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完最後一口飯後,座位上的南宮慕兒慢慢的擡起頭來,輕輕的滅掉手邊的薰香,隨即將鼻子裡的衛生紙團取出來,漂亮的大眼睛裡一片冰寒徹骨。
如若她真的想要出去的話,就算是打碎了玻璃從樓上跳下去她也要走,只是如果不是偶然的發現了殘留下來的薰香的話,她應該也沒能這麼容易就離開。換做是以前的她,他說什麼她就一定會聽,可是換做現在這個——已經被他傷得心都麻木到感受不到痛的她來說,她已經很難再去相信什麼了。
靜靜的環顧了一下這棟裝飾溫馨而典雅的房子和地上東倒西歪的躺着的人,南宮慕兒整了整身上的睡衣,隨即慢慢的拉開門在看了最後一眼後走了出去。
別了,這間他爲她精心設置的囚牢,別了南宮夜。如果他以爲自己做的萬無一失,甚至連她的衣服都藏起來就以爲她走不了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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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已到了春至,但是天空卻突然間紛紛揚揚的開始飄起細雪,南宮慕兒輕咬着嘴脣的抱緊自己的身體,腦海中飛快的思考着自己可以去哪裡,又能夠去哪裡。雖然當年的情況比現在好不了多少,但是當時她的口袋裡至少還有錢呢,現在的她不但身上分文沒有,甚至連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飛揚的雪才飄了不一會,地面就被漸漸的覆蓋上一片白色的薄毯,行走在海邊的環山公路了上本來就幾乎沒有車子,現在伴隨着那吹動的海風,身體更加寒冷的顫抖起來,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那隻穿着薄薄睡衣的身體已開始有些僵硬發抖起來。
在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搓了搓那凍僵的手,準備貼近山壁行走着的時候,一輛突然轉彎的車子卻必閃不及的打着方向盤,緊急的踩下剎車,隨着那幾乎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和尖銳的剎車聲,南宮慕兒只愣愣的站在原地,彷彿被嚇傻了一般,在車子拖着地面的滑雪,截然而止的煞在她面前的時候,纖細的身子才驀地癱軟下來,隨之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有沒有事?”
隨着車門的打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匆忙的走下車子上前查看着她的傷勢。那眉宇之間滿是對剛剛驚險一幕的心有餘悸。
“沒事,是我自己不當心的。”
回過神來的南宮慕兒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子,被剛剛那幕嚇得蒼白的面容,因爲寒冷已有些隱隱的青紫,就連大腦都有些發懵起來。
“南宮慕兒?!”
那咬着生硬中文的聲音透着滿腹的訝然,南宮慕兒疑惑的擡頭看向眼前那從後座上走下的身影,驀地呆立在原地,
“威廉——王子!”
望着那有着一雙深邃如翡翠般幽綠色眼眸的,穿着一身褐色的西裝,身披一件卡其色風衣的威廉,她的驚訝之色不亞於他。
“南宮慕兒?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身着單薄且有些狼狽的人,威廉詫異的開口道,隨即趕緊脫下身上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雖然她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也更漂亮了,但是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身上不但穿的那麼少,還是睡衣?
眼前那熟悉卻又陌生的人讓她深舒了一口氣,隨着那絲慢慢的上揚起來的笑容,因爲過度的寒冷,眼前的視線竟也變得慢慢模糊起來。
“王子,不要告訴他們——”
隨着體力的透支,那沒有說完的話讓她緊緊的皺着眉頭,卻不省人事的昏倒在他的懷裡。
呵,她不求能夠被一個好心的人救,只是在這裡能夠遇到威廉王子,算不算一件很驚奇的事情呢?如果是一切早已冥冥中自有安排,那麼他又是否能夠了解她未說完的話呢?
不要告訴他們,她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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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環境優雅的總統套房裡,一位披散着長髮的女孩氣喘吁吁的從*上坐起來,臉色蒼白的像紙娃娃一般,那光潔的額頭前已沁滿細細密密的汗珠。
“慕兒。”
聽到她的呼喊聲,站在窗邊的威廉驀地轉過身來,隨即將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那搖曳的液體蕩起一圈圈濃郁的猩紅。
失焦的眼睛慢慢的彙集焦距,望着眼前那擔憂的臉龐,南宮慕兒緩緩的調整了一下那不規則的心跳,在環顧了一下眼前的環境後,逐漸回過神來後牽強的露出一抹抱歉的淡笑。
“對不起,剛剛我做惡夢了。”
“沒關係,要喝點水嗎?說不定感覺會好些。”
修長的手細心的擦去她額上的汗水,遞過一杯溫水。
“王子!你有沒有,有沒有把我在這裡的事情——”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的,還沒來得及接過那杯水,南宮慕兒便倉皇的拽着他的衣袖,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色,就連那纖細的指甲都因爲緊張而陷進他穿着襯衫的皮肉裡。