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木

三人又回到一樓,綠保從板車上卸下來兩麻袋磨粉留在家裡,然後他推起板車,和極克、衝石一起走出了大門。

綠保帶着他倆繼續沿着山坡往西走去,走了大約能有一頓飯的功夫,一條極寬的上山大路出現在前面。三人推着板車拐上大路,又向上走了不遠,就來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開闊地帶,這裡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又往前走了一段,一幢用房子樹圈成的巨大建築出現在三人眼前。

“這就是草木大市場了!” 綠保一邊走一邊對兩人介紹道。極克看到這裡大約是半山腰的位置,站在開闊地回頭望去,那條大路一直向南延伸到遠處的水晶荒原裡,而從這裡向上看,山頂的那株巨大的古木,似乎要衝着人撲面倒下來。

“市場幹嘛要建這麼高啊?” 衝石扶着板車,不解的問道。

綠保回答道“這裡大概是青木鎮的中心位置,青木鎮的木材產地主要分佈在山腰以上的坡地上,而產料草種的專用試驗田又建在山頂。將草木大市場建在這個中央位置,大家都會比較方便。”

正說着,三人已來到了草木大市場的入口。說是入口,其實也就是這一大圈房子樹空出來的一個大缺口,缺口正對着通往山下的那條大路。在入口處,有好些商販推着車進進出出,而在路邊,一些腳伕或坐或躺在一輛輛板車上,等着幫人運貨。

極克忽然看到,在西南方山坡下不遠處,有一座石質建築的尖頂高高的矗立在那裡,在四周一片綠色的樹冠叢中顯得格外醒目。

“那是哪裡?” 極克問綠保道。

綠保回頭看了一眼極克手指的方向,“哦,那就是青木鎮的先賢塔。”

極克聞言,不禁又多往那裡看了一眼,這座先賢塔雖然沒有金光鎮的那座那麼金光閃閃,看起來卻十分古樸,在四周充滿生機的房子樹掩映下,愈發的透露出一種神秘的氣息來。

......

進入到草木大市場,極克和衝石立即就被裡面這巨大的空間感所震撼了。這裡用做外牆的房子樹應該是特製的,長得比一般的房子樹要高了幾乎一倍,粗大的樹幹支撐起巨大的綠色樹冠,相鄰的樹冠都已長到了一起,在市場上空形成一圈寬大致密的綠色頂棚,此時,正午的陽光從綠色樹冠圍成的圓洞中直射下來,在市場正中央的地面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

這幢房子樹建築北面正對入口的地方,也留有一個巨大的缺口,上山的這條大路從草木大市場中部直接穿了過去,各種賣木材和草種的商販都坐在兩旁樹冠形成的頂棚之下。

“回來啦?綠保!” 一進市場,左手邊攤位裡一個木材商販大聲的和綠保打招呼道,“好久沒見,你車上裝的是什麼呀?”

“回來了,”綠保答道,“順道從金光鎮弄了點磨粉。”

他轉過頭對身旁的極克和衝石介紹道“這半邊是木材區,那邊是草種和磨粉區,勞駕你們先陪我去趟磨粉區,把這些磨粉先處理掉。” 說着綠保推起板車就向右邊拐去,走了沒幾步,極克看到路旁豎着一塊木牌,上面寫着“磨粉區”。

綠保找到一個收磨粉的商販,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將板車上剩餘的十八袋磨粉全賣了。綠保拿到錢,高興的對極克和衝石說道“就算這裡的批發價,也要比金光鎮高出兩三倍。”

綠保將賣磨粉的錢揣進懷裡,又推起空板車,帶着極克和衝石繼續往市場裡走去,“賣料草種的就在前面,”他對兩人說道。

三人穿過磨粉區往前走了不遠,又有一塊木牌出現在眼前,上面寫着“草種區”。綠保一面在前帶路,一面扭回頭來說道“從這兒一直到後門邊都是賣各種植物種子的。前面這一塊基本上是賣料草種,在靠近後門邊,還有賣樹種、藤種什麼的。”

正走着,綠保忽然放慢腳步,將脖子伸了過來,他壓低聲音神秘的對極克、衝石說道“你們看見那邊那幾個人了嗎?”

極克和衝石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在草種區最靠牆的一些陰影區域裡,有幾個人影正悄悄的在交易着什麼。綠保小聲說道“他們是在買賣一些特殊植物的種子,天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搞來的!說不定是到專用實驗田裡偷來的。不過沒人舉報也就沒人管,這其實早已是草木大市場裡公開的秘密了。”

綠保帶着兩人來到一個賣料草種的攤位前,他停下板車,伸手從那個攤販敞開着的裝滿料草種的麻袋裡,抄起一小把,放在手掌心,託着給極克他們看道,“我雖然不是賣料草種的,但在草木大市場呆的久了,也還知道一些分辨了草種好壞的方法。……你們看,選料草種就要挑這種黃褐色、個大飽滿的。你們再仔細看看這每顆料草種的頂端,都有着三根細細的絨毛,這種就是真的料草種了。……來,你們掂一下。” 說着他將手掌中的料草種分別倒在極克和衝石的掌心,“覺得沉甸甸的哈?有點壓手的質量就比較好。”

他們三個又比較了幾家的料草種,最終又是一番討價還價,買下二十麻袋的料草種,碼到了板車上。

“好了!料草種也買完啦!你們現在出鎮,走不了多少路就會天黑的,你們今天就在我家湊合一個晚上吧,明早再出發。” 綠保說道,他看了看草木大市場中心,那個太陽光投射出的大圓光圈已慢慢移動到了東邊。

“還有一些時間。走!我帶你們去青木鎮上轉轉,板車就先寄放在市場裡好了,我找個人幫你們看着。”綠保說着又握住了板車的車吧。但這一回,極克和衝石說什麼也不讓他推了。兩人將車把搶了過來,往前推去。

綠保無奈,只得空手趕到前面給他們帶路。他帶着兩人又轉到市場西邊的木材區,來到木材區西北角落的一個小房間旁。極克和衝石看到,有一個穿黑衣服的老頭正站在房間門口。

“老根頭!” 綠保緊走兩步上前,招呼道。

“是綠保啊!好幾天沒見你了,這次你又運木頭去哪了?” 老根頭眯着眼睛,待他看清是綠保

,這樣問道。

“我這趟去的是金光鎮。” 綠保回答道,他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極克和衝石,給老根頭介紹說,“這兩位就是從金光鎮來的朋友,他們這次來青木鎮是買料草種的。……現在料草種已經買好了,我想再帶他們在青木鎮裡轉轉,但帶着貨不方便,先放你這兒成不?我們晚上再來拿。”

老根頭看了看他身後那輛板車和貨物,說道 “沒問題呀!你們就放這兒好了,去玩吧!”

綠保讓極克和衝石將板車推到那小房間的牆邊,靠牆停好,對老跟頭說“謝謝啦!下次請你吃烏馬。” 說着就帶着極克他們走了。

極克邊走邊問綠保道“他是誰呀?料草种放那沒有問題吧?”

綠保說道“他是草木大市場的管理員,我們都叫他老根頭。……他在草木大市場幹了一輩子啦!之前因爲木材太重,運來運去不方便,商販們一般都將木料堆放在市場上,政府就派他來幫忙晚上照看那些木料。他記性挺好,哪堆木料是誰的,他心裡都記得清清楚楚。……老根頭平時就住在市場裡的那個小房間,你們放心,貨放在他那不會出問題的。”綠保說着帶領他們走出草木大市場的後門,沿那條大路向山坡上走去。

“我們這是去哪兒?” 衝石問道。

綠保回答道“我想先帶你們去看看上古神木,那是來青木鎮的人必去的地方。如果還有時間,就再到法師堂附近轉轉。”

“法師堂?!能見到青木鎮法師嗎?” 衝石急切的問道。

“哈!法師哪有那麼容易讓你見到,就算我們住在青木鎮的人,一年也不一定見得到一兩次。” 綠保笑着搖了搖頭,“法師是屬於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有人說他整天呆在法師堂的密室裡,潛心專研他的法術;又有人說他總是出現在法師專用田裡,擺弄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還有人說他經常雲遊四鎮,到處採集植物的種子。……總之誰也說不清楚他到底在哪,可你說不定哪天就會在青木鎮的街道上遇見他,看到他在四處閒逛。我上次見到法師就是在草木大市場,當時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袍,雪白的鬍鬚一直垂到胸口,腦袋上還紮了個髮髻,待人挺和藹的。那一次,他還問了問木料的價格。” 綠保回憶道。

三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往山坡上走去,大路的兩旁,起初還滿是房子樹形成的房屋,慢慢的就全變成了一片一片茂密的樹林,“這裡就是青木鎮的林場了。” 綠保說道。

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條小路向山坡的兩邊延伸出去,而在大路的兩旁,隔一段就長着一棵有着巨大綠色葉片的植物,大約兩人高。從這種植物的頂端,會垂下來幾根柔軟的枝條,每根枝條的末端都掛着一個紅彤彤的果實。而在每株這種植物的附近,都會發現地上有一個木墩子放在那裡。

“這是什麼樹,綠保?”極克伸手碰了碰那些半透明的火紅色果實,問道。

“這我們都叫它燈籠樹,一般種在大路的兩邊,你現在看它們沒什麼特別,可到了晚上,它的果實可是會發光喲!” 綠保回答道。他又指着樹下的木墩子對極克說道,“這些木墩子都是法師讓人擺的,山坡路比較累人,有了這些木墩子,就可以讓走累的人在樹下坐着歇一歇。”

這時太陽已漸漸偏西,山頂上古神木的巨大樹影也隨之逐漸向東移去,三人不停歇的爬了這一截,已經開始進入到樹冠的陰影之下。

再往上走,上古神木的樹幹也逐漸呈現在三人眼前,這時大路的坡度慢慢開始變得陡峭起來。“就快要到了!” 綠保氣喘吁吁的對兩人說道。

隨着三人的繼續向上,上古神木越發顯得雄偉高大起來。在青木鎮鎮口時,極克和衝石就已經感嘆過這株古木的巨大,但是當他們真的站在這上古神木跟前,親眼看到那如巨蟒般裸露出地面的巨大根莖,那足要五十人才能合抱過來的粗壯樹幹,那粗劣如岩石般的古老樹皮,以及那如傘蓋般遮天蔽日的茂密樹冠時,極克和衝石的內心還是再次被深深的震撼了。

在感慨一番之後,綠保催促兩人繼續沿這條大路向上,當他們終於登上最後一級臺階,到達了毒山頂端時,突然,一個廣袤無比的紫褐色平原出現在極克和衝石的眼前,而那株上古神木,就生長在這一望無際的紫褐色平原邊緣。

“這!...... 這是哪裡?” 衝石驚訝的張大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

綠保眺望着遠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無得意的笑了,“還是值得來一趟吧!這裡就是青木鎮的最高點,上古神木所在的神木平原!”

極克顯然也被震驚到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問綠保道“難道...... ?難道這就是毒山的頂端?”

“沒錯,沒到過這裡的人肯定想象不到,毒山的頂端居然會是這樣一片廣闊平坦的平原!” 綠保感嘆道,“大多來青木鎮的人,一般走到上古神木跟前也就止步了,他們在感慨一番神木的巨大後就會轉身下山。……他們誰也不會想到,只要再往上走一小段,就能看到更加震撼的景色。”

極克向神木平原的遠處望去,完全無法看到它的邊界。而相比它的寬廣,更爲詭異的是,神木平原是如此的平坦,幾乎看不到任何的起伏。整個平原目之所及處,除了這巨大的上古神木外,看不到有一絲其它植物的痕跡。而這株上古神木,就像在平靜的紫褐色海邊矗立的燈塔一樣,孤零零的生長在這神木平原的邊緣,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

這條上山大路的終點位於上古神木的西側,這時三人站在毒山頂端,回頭向下望去,這條大路一直往南延伸到遠方的水晶荒原裡,將整個青木鎮分成了兩半。

在金色的陽光下,青木鎮籠罩在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之中,這和遠處荒涼的水晶荒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鎮子邊緣的樹牆,則像是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將青木鎮和水晶荒原隔離了開來。

又站了一小會兒,綠保領着極克和衝石沿神木平原向西面走去。極克看到前方在上古神

木西側不遠處,有一幢灰色的石質建築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而在這幢建築的北面,隱約還能看到一大片的田地,田地裡現在綠油油的。

“那裡是法師堂,” 綠保一邊走,一邊指着那幢石質建築對兩人說道。

“那就是法師堂?” 衝石似乎有些失望,因爲那幢建築絲毫不起眼,也不算高,看起來佔地也並不大。整幢建築的牆體看上去灰撲撲的,遠遠望去,似乎還有一些綠色的藤蔓爬在外牆上,這跟他心目中青木鎮法師居住的地方相去甚遠。

在神木平原上走路,會產生一種十分奇怪的錯覺。由於這紫褐色的平原太過於平坦,如果沒有前面的法師堂和後面的上古神木作爲參照,會完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甚至連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走路都會產生疑問。三人走着走着就會不自覺的去看一看自己的腳下,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在向前走着。

看着並不遠,但三人還是花了不少時間纔來到法師堂。到達法師堂跟前時,太陽已經西斜了,向天空中發射出金色的光輝。後面上古神木巨大的樹影被長長的拉開投向東邊,小半個青木鎮都隱藏到了它的陰影之中。

法師堂看上去如此的古老,牆面上斑駁的每塊石料似乎都在訴說着厚重的歷史,夕陽的光芒從法師堂半圓形的球頂斜後方照過來,給法師堂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大門緊緊的關着,衝石失望的看着大門,問綠保道“不能進去嗎?”

“不能!”綠保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這裡是法師的居所,其他人如果沒有得到法師的允許,都是不能進去的。而且據說裡邊有很多可怕的機關,如果沒有人帶路,私自闖入者會死得很慘!”

“啊?!”衝石嚇得一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綠保,我們剛纔走過來時,看到法師堂後面的那一片田地裡種的是什麼?” 這時極克問道,“遠遠的看去怎麼像是料草?可毒山頂上,不是據說土壤都有毒性,種不出料草來的嗎?”

“你說的是法師堂北邊那一片?那就是專用料種田,所有的料草種都是在那裡種出來的。” 綠保回答道,他壓低聲音說,“那片料種田是法師派專人弄的,至於爲什麼在毒山上能種出東西來?這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三人一邊說一邊繼續往西走去。在法師堂的西側,又有一片田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這片田地並不大,被一圈半人多高的紅褐色藤蔓圍繞着,“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法師專用試驗田了。” 綠保對兩人說道。

這片田地周圍的藤蔓並不算高,但層層疊疊的交織在一起,可以看到藤蔓上還生長着密密麻麻的深紅色小刺,“據說這種藤蔓吸收了毒山的毒素,將它們都聚集在這些小尖刺上,咱們稍微離遠着些,可不要被這些刺給刺到了。” 綠保提醒道。

越過藤蔓頂端可以看到,法師專用試驗田的規模遠不如北面的專用料種田,裡面種植着一些長相奇特的植物,但長得都不太高,細細弱弱的。有幾塊田地還空着,空着的田地裡,土壤呈現出一種隱隱的紅褐色來,現在法師專用試驗田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當三人回到草木大市場時,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大路兩旁燈籠樹那紅彤彤的果實開始慢慢發出淡淡的紅光。他們在老根頭那兒取了板車和料草種,推着回到了綠保的家。綠保又招待極克和衝石吃了一頓那美味的烏馬後,就各自休息了,一夜無話。

......

第二天清晨,極克和衝石起牀收拾好行裝,推上了板車,就由綠保領着他們向山下走去。

清晨的青木鎮是極爲靜逸的,空氣都顯得特別的清新,初升的朝陽照射在碧綠的樹冠上,反射出金色的閃光。綠保並沒有走昨天上山的那條路,而是帶着兩人沿着房子樹之間的小路,拐了幾個彎之後,來到了一幢房屋前。

“你們稍等我一下,”綠保回頭對極克和衝石說道,然後他走過去敲了敲那幢房屋的大門。沒敲幾下,二樓的窗戶開了,一箇中年人探出頭來。

“誰呀?”中年人叫道,當他向下看到門前站着的綠保時,說道“是綠保啊,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綠保擡起頭對那中年人說道“老班,我的板車壞了,車軸斷了,現在還扔在鎮口的水晶荒原上呢,你跟我去一趟唄?”

中年人問道“車軸斷了?在外面多遠呀?太遠我可要加錢的哦!”

綠保回答道“不遠。你放心,認識這麼多年了,錢不會少你的。”

“那你等着。” 那人說着將頭縮了回去,順手把窗戶也關上了。

綠保走回車旁,對極克和衝石說道“他叫老班,是青木鎮手藝最好的木匠之一。平時他都在青木大市場門口擺個木匠攤,工具、車輛啥的都能修,傢俱也會打,很多新房子的隔層,還有門窗什麼的,都是請他去弄的。……昨天我在青木大市場沒看見他,可能是去誰家裡做活了。”

不一會兒大門開了,一位身材矮壯的中年人出現在三人眼前,他背上背了一個大包,有兩根長長的木頭柄從大包上伸了出來,他手裡還拎了一根長長的車軸。“帶路!”他衝綠保說道。

幾人向東拐上了去金光鎮的那條大路,推着車向鎮口走去。下坡的路,推着板車相對還是比較輕鬆,很快他們就出了青木鎮,到天大亮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那輛仍然還歪倒在路邊的、綠保的板車了。

“我就不再往前走了,你們二位路上保重。” 綠保向極克和衝石告辭道。

“這次多謝你幫忙了,” 極克說道,“下次你再去金光鎮,可一定得來找我倆,我們就住在包氏料場的倉庫,不過,一定要問清楚是包氏老料場的倉庫哦!你問一下人,應該都知道的。”

“這次應該是我多謝你們纔對,有機會我一定再去找你倆。”說着,綠保就領着老班向他那斷了車軸的板車走去。極克和衝石則推着板車和買到的料草種踏上了返回金光鎮的旅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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