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一連半個月泡在各種作坊中,讓得方臘派來和談的祖士遠一行人終於是熬不住了,眼看九月到底,他們只得回返睦州去。
他們出城的消息很快就報到了張林的耳朵裡,後者冷冷一笑,也未作理會,繼續埋頭批閱公文札子。
中午時候批完札子,張林去了西苑,陪着張貞娘一起用膳。
張貞孃的肚子鼓鼓,氣色蠻好,珠圓玉潤,丫鬟小心地攙扶着她一步步地捱到桌旁。
張林也忙伸過手去搭一把,笑道:“有好些天沒陪娘子一道用膳了。”
“你忙你的公事,奴家這裡伺候的丫鬟多呢。”張貞娘伸手替男人理了理耳鬢旁的亂髮,有些心疼他道:“最近你常往作坊跑,其實有些事你交代下面人去做就行了,何必自己親去操勞?”
“不去不行啊,光指望他們,還不知浪費多少錢、走多少彎路才能研發成功呢?”張林樂呵呵地道:“我從旁指點一下又不費什麼事,幾句話的功夫而已。”
“那也注意着些身體,你都瘦了。”
張林握住她因懷孕而變得更加肉潤的柔夷,溫言道:“張姐姐的心意,小弟記在心裡呢。”
張貞娘柔柔的目光看着他,好一陣纔回過神來,叫丫鬟給老爺添飯,又親自舀了一萬熬的鮮**白的魚湯給他。
“今晚兒留個門,我來你這睡。”
“算了,我這不方便,你還是去別房睡吧。”張貞娘笑着搖搖頭婉拒了,她這個大肚子睡覺都很麻煩,最怕有人在旁胡亂動彈,若是傷了胎氣可真造孽了。
張林猜到她擔心什麼,笑道:“我不亂動的。”
“那也不行。”張貞娘怕他誤會,又柔聲解釋道:“這段日子你時常來我這裡,奴家已經很滿足了,你多陪陪她們,免得傳出閒話。”
“什麼人敢傳閒話?”若是自家後宮裡出現這樣的女人,張林是絕對要重重懲治的。
“哎呀,隨你去哪裡睡,反正別在奴家這裡就行。”懷孕的張貞娘多了一種嬌膩的性格,大齡女性的特有溫柔如海洋般包容。
用過午膳後,張林熬不住張貞孃的婉拒,自去找地方休息,找來找去還是在劉倩兒的廂房裡躺了下來。
他忙於公事,家裡的女人們也沒閒着,一個個地爭相去學坊中教授孩童們讀書認字和算數。尤其是唐楠兒最爲積極,很有新時代知識女青年的覺悟。
有些男人喜歡把漂亮女人當作金絲雀兒養,但張林不是,他是散養放養,女人們喜歡做什麼,有什麼興趣愛好他都大力支持。
只要不幹什麼出格的事兒,他睜隻眼閉隻眼地不聞不問。
就比如張貞娘是閒不住的性子,他前幾日派人送了一臺“劉氏紡紗機”到西苑,給她打發無聊時光,讓她很是愛不釋手。
摟着身材愈發成熟的劉倩兒睡了個美美的午覺,秘書署那邊又沒緊急要事公文呈上來,張林的腿腳又癢了。知會了劉忠和羅武一聲,便換套衣服準備出去溜達溜達。
只是這泉州府城內外稍有名氣的地方早已被張林玩了個遍,無聊之下,他又想起了錦體社的白菲菲。
算來也有十天半個月沒見着她了,心裡怪想的。
“對了,前些天叫你去安排買的房子在哪裡來的?”
“東柳巷18號。”劉忠一口報了出來。
“鑰匙給了白師傅沒有?”
“屬下買下後就立即派人送去了。”
“走,去看看。”張林當着劉忠的面,哪怕他姐是自己的通房丫鬟呢,也毫不在意勾搭別的女子。
雖然出臺了一妻五妾法,但他並未違法。再說,誰敢管到他張某人頭上?
東柳巷買下的小院不大,只有兩進兩出,前頭搭着百草街,後頭直通魏涼河。從橋岸上通過時,便能看到河面上舟船遊蕩,漁家、遊客、商家小貨船穿梭不絕。
總體來說,東柳巷還算是比較清靜的地方,不像前頭百草巷那般吵鬧。
張林信步走進買下的小院,只見院內外被收拾的一層不染,花花草草也被人修剪過,整齊錯落地點綴着。
堂前堂後亦是清爽整潔,傢俱雖然泛着陳舊之色,但卻烘托出一種流水人家的意境。
舒服,比起知府府邸那般堂皇,還是這個小院看起來爽眼多了。
“你派人打掃的?”
“不是,主公不是讓那白姑娘清掃的麼……”
“她還真掃?”張林頗爲詫異,一句玩笑話而已,沒想她當真了,稍稍有點感動。
又去到廚下,看了番發覺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茶俱全,張林便叫來劉忠讓人派人去市場上買些肉蔬,交代一番,便讓羅武去百草街上喊白菲菲。
劉忠等人自然是知趣地退了下去,在東柳巷裡佈置防衛工作,保正主公的安全。
等了許久,買菜的人都回來好久了,張林躺在小院椅子上,把腿搭在石凳上都要睡着了才聽到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聲響。
白菲菲冷着臉,進門就數落道:“你幹嘛又來了?”
張林笑道:“這是我買的院子,我怎就不能來了?”
“地契文書和藥匙都在我手裡,這小院可是我的。”
“行吧,那就算是你的。”張林無奈地聳肩道:“那我便是來做客的。”
白菲菲看他神色,忍不住撲哧一笑,隨即又板正臉嬌斥道:“哪裡有不經主人家允許就隨隨便便闖進來的,當心我報警抓你這個小賊。”
可以啊,報警的詞兒都學會了,民間普法隊乾的不錯。
這耍俏嬌嗔的可愛模樣像極了年歲小一些時的唐楠兒,令得張林一時間想入非非,目光從她雲鬢打量到裙襬下的尖尖鞋腳兒,彷彿能嗅到眼前女子身上的芬芳之香。
白菲菲臉頰微紅髮燙,嬌嗔道:“喂,你派人偷偷摸摸叫我來幹嘛?”
張林回過身,起身道:“看你打掃院子這麼辛苦,特意來給你做頓飯。”
“還是東坡肉麼?”
“那你想吃什麼?”
白菲菲踮起腳想了想,道:“你不是說還會做紅燒魚嗎?秋魚最肥,今兒我想吃魚。”
“巧了,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走吧,你燒竈,我做菜。”
“呸,誰跟你心有靈犀啊……”
白菲菲傲嬌地一甩長髮,熟門熟路地走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