的事都交給了高峰管理,而自己卻坐享清閒。
高峰在三隊呆過幾個月,早知道這傢伙的德性,那是大事不管小事管不了,就等着坐享其成,什麼事情一推三六九,比那以前的站長顧不來還要差勁。
高峰不願意跟楊得全搭檔,可是王永強卻偏偏讓他們搭檔,高峰也是無可奈何,看來他必須跟楊得全之間有一場較量,必然會擦出很大的火花。
三號攪拌站的配置很齊全,領導班子就兩人,一個站長一個副站長,兩個收料員,一個電工,十五臺十方的罐車,三十名罐車司機,兩臺五零剷車,四個剷車司機,還有兩個攪拌樓操作手,以及兩個調度人員,還有一個電工。
因爲,攪拌樓是二十四小時保證運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配雙數,也就是能倒過班來。
三號攪拌站的人員比三隊人員多,司機佔着大多數,司機也是難管的檔口,聽說經常有司機沒事找事。
這不,高峰剛上任副站長第一天,罐車司機們就罷工了,他們有的圍着打牌,有的圍着炸雞,有的自己看視頻聽音樂,要不就躺在牀上搖微信,還有幾個是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枕頭。
“司機師傅們,一隊需要混凝土,他們正在灌水下混凝土,鋼筋籠都放好了,就等着我們的混凝土到場了,你們趕緊起來去送混凝土吧。”
高峰來到司機們住宿的地方,很溫和地要求司機們上班,這些司機們卻置若罔聞,根本沒把高峰放在眼裡,就當他是一團空氣。
“喂,師傅們,打牌可以在下班的時間打,這也是業餘文化的一部分,我們也需要用打牌來消遣時間,要不然人就過的太平淡無奇了。
不過,師傅們,業餘文化得在我們幹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才能來玩牌看視頻,當然我不建議搖微信,現在騙人的女人也是到處都是,你們賺點錢也不容易,何必都送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手裡,花在自己家裡最心安理得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高峰耐着性子,走進司機們的宿舍裡,一臉地微笑,還用很誠懇的語氣跟他們說話。
這一次也一樣,司機們同樣沒理會高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玩着自己的,並且故意地吆五喝六,宿舍裡面也是煙霧瀰漫,烏煙瘴氣一遍,嗆得高峰眼淚都流出來。
“奶奶的啊,老子說話,你們沒聽見啊,老子對你們客氣,你們就充耳不聞是吧,你們就當老子是空氣是吧,老子告訴你們,現在可是你們的副站長,老子就管着你們,你們誰不聽話,誰現在就給老子滾蛋,現在農民工不好找,你們這些司機可是一抓一大把,一塊磚頭砸下來十個就有九個是司機,你們牛比什麼啊,有本事你們別幹這罐車司機,只要幹這罐車司機,你們就得聽老子的安排。”
高峰見這幫司機我行我素,半天連個屁都沒有,氣得高峰是大發雷霆,並且指着這羣司機警告他們。
“我再說一次,我數三個數,誰還在玩手裡的東西,誰還在這宿舍裡,老子就讓他滾出攪拌站去,並且老子不會讓他這麼順順溜溜地滾出去,老子要打得他爬着出去。”
高峰兇相畢露,宿舍裡的司機們仍然無動於衷,還是玩着各自的活,打牌的打牌,搖微信的搖微信,只不過沒人敢故意吆喝了。
“奶奶的,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瘋貓吧,那老子就發威給你們看一看,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老子厲害。”
高峰動手了,將司機們手裡的牌奪下來,扔在牀下面,又奪過來一個司機的手機,就要扔到門外去,那司機站起來對他怒目而視。
“姓高的,你敢扔我手機一下,老子就跟你沒完,量你沒這個膽子扔老子的手機。”
當那司機站起來時,高峰才發現這傢伙比自己還高,還要魁梧得多,真是膀大腰圓的一個彪形大漢,兩隻胳膊壯得像牛腿一樣,那一身肉至少有三百斤。
“哼,扔你手機,本帥哥還要扔你人,我還是剛纔那句話,只要不聽從本帥哥的工作安排,那本帥哥就可以讓他滾出去,這也是項目部給本帥哥的權力,我們這攪拌站可不是養着閒人的地方,我們可是養着幹實事的人。”
高峰當着那大個子的面,將他那款五千多的智能手機扔了出去,這傢伙一下子就暴怒了,頭髮絲都冒火氣,就差點沒燃燒起來。
“王八蛋,扔老子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扔老子的手機,老子靠這手機搖了不少姑娘,你竟然將我的手機扔了,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老子非乾死你不可。”
這傢伙像一頭髮瘋的瘋牛一般發怒,兩隻銅鈴般的眼睛射出兩道怒火,他伸開膀子立馬抱住高峰的腰部,然後使出七成的力氣來鎖高峰,就像褲腰帶鎖腰一樣,往死裡鎖高峰。
這傢伙人高馬大,有一股子蠻力,那爆發力至少有幾百斤,要是換成別人,那早被他鎖得上不來氣。
可是,他鎖的人是高峰,在他的雙臂鎖緊的情況下,高峰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哥,你沒吃早飯吧,你怎麼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啊,有本事你使勁啊。”
高峰不但沒有反應,反而譏諷這司機是個弱女子,這司機肺都氣炸了,又使出吃奶的力氣使勁地鎖高峰。
可惜,還是沒有用,他抱住並非一個肉人,而是一個鐵柱子差不多,不但紋絲不動,反而有一股氣流往外擋,弄得他手臂都發麻。
“嘿嘿,小子,你真是個女人啊,還是一個小腳女人,說白了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只吃乾飯的廢物,你除了死吃不拉,你還能幹什麼?”
高峰不禁對這傢伙冷嘲熱諷起來,這傢伙就更加惱怒,一陣陣地使勁去鎖高峰,結果卻沒有一點作用,反而累得氣喘吁吁,很快就是滿頭大汗,最後累得癱軟在地上,張開大嘴巴像六月天的狗一樣喘息不停。
“哎喲,哎喲,可累死我了,可累壞我了,我從來沒這麼累過,包括那泡小姑娘也沒這麼累過,你可把我累死了,我的親孃啊。”
這傢伙累一身汗,也是哎喲哎喲地叫過不停,好像幹了一場大活,他體力完全虛脫,沒有一絲力氣。
“哈哈,真是白長你這一身膘,你要是頭豬還能賣千兒八百的,可惜你是毛錢不值,你不是鎖不動本帥哥嗎,本帥哥就鎖鎖你看看,本帥哥還要等你恢復體力了再鎖你,要不然說本帥哥乘虛而入佔你的便宜。”
高峰說話算話,等這大個子恢復體力,才環抱抱住這胖子的腰,抱住這傢伙的腰時,高峰不禁得感嘆了一聲。
“死胖子,你真他媽的肥啊,你這腰肥得本帥哥差不多都抱不了,我還真不一定鎖得了你。”
“嘿嘿,小子,你可要說話算話,你剛纔說要鎖我的呢,我現在也告訴你,你如果能鎖得我動彈不了,我就第一個去開罐車,但是你得賠我那個手機,的確這個手機是我的精神食糧,缺少它我就沒法子活了一樣。”
這大個子鎖半天沒把高峰鎖壞,反而把自己累的夠嗆,他對高峰的態度也好了起來,還當場表態第一個出去開罐車。
高峰笑道:“好啊,兄弟,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如果我鎖得你不能動彈,那你就帶頭去開罐車,如果本帥哥鎖不住你,那你以後想怎麼樣都行,別說搖手機微信了,你想幹啥都行,而且工資還照發不誤。”
高峰的要求,那大個子當然爽快同意,他也做好了準備,就等着高峰用力鎖他。
可是,這傢伙馬上就發現上當了,馬上就發現自己遇到高手了,高峰稍微一用力,他就感覺一投強大的力氣奔自己腰部而來,高峰的兩隻胳膊就像兩根十六個的鋼絲繩一樣,緊緊地勒着自己的腰部,他感覺腰快斷了一樣,那是痛苦欲裂,張開嘴巴就慘叫起來。
“哎喲,哎喲,我受不了啦,我一米七的腰快斷了,求你鬆手吧,我以後也不搖手機微信了,我就好好開我的罐車好吧,甚至這手機也不要你賠了,你只要饒了我就行。”
這傢伙一下子就慫了,幾乎是妙慫,他不慫也不行,他感覺自己快成兩截一樣,整個人從自己的腰部被鎖斷,上半身與下半身就得分離了,他也顧不得自己的面子,趕緊向高峰求饒,高峰這才鬆開他的腰,又將他拎到外面,從那晾衣杆上面的一件衣服口袋裡摸出他的手機還給這貨。
原來,高峰扔手機之前早看準了晾衣杆上的衣服,就勢就將這貨的手機扔進這衣服口袋裡面,手機也是完好無損地還到這貨的手上。
這貨徹底服氣了,將那晾衣杆上的衣服拿下來穿上,對着宿舍裡的同事們吆喝一聲。
“大家還磨蹭什麼,趕緊上班吧,我們根本就鬧不過人家,他的確是身懷絕技啊。”
原來,那件衣服還是這貨自己的衣服,他們是故意給高峰找麻煩,並且他就是帶頭人,但是真正的幕後指使人,高峰心知肚明,他就是三隊隊長楊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